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海鲜过敏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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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睡着之前他整个人都又麻又软没有知觉，现在他才发现，身上的东西被取走了。
“太好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黎沫松了一口气。
先生开始对他好了……吧？
如果放在从前，可能到明天他都要承受折磨，但现在先生不但没有继续惩罚他，反而哄他睡觉了！
这是不是说明……
先生有点心疼他了？
黎沫不敢说“爱”，也不敢真的就将廖觉枫喜欢他当做是既定的事实。
但好歹这种想法能够让他欢喜一点。
黎沫惯会哄骗自己。
看了一眼时间，他记得廖觉枫让他煮粥。
地暖开得暖烘烘的，少年光着脚踩在地上都暖和，黎沫想了想，决定不穿鞋了。
开门没有看到廖觉枫的身影，黎沫自己去了厨房，在冰箱里找一些食材。
先生喜欢喝咸粥。
冰箱里还有昨天方叔留下的冷冻海鲜。
那就做海鲜粥吧。
黎沫自顾自地抿唇笑了笑，想象着男人能够夸夸他的场面。
但他吃海鲜过敏，所以就再烧一点白粥。
煮粥并不困难，正当黎沫在给海鲜切花的时候，廖觉枫公司会议刚刚结束。
出门就看到厨房温馨的烟火气，明亮的灯光下，少年发丝从额前安静垂落，露出白皙的侧脸和一小段泛着细光的脖颈。
黄色小太阳花的围裙勒住他过于纤细的腰肢，几乎两只手掌就能圈起来的粗细，让少年看起来单薄得仿佛随时就能随风飘散。
从廖觉枫的角度，能够看到少年微微抿起的嘴唇，恢复了原本的肉粉色，或许是刚刚喝过水，还缀着光泽。
少年察觉到门外的动静，将锅盖盖上：
“很快…就好啦…先生……”
说完，盈盈的眸子才朝着男人看过去，黎沫小小地笑了一下，温柔如水：
“先生先去…坐吧。”
廖觉枫才走到厨房门口，低头看到少年双脚踩在地上，皱了皱眉。
“怎么不穿鞋？”
黎沫愣了一下，立刻慌乱得后退了一步，想把自己的脚藏起来，支支吾吾道：
“我感觉…地上…暖和……所以才…没穿…对不起先生…我…我现在就去…”
少年如同惊弓之鸟，只要男人露出一点不悦的神情，就惶惶不安。
“算了。”廖觉枫转身出门，在一边的墙上按了什么，随后又回来：
“温度调高了，不想穿鞋就不穿吧。”
“……哦好…”
黎沫温顺地答应着。
他愈发觉得今天的先生不太一样了，咬了咬唇，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是不是…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呀？
尽管心里开心得不行，但他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拉着廖觉枫到餐厅坐下，去端出了砂锅。
鲜香的海鲜粥上撒了一些香菜和虾米，都是廖觉枫喜欢吃的。
黎沫最后端来一碗白粥，放了些糖，坐在廖觉枫对面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我…听方叔说…您在公司饮食…不太规律……先生…还是要…好好吃饭…”
黎沫做的菜不论是什么似乎都非常合胃口，几乎全部都是按照他的口味来的。
廖觉枫正抬起头想说粥还不错，就听到了少年慢吞吞但十分真诚的声音。
小孩一向不敢在吃饭的时候和他聊这些有的没的，今天看来是高兴了。
男人“嗯”了一声，开始像普通家庭中夫妻那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少年聊天。
肉眼可见黎沫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一直到廖觉枫的视线终于看到了黎沫捧着的一碗白粥，里面什么都没有。
廖觉枫压低眉毛。
需要省钱到这个地步吗，还是说觉得他小气到连粥都不给他喝？
黎沫上一秒笑容满面，下一秒就察觉到廖觉枫眼神的变化，上扬的唇角一下子定格在了脸上。
他顺着廖觉枫的视线偷偷望着。
以为是有什么他的东西掉落在杂物间外了。
但没有任何发现。
怎…怎么了？
黎沫心跳都漏了一拍。
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惹先生生气了吗？
廖觉枫神色未变：“为什么不喝这个？”
黎沫手指蜷了一下，心跳加速，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我…我喝白粥也…也很好……”
不解释则已，一解释让廖觉枫对于自己的猜测有了肯定。
但他没有说话，不想打破今天难得的良好氛围，更不想坏了心情。
将袖口挽起，流畅的肌肉线条从手腕处一直延伸到衬衣内。
廖觉枫盛了一碗海鲜粥，用勺子舀了两只海虾，放到黎沫面前。
“今天我不想多事。”
男人目光淡淡，垂眼看着他，分明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但黎沫并不知道廖觉枫正在想什么，他没有理解男人的真正用意。
那句“我对海鲜过敏”在说出口之前，就在瓷碗搁置在桌面的响声中被吓得咽了回去。
先生阴晴不定是常有的事情。
黎沫盯着香糯的粥，咽了咽口水。
他只知道自己海鲜过敏，但不清楚究竟会严重到什么地步。
少年抬起头，杏眼怯怯地扫了一眼廖觉枫似乎压抑着什么的眼神，嗓子哽了一下。
祈求先生，还是听话喝粥。
他甚至都不需要权衡。
廖觉枫就看着小孩盯着粥看了几秒，豁出去了一样捧过碗，拿着勺子吃的得很快。
机传来震动，他看了一眼。
黎沫正连带着壳一起将海虾囫囵吞枣吞咽进肚子，生怕动作慢了引起不快。
因此，他没有看到男人瞬间变得分外柔和的表情。
廖觉枫拿着手机向阳台上走，一边划开了一个电话。
没多久，黎沫觉得喉咙发痒，紧接着呼吸都有点困难了起来。
他这才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看向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但男人已经走到了阳台上。
“先……”
黎沫猛地一顿。
他发不出声音了。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黎沫加深了吸气，朝着男人的背影走下座位。
但突然的心悸让他两腿发软，直直地跪了下去。
双手撑在地上，黎沫艰难地用余光看向阳台，视野中阳台上的男人背对着他，画面摇晃着越来越暗，越来越模糊。
耳边发出蜂鸣，肠胃绞痛，浑身脱力。
黎沫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求救。
无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