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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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自地下室里上来后只问了一句话便立即上了楼,凭着多年雇佣兵的经验,豹子知道出事了。而根据黑熊对自己的态度,这件事还和自己有莫大的干系,所以豹子很恼,他不能容忍纰漏出自自己身上。
雇佣兵是人,只要是人就难免会有身体出现不舒服的状况,但豹子明白,任何状况也不能成为自己离岗的理由。无它,任何细微的疏忽都是致命后果的导火索,尤其是把自己以及同伴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雇佣兵。
不用猜,豹子便已明了,有人借着自己上洗手间解决肠胃问题的十多分钟,把两辆车子放进了厂区。而唯一能做手脚的,只有二楼临时监控区里那个盯着厂区实时视频,名字叫佐佐木的人,也就是主雇联系人的助手。
很明显,在自己离岗的时候,佐佐木在没有汇报的情况下,私下里打开厂区大门,放了两辆车子进来。
雇佣兵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巧合”一词。豹子很清楚,他知道黑熊和自己一样清楚,虽然走路的时候,本能会躲着摄像头,但难免会被一直坐在监视器前的佐佐木发现。他借着这个机会把外面的车子放进来的目的无非是不让别人发现,这个佐佐木真TMD是个内鬼。
内鬼必诛!
但外来者也奇葩,自己从厕所里出来已经4个多小时了,他们却没有一点动静。难道他们进入大门后一直呆在自己车里睡觉?大雪天家里被窝不躺,三更半夜跑回公司里躲车上睡觉的,是疯子吗?
据说IT公司里最不乏行事乖张的“疯子”,但无论如何,疯子才会相信不少于两个疯子同时在半夜里冒着大雪回到公司在停车场睡觉。豹子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很疯,但思考问题的时候不仅不疯,还清醒得很。他疑惑着,这些人在外面干嘛了,在大雪中能干嘛?
当然,要知道真相不难,抓住其中一个就能审出进入者的人数,各自身份以及他们曾干过什么事。只是自己必须冒着大雪跑到外面和这些该被诅咒的人捉迷藏,豹子想想就恼,巴不得见到人就立马一梭子子弹过去。
2楼传出枪响不是隔空射击所发出的脆响而是枪口顶在实体上射击所发出的闷响,豹子知道黑熊用手枪顶着佐佐木的身体处理了这个内鬼。
这事更让豹子下定了决心,他不会和外面的人玩游戏,只要抓住一个问明情况就马上处理掉,省得啰嗦。身为雇佣兵老兵,豹子有他的觉悟,处理这类事情最忌讳的是拖泥带水。
枪响也如发令枪,豹子检查了一下冲锋枪和随身携带的弹夹,把针织帽戴好,从背囊里翻出红外夜视镜戴到头顶再穿好外套。刚做好一切,黑熊的命令用他们队里的人才懂的暗号从对讲机里传出。豹子一秒钟没有耽搁,快步走到大门前,开了门禁,推门而出。
当豹子的身体刚出现在大门外时,大雪瞬间在他的全身上下镀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豹子把红外夜视镜从头顶拉下,放到双眼处,眼前顿时就是一片绿色的世界。
在行动开展前,黑熊曾和队里的人研究过厂区的布局,豹子对厂区内各个能藏人的地方都了然于胸,他判断来人只可能藏身于他们自己的车子里,或者藏身于有独立门口的配电房,消防控制室和仓库,又或者后围墙边上那栋放置了大型发电机组的小型建筑里。
没有别的原因,下着这么大的雪,别说在户外猫4个小时,哪怕呆上4分钟,常人就该成了雪人。
冷风吹袭下,
豹子立即进入战斗状态,他自我感觉身体上所有神经异常敏锐,思维活跃,注意力集中,浑身上下639块肌肉松紧度适中,这是历经近百次出生入死流过血的战斗所锤炼出来的结果。
他计划先行搜索停车场,可他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折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不一会功夫就淹没在大雪中。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从厂房里出来,也就是从亮处出来,而进入者无论身处何地,现在一定密切注意着厂房大门,自己刚出门立即会被盯上。
打游击战,豹子一点不惧,比的不就是谁更隐秘吗?只要出其不意在躲藏者的身旁出现时,对方想逃也无处可逃,想躲也无处可躲。每次执行任务,最让豹子迷醉的,就是敌人在自己枪口下绝望的眼神。
……
虽然那位高总嘱咐自己二人先找地方躲起来,尽量拖延一下时间,如果被人找到了就放弃抵抗立即投降。可Ivy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躲,该怎么躲,来抓自己的人是否真的如高总所说在自己投降后会放过自己。
她忍不住再次想起佐佐木,心里产生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不是后悔也不是庆幸,应该是遗憾甚至是难过。
假如那个晚上答应了他的求爱,而这次自己不幸过不了这道坎,相当于害了他,从这个角度看来拒绝他其实是件好事;但如果答应了他,自己下班后多半就会和他一起跑到他所喜爱的滑雪场度过一个浪漫的长周末。戴维-霍特不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假如自己和男朋友跑到外地,昨天晚上他绝对不会找自己回来加班。那么,此时正在做的这个梦就是美梦而不是令人绝望的噩梦。
想起了戴维-霍特,Ivy的心里泛起一阵剧烈的不安更感觉思维极端混乱,许多人和事齐刷刷地一起冒了出来,却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到,只觉得脑袋快要被撑爆了。
人总祈求幸运,但灾祸与幸运伴生,所以祈求幸运莅临己身其实就是指望灾祸降于他人。至于灾祸所带来的悲苦,只要不用亲身承受,人就不缺悲悯。
悲悯本就是人类最泛滥的一种感情。
Ivy没有想过,即便今天晚上戴维找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同事,这个噩梦依然存在,只不过换了一个人处身于惊栗之中。最后她决定不躲了,与其赌自己会不会被人找到,还不如赌被人找到后要接受什么惩罚!
发电机机房大门上方有个大的飘蓬,雪被飘蓬遮挡而机房挡着风,让门前留下一块没有积雪的位置。当Ivy看到这个情形便走了过去,紧靠大门蜷缩着身子蹲坐了下来,右手无意识地慢慢翻转着手中的防盗锁;左手因为过度紧张,把手电筒薄薄的金属外壳抓得几乎变形。
等待本是一种煎熬,尤其等待的还是一种关乎生死的未知。
防盗锁每翻转一次都会和地面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声,或许,她就是想用这个单调的声音把自己的恐慌,一点一点地敲到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