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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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不管怎样就不会误会她和兰登的吗？
“咳咳！”
糟糕，薯片碎片黏在了喉咙，异物引起的剧烈的痒感让林舒猛烈咳嗽，难受地虚眯起眼，找准桌上跑了气的小半杯可乐一饮而尽，终于从苦难中脱离。
卡萝尔完全没想到林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又是帮她拍背又是道歉，只是道歉最后还是好奇，询问继续。
“你还好吗？抱歉，芮妮，我有点太激动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萝尔，我们是学新闻专业而不是学编剧电影，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
林舒脸颊完全是红的，她哭笑不得的摇头，“你知道伊莉卡吗？兰登的母亲。”
“我当然知道，那个很有名的摄影师。”
“对，我是因为她才知道兰登的。”
何爱颖在她高一上学期和金慕结婚，下学期她就转到了收费昂贵的私立中学。
也正是在学校的摄影选修课上她知道了伊莉卡道尔顿，一个反差巨大的自由摄影师。
她是富有的温特博格大家族里的小女儿，和兰登的父亲罗伯特结婚之前，她曾经是纽约市里最美最高贵的名媛，无数政客富豪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她每次出场的着装，也总能引起纽约乃至美国的少女们争相模仿。
和罗伯特结婚之后，她应邀成为当时发行量最高的时尚杂志的主编。
然而在她四十二岁那年，突然决定脱下水晶鞋丢掉名牌包扛起照相机成为一个自由摄影师。
林舒通过纪录片认识她的时候，她和一群摄影认识的朋友常驻非洲。
因为好奇，也因为羡慕她的洒脱和自由，林舒开始了解她更多的故事，也由此知道了她的家庭，知道了兰登。
“我高中的时候其实过得很不快乐，陌生的学校，陌生的同学，我在那里完全没有朋友，家里，也不能算是我的家。”
支撑何爱颖的是爱情，支撑她的，不，她没有任何支撑，是在死撑，为了妈妈的幸福。
“后来我想来美国留学，想成为记者都是受到了她的影响，她在纪录片里说的话激励了我，我也想学她一样，勇敢追求我自己的人生，我也想看更大的世界，我也想改变这个世界。”
卡萝尔由衷感慨，“太酷了！”
“是的，她真的很酷！”
“不，我是说你想成为记者的契机太酷了，你要知道我为什么想成为记者就……好，我可以说，但是你先答应我不会笑。”
林舒点头：“我保证。”
能忍住就坚决不笑。
卡萝尔悻悻地说，“我是看了一部爱情电影，里面的女主角是个记者，她和要采访的英国王子因缘邂逅，灰姑娘变王妃！我就觉得，好浪漫，那我要可以试试！”
“呃，就这么简单？”
“一开始就是这么简单，现在当然不是那么愚蠢的原因了。”
谁没有天天幻想浪漫姻缘从天而降的少女时期呢，当然都是可以理解的。
林舒努力憋笑，努力……不行了。
“哈哈哈，卡萝尔，幸好现在你想法变了，不然作为你的搭档我还要给你找一个英国王子！”
“不用英国王子，什么西班牙王储，挪威王子或者沙特石油大亨，长得帅又多金的单身男人我都可以。”
卡萝尔配合的接上玩笑，“不过，芮妮，我觉得你笑起来真的很甜诶。”
“嗯？”
话题转变太快，加上林舒笑得太大声，没听清卡萝尔说了什么。
卡萝尔没有再重复，而是问她，“对了，既然你高中就看过兰登的影片，怎么比我更不了解篮球？”
能说吗？
她其实看得不多，本来也只是好奇伊莉卡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结果一点开视频就被……某人的脸和身材吸引走了注意力。
唔。
不怪她，她真的看不懂篮球嘛，也不明白就一颗球抢来抢去有什么看头。
最关键的，18岁的兰登就已经够帅够有魅力，就算原先有一点想要了解篮球的趣味，在看见他的脸之后，兴趣转了180°的方向。
他当时没有现在这么壮，不过已经很高，穿着宽松的白色球服，在场上挥洒汗水，高高跃起扣篮的时候整个人像在发光。
球场周围都是为他尖叫欢呼的漂亮女生，而他也大方满足每个女生的热烈期待，技术过硬，场上谁也不能阻止他，谁也无法把那颗调皮的篮球与他分开。
好奇心让她去看了兰登的社交媒体，也看到了他当时的女友，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国女生，咖啡色的长发，碧蓝色的眼珠，头像是她穿着白色拉拉队服的照片。
当时林舒看到照片第一反应就想着，没错，果然是这样。
就像所有笼统但百看不厌的美国青春电影，他是最标准的男主角。
多情英俊，明日的体育之星，是校园里最受欢迎的男生。
男生崇拜，女生爱慕，所以他的女朋友就应该是这样活力十足又健康性感的漂亮拉拉队长。
而因为现实的差距实在太大，她当时看兰登就像看大洋彼岸永远不会有交集的明星，没有一点私心。
思绪飘得太远，林舒慌张地弯腰握住鼠标，开始翻看着视频的评论区。
“咳，卡萝尔，我觉得我们可以选特洛伊做专访，他今年大三，打完应该就要参加nba选秀，我翻过了评论，他的呼声很高。”
“特洛伊？em……”
卡萝尔面有难色，对方的确是篮球队里最厉害的球员，如果说橄榄球有兰登，那么篮球就是特洛伊。
两人都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逊的‘坏男孩’。
但是兰登的坏是来自于他难以被征服的魅力，是爱而不得的坏。
而特洛伊，则是他对谁都一样的臭脾气，是让人害怕的坏。
“他是有名的刺头，脾气特别凶，很难相处的，所以我从没考虑过他，而且，芮妮，他也是出了名的难访。”
“那不是最好吗，他难受访就表示他曾经接受的采访一定很少，这个人对于读者来说是有新鲜度的，并且他打完比赛就要参加选秀，我想他也需要一点造势。”
看出卡萝尔还在犹豫，林舒主动担下大部分的工作，“我们可以先试一试，如果对方答应，到时候我和他联系，采访的时候你负责拍照就好。”
“呼……那行吧，不过我觉得你这是无知所以无惧，如果你看到他本人说不定就会改变想法。”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一场篮球赛？”林舒提议。
“要去，我要看海默！希望他到时候能多流一点汗，然后就能让我看到他撩起球衣擦汗的同时，露出腹肌……”
卡萝尔捧着红扑扑的脸蛋，“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抢票抢票！还有最后一场常规赛的票！”
出乎林舒的意料，篮球赛的票比起橄榄球的票来讲……实在有够好抢！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球员们，但是经历过橄榄球赛抢票的她觉得，有时候人气低真的不是坏事，就像追求心仪的对象，肯定是希望情敌越少越好。
最好，一个都没有。
从卡萝尔公寓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林舒在饥饿与劳累之间取舍，到底要不要去便利店买宵夜。
而妥协也不过是两分钟的事，脚比脑先行，等她反应过来，脚尖已经指向商业区的方向。
二月底的夜风很凉，从大衣每一道没有捏紧的缝隙里钻入，发誓要狠狠刺激人们不受保护的肌肤。
林舒紧了紧毛衣外套，她好想吃点热的食物，带汤最好，暖呼呼地喝下去，整个人瞬间温暖起来。
最后去便利店买了盒冬阴功口味的泡面和一袋奶油饼干，想了想，又去拿了块薄荷巧克力，毕竟是情人节。
“嗨，芮妮。”
突然出现一个男生挡在她面前，林舒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谁？”
天色暗得认不清人，而路旁的灯并不明亮，晃眼一看，只觉得对方有些面熟，但并不认识。
“真棒，看来是上帝安排我们在这里巧遇。”
男生身形有些晃动，站不太稳地对着她比出两根指头，“距离情人节结束前两个小时。”
林舒最怕这种话，什么缘分天注定之类的，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紧紧抱住怀里的笔记本。
“你有什么事？”
男生的面孔被路灯照出阴影，多看两秒后她想起对方为什么面熟，因为这人就是前几天在公寓楼下和她告白的男生。
“我没什么事，我是一个人，看你也是一个人，所以……”
男生露出夸张笑容，喜悦是真的，真到恨不得靠近让她也感染上他的愉快心情。
林舒伸手挡在前面：“请你离我远一点，这样的距离让我觉得不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啊，你说不喜欢我，我也没有生气，我对美女总是有优待。”
林舒冷着脸厉声呵斥男生，“请你不要跟着我！”
“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情人节这么晚你没有伴，不觉得寂寞吗？”
男生恶俗的发言让林舒无比反感，而看他纠缠人的劲，不是喝酒就是用了违禁药品，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大麻烦。
她心慌地环顾四周，这个时间没什么人，也不见巡逻的校园警卫，只有远处亮光的便利店门前有几个男生，但离他们有一段距离。
就在林舒犹豫呼救会不会刺激男生的时候，男生已经往前要抓她的手，她立即下蹲让身体重心变低，这样男生想拉她走得多费点力气，她赶忙呼叫起来。
“救命！请帮帮我！！”
“你叫什么啊，￥”
一连串难听的脏话。
“赶紧闭嘴！反正你也没事，跟我回去……”
男生好不容易拉着林舒起身，就在林舒站稳后准备用尽全力踢向男生最脆弱的那一点的时候，拉扯她的力气突然松开了。
男生被一脚蛮力踹开，十分狼狈地趴在地上。
冬夜地面又硬又冻，皮肤撑在地面冷得刺疼，他努力想站起身，单薄的身子却没有足够支撑的力气。
抬眼一看，一个高大身影站在他面前。
来人背着光，男生用力眨了眨眼才看清男人英俊的面孔，而在看清不速之客是谁的瞬间，腿软了，别说爬起来，简直恨不得地下有个洞让他滚进去躲起来。
不管是醉意还是幻觉，这一刻都吓出了几分清醒。
看他环在胸前的强壮手臂，不知道兰登一拳下来，他会不会被直接送进icu。
“咳咳咳，兰登，这都是误会！这……”
兰登脸上没有表情，在暗影中犹如撒旦，他不屑地垂眼看着软脚虾。
“你想对她做什么？”
“我、我、我，抱歉，我感到很……”
兰登冷漠地轻嗤一声，一脚踹上男生肩膀，把他踹得转了半圈到林舒面前。
“不是对我，是对她道歉。”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今晚喝了很多酒，刚刚我失去理智才会骚扰你，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男生一边求饶一边偷看兰登的脸色，“真的！请你原谅我！”
林舒对这个人是眼不见为净，多看他一秒心里都恶心。
“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也会狠狠踹你，让你绝对会后悔的那种。”
兰登看了眼林舒。
“我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会消失在你面前。”
“喂。”
兰登一句话又让想赶紧消失的男生僵住脚步，“离她远点。”
提心吊胆等着兰登发落的男生呼吸不过来，声音变得尖而刺耳，“好、好、好！”
没想到，竟然是兰登救了她。
夜幕下两人面对面，林舒紧紧抿唇，她实在不好意思，才搞砸了他的派对，而他不计前嫌来帮助她。
林舒抬眼看向男人，“兰登，很感谢你，愿意帮我。”
“不论是谁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会帮。”
他看着她，语气平常，“你不是例外。”
林舒点头。
这就是他被大家喜欢的原因吧。
即使他太过完美而高高在上，让人难以接触，甚至觉得他桀骜嚣张过于自负，但他就是不缺追随者和爱慕的眼光。
兰登看着她怀里的笔记本：“你才从图书馆出来？一晚上都在学习？”
情人节晚上，她可真够无聊。
林舒轻轻撇开被风吹到额前的长发，“我平时的确常去图书馆，但是今晚不是，我去朋友那里讨论……”
被你们橄榄球队拒绝后的补救措施。
不想让他有负担，如果他会有的话。
林舒体贴的换了个词，“小组任务。”
兰登勾唇，他以为有什么不同，结果一样无聊。
而林舒看他从球场方向过来，也是满脑疑问。
他下午才接女生去约会，这么早就回了学校？浪漫火热的情人节之夜呢？！
观察人是身为四分卫的习惯，他面前的女生满眼光亮的看着他，唇张了又合上，明显是有话要说，或者是有话要问。
如果现在安迪他们几个在场就能立马知道赌局的答案，没有意外，她果然还是忍不住。
不过这很正常。
她已经吸引到他的注意，让他记住了她是谁，并且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又是在情人节当天，没有更合适的告白机会。
兰登单手插在裤兜，另一手撩起刘海，露出饱满性感的额头，像是有点烦恼的样子。
“你要对我说什么？”
林舒心头猛地一颤，他会读心术吗？
她抬眼看着男人，他鼻梁高挺，眼窝很深，暗色眼眸像是深色旋涡，要把人狠狠吸引进去，他的魅力，一个人也别想躲。
她再是好奇也不会问对方怎么情人节回来这么早的失礼问题。
“我是想……”
林舒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犹豫着要不要送他。
没其他选择，总不能把泡面当做谢礼吧，至于奶油饼干，给橄榄球员送小朋友最爱的奶油饼干她好怕被揍。
去便利店买的宵夜，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个。
不会再犯上一次拿钱补偿对方的错。
兰登看着那块裹着绿色包装纸的巧克力，刚想回绝，他不喜欢她，所以她也别总想着吸引他的注意力。
然而，林舒却早他一步收了回去。
她是抱着纯粹感谢的心，在情人节送巧克力给对方，其实认真解释一番倒也没所谓，只是想到对方有女友，再纯粹的感激都实在不合适。
就这样，兰登眼睁睁看着那块巧克力收回口袋。
“没什么，我只是再次和你道谢，今晚谢谢你了。”
林舒和他挥手，转身走得十分干脆。
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