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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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层的会议室里，吴飞凡和高雅合议了一下后把张山和李思留下，而让其他人先回自己的座位待命。

高雅详细听了张山，李思以及李菊的介绍后，刚想让张山再次打通Ivy的电话，了解一下加拿大公司现场的情况，小金忽然说了句，“进去了，这颗卫星居然真的有监控摄像头。”

他的话音刚落下，加拿大公司的实时俯视画像就被投影到大屏幕上。小金把图像一步一步放大，最后让整个厂房放在了屏幕的中央，不过四周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偌大的厂房恍如一个边缘发亮的盒子而且天气应该非常糟糕，所以图像并不清晰。

众人还没仔细观察每个细节，小金却忽然惊呼一声，“不好。”，同时屏幕上的投影消失，会议室里只剩下小金拼命敲击键盘的声音。

在众人的疑惑中，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出现的却是一张东欧男人胡子拉碴的脸，看见这张脸李菊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心里一阵的嘀咕。

男人笑得非常开心，用略带俄语口音的英文说道，“是小金吗？老朋友见面，不能拥抱一下也可以聊会天，跑这么快干嘛？”

李菊关掉麦克风，眼睛看着小金，问道，“怎么会招惹到哈巴斯基了？”

小金没有抬头，回答道，“我觉得这是一个陷阱，他一直在那等我。我刚进去他马上来了，然后跟着我跑，绕了几个圈都甩不掉，直接追到这里，这次完了。”

对于哈巴斯基这个名字，吴飞凡并不陌生，号称黑客之首，全球所有公司的IT部门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因为太多公司曾遭受过此人的勒索，他最擅长的是黑进一些大公司的服务器，盗取关键数据，然后勒索这些公司。难道，这次的对手是他？不过，想了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哈巴斯基犯案只会绑架电脑不会绑架人，所以他最多只会是一个打手而不是对手。

对于哈巴斯基这个名字，高雅也不陌生。虽然她从CIA辞职已经8年了，但一入江湖永远都在江湖，尤其担任完美世界公司和完美机器人公司的安全主任后，她还必须利用一些原来的资源。她知道三年前CIA曾经在加拿大抓捕过他，但一个月后又把他放了。对CIA操作手法非常熟悉的高雅，当然明白对他的释放不可能无条件，只是外人不知道细节而已。难道这次针对公司的行动，就是他们之间的条件之一吗？如果是，有这么个对手，问题就很棘手了。

哈巴斯基这个名字对张山和李思二人则是另外一种感觉，就算把这种感觉称为五雷轰顶也不为过。因为哈巴斯基是一个业内的传说，他是黑客阵营中的王者，至今外界没有一张他的真人照片，关于他的事迹太多太多，随便哪一个都让IT业内的人惊叹敬仰膜拜，而现在他的真容就在面前的屏幕上，俩人几乎同时产生一种截屏收藏的冲动。不过，心里却不约而同异常忐忑，和神作对手，自己不能遇神杀神就只能成为神的祭品，实在不知道该为自己骄傲还是该为自己悲哀。

李菊果断打开麦克风，说道，“哈巴斯基，我是菊花。”

哈巴斯基闻言笑得很放肆，说道，“哈哈，亲爱的，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不过，刚才进星链不是你的手法，应该是小金的，难道你们俩现在在一起？”

李菊回答道，“你怎么这么空闲，一天到晚守在星链，难道他们把你请去看门吗？他们真有钱。”

哈巴斯基笑着说道，

“不，不！亲爱的，我怎么可能做一只看门的狗？你知道的，我从来只做大项目。不过我也奇怪，你和小金为什么都在完美世界，难道他们把你和小金一起请去看门了吗？”

李菊问道，“不想和你胡扯，这次要做什么大项目？”

哈巴斯基回答道，“说到重点了，我想问问，完美世界的吴飞凡先生在不在你的身边？”

李菊闻言转头看向吴飞凡，吴飞凡则看了一眼高雅，高雅点了点头，于是吴飞凡向李菊点了点头。李菊见状说道，“是的，吴先生在我身边，你要找他吗？”

哈巴斯基却说道，“不，不，我只想找你。找吴的是我的老板，请稍等，我把她的声音接过来。”说罢，屏幕上仍旧是哈巴斯基的图像，可传出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的居然是中文。

一种听了还想再听的中文，

一种听了就迫不及待要见到真人的中文，

一种听了就感觉浑身酥软的中文，不管听众是男人还是女人。

“您好，吴总，很高兴和你通话。”

好听的声音如好看的人，-最容易藏进绝大多数人的大脑里，因为绝大多数人的大脑都有收藏美好的事物的本能。

吴飞凡是人，是人就会犯这个爱收藏的病，所以他把这个声音藏在他的脑海里，只是最后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间过于久远，久远得让他一下子找不到脑海中收藏声音主人样子的位置。但他很确定这个声音以及声音的主人曾经和自己很熟，熟得几乎无所不谈。

他回答道，“您好，我是吴飞凡，请问您是哪一位？”

声音笑了，笑声让李思和张山不其然产生一阵怜惜。

“时间果然是一个能把一切磨成齑粉的磨子，二十年时间也真的很长，长得足够把很多记忆磨平。”那个声音听起来是感慨，不过更像是唏嘘。

声音主人的名字已经跑到了吴飞凡的嗓子眼，可就是跳不出来，二十年确实是一个很长的时间，长得足够在这段记忆的上面再堆上许多许多别的记忆，所以翻查起来要花很多的时间甚至精力，有时还要使劲吹掉积压已久的浮尘。

“您总会想起我的，不着急。我今天只想告诉你，不要打你们加拿大公司的主意。事情办完了，那里自然会还给你们。还有，顺带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好兄弟正在海上晒着太阳，只是别人出海都穿着泳衣泳裤甚至啥都不穿，可他却非得穿着西装还戴着蝴蝶结。”

话说到这，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味道，在座的人都分不清是心酸，是哀苦，是甜蜜，是妒忌还是怨恨，或者把五味全混炒成了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