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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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斟酌用词，面色遗憾：“我昨天还以为岑女士修养极佳，看来人不可貌相，不知道她变现这笔钱是要做什么，你弄清楚了吗？”
沈赫将照片封进信封，面无表情的说：“她的私生活与我无关，卫斯理，按照昨夜的约定把钱给她，麻烦你了。”
卫斯理见沈赫漫不经心的模样，以为他早就看过这批照片，愉快耸肩：“行，听你的。”
他们二人分别不久，岑西西的账户收到一笔巨款。
她坐在浅色的真皮软椅中就差蹦哒起来。精神抖擞的给沈赫发消息：钱收到啦，替我谢谢卫斯理先生，也谢谢你，沈赫。
可她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知道沈赫不咋待见她，岑西西没有气馁，心想哪天请他吃个饭，以示感谢。
她这天心情极好，与东方瀚海讨论工作，生龙活虎，热切殷勤。
东方瀚海玩味的问：“怎么，发生了什么好事？”
岑西西嘴角荡漾浅笑：“解决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轻松多了。”
东方瀚海正在批阅本季度的财务报表，闻言莞尔：“这段日子你仿佛换了一个人，公司上下赞不绝口，恭喜岑总的改变初有成效。”
岑西西扬眉，撑脸看着东方瀚海，目光清澈明亮：“那你只是说说，不用实际行动表示祝贺？”
东方瀚海忍俊不禁：“不如今晚请你吃大餐，如何？”
岑西西大而明亮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嘴角擒笑：“却之不恭，不见不散咯。”
尽管岑西西还在烦恼那遥不可及的一千万，可面对东方瀚海，她没有露出半分愁绪。两人在五星级酒店共进晚餐，餐厅奢华高雅，四周安静的只有轻轻的低语，岑西西面前摆放的是厚厚汁料的龙虾，快要吃完的芝士蛋糕，只动了两口的樱花布丁。
东方瀚海见她吃得不亦乐乎，柔声提醒她：“慢点吃，我不同你抢，还要什么，再点。”
岑西西点头，两颊塞的仿佛一只松鼠。
东方瀚海朗声笑了出来，原本破有点生人勿近的深邃五官生动舒展，像春风一样让人微醺。
岑西西也抿嘴微笑，大大的眼睛如星星般闪闪发光。
东方瀚海目光温柔，替她擦拭嘴角沾上的酱汁：“吞下去再笑，这样傻不傻？”说完才觉得自己语气实在太过温柔，僵硬的收回手指。
岑西西丝毫没有感觉不妥，努力吞下圣女果，又火急火燎拈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冰凉爽口的蜜桃水，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东方，你笑起来真好看。”
东方瀚海却收敛笑容，淡淡的嗯了声，抿了一口水。
岑西西放下餐具，双手托腮，明亮的眼睛闪烁中柔光，笑着说：“这样真好。”几乎让她忘记烦恼。她真的很喜欢与东方瀚海待在一起，他身上淡淡温柔的气质，会让她感觉到宁静与安心。即使是才帮助了她的沈赫，也不能让她放下戒备与警惕。
“东方，我们是朋友了，对吗。”她期待的问。
东方瀚海手一顿，目光渐渐温柔，点头：“算。”
岑西西委屈的说：“那你是不是应该叫我西西？每次你叫我岑总，我都觉得你在骂我。”
东方瀚海嘴角上扬，点头微笑：“好的，西西，以后我不会用岑总两个字骂你。”
岑西西咯咯的轻笑，乐不可支。
晚晚饭后，东方瀚海送岑西西回家，他无意问：“换车了吗，没有看见你常开的车。”
岑西西笑容顿住：“我把车都卖了。”
东方瀚海轻轻瞥了她一眼：“为什么？”
岑西西低声：“有点事。”
她看着窗外，笑容渐渐消失：“能麻烦你送我去我爸爸家吗。”
东方瀚海握方向盘的手一顿，嗯了声。
汽车停在岑家别墅前，岑西西下了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冲东方瀚海告别：“谢谢东方，明天见。”
东方瀚海笑了笑，目视岑西西按门铃，退车离开。
开门的人是岑家的佣人张阿姨，看见来人是岑西西，笑脸一僵，尴尬的招呼她：“是大小姐回来了啊，快进。”
仿佛请来了一位客人，而不是家人。
岑西西在玄关脱鞋，看见三双成年人的鞋依次摆放，知道他们三人都在家，心中一叹，勉强扯动嘴角，脚步轻缓走到客厅。
岑建同坐在沙发上看手中的报表，后妈刘蓉正为手臂抹精油，抬眼上下打量岑西西，阴阳怪气的哦哟了一声：“老大两年没见，舍得回来啦？”
她那便宜弟弟，岑东咚，身躯高壮，养得肥胖敦实，躺在沙发上，像一只养尊处优白白胖胖的宠物豬，听见刘蓉说话，抬起眼睛瞥了眼岑西西，裂开一张肥厚的唇，嘿嘿的笑了起来。
岑建同连眼睛都没有抬，冷笑：“每次回来准没好事，说吧，这次又要什么。”
岑西西有求于人，忍耐反感：“爸，上次在薛家你教育了我，我很愧疚。这不是回来道歉了嘛。”
岑建同想起那天动了手，勉强有了点耐心，保养得当的脸像一张戴上面具的木偶，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认错？你不要给我岑家丢脸我就谢天谢地。”
岑东咚唯恐天下不乱，扔下手机，殷勤谄媚的说：“爸，大姐她就是又给咱们家丢脸了！”
岑建同扔下手中的平板，瞪眼：“你又做什么要我给你擦屁股了！”
岑东咚乐得呵呵笑，刘蓉翻了个白眼，细致抹精油，眼神都懒得施舍。
岑西西感觉自己就是晾在案板上任由人挑选打量的猪肉，僵硬的说：“岑东咚，你不要乱说。最近我严格按照爸爸的教诲，试着经营岑星，已经小有心得了。”
刘蓉不乐意了，扯开一张血红色的厚唇，不屑的说：“是么，老大今年二十八终于要开始学习经营了，等老岑七老八十，兴许就能看到你出师了吧？”
岑西西当听不见刘蓉的奚落，继续对岑建同说：“我知道短时间您不会相信我，但我会坚持做出改变，直到你看见我的努力。”
岑建同见她说话不似作伪，难得升起了点父亲的自觉，面色和气了不少：“好，你有这个想法，我也很欣慰。”
岑西西笑着点头：“嗯。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岑西西又坐在岑建同身边，在刘蓉瞪大的双眼中，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双手交握，恭敬的对身边的中年男人说：“爸，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操心了。但我真的醒悟了，想与过去彻底做个决裂。”
岑建同抬了抬眼睛：“所以呢？”
岑西西说：“我现在需要一笔资金，解决以前留下的烂摊子，等事情解决了，我会安心在公司上班，再也不会给您添麻烦。”
她诚恳认真的看着岑建同，哪怕对上他探究的目光，也没有动摇与退缩，坦荡，明亮。
岑建同有点松口：“你要”
刘蓉赶紧给自己儿子使眼色，岑东咚一屁股将岑西西挤到地上，自己坐在岑建同身边，脸上的肥肉堆成小山，笑嘻嘻的说：“爸，你别听岑西西骗你，她最近和那个叫沈赫的小白脸走的特别近，指不定是想从你这里骗钱去养小白脸呢，这事她做的不少，咱们可不能再上当了。”
岑建同瞪眼，勃然大怒：“岑西西，你是不是这打算？！”
岑西西连忙摇头：“沈赫自己有本事，根本不需要我帮他”
岑东咚一双鼠眼神气活现：“薛嫣然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为了那小白脸要生要死。大姐肯定也是被他迷住了，她现在说的话可不能信！”
刘蓉哭天抢地接话：“老岑啊，你辛苦创业二十几年赚来今天这点家业，这不孝的女儿就只知道从你这儿要钱，要钱，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她在外面养男人！你今天要是给了她，明天她就要带着外人来抢岑家的家产了！”
岑建同满脑子只剩下岑西西要带着外人来抢他的家产，这可比要他死还难受，更顾不得什么父女之情，连伪装都懒得扮演，指着岑西西怒喊：“滚，给我滚出去，再让我看到你来要钱，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岑西西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他们三人铁板一块，防她像是防贼。最后只剩沉默，眼中的光渐渐熄灭。她对岑建同微微鞠躬：“是我唐突了，再见。”
佣人连忙替她开门，岑西西离开的时候，刘蓉和岑东咚还在骂她
她冷冷的扯动嘴角，身后的佣人忙不迭的关门上锁，生怕她再回去似的。
从她进门到被撵出门，统共不到五分钟。这就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岑西西心中再也没有了任何幻想，此后，她不会再对岑建同有任何示弱。
她抱住双肩，慢慢朝主道上走。月光清冷如练，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似乎给她披上淡淡的凄迷。
“西西。”东方瀚海的呼唤，突然在前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