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两态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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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萬惊恐。
从府中走出来的女人戴着封豨青木面具,着一身密不透风鲜艳无比的百花红绸裳,头顶琉璃冠,腰佩长横刀,足踩辟鬼尖靴,周身只露出一双傲然明亮眸子,这是一双多么桀骜不驯而又心高气盛的眼睛,曾经常萬在一位下寻的公爵夫人身上瞧见过,只不过那一次他弓着腰偷偷打量那位婀娜的身段,如今,这双更加骄傲的双眼的主人,如炽热太阳般直视他这个小小郡值。
这时天空开始下微雨,仿佛青天因她怒而怒。
高挑窈窕,丰腴不落,烟糜如玉,看得远处某人想起那个故事,并不由自主吟道——
“乡雨逢龙妃,不得一目缘,直愿雨中火,白发不留书。”
庆朝末年,大冬龙骑覆灭,天子身死,南北皆乱,有个落魄大族士子为避世祸躲入乡间,谁能想到那座偏僻的小乡村居然有一天会有真龙路过,末帝太子在宫内反叛之时逃出皇宫北狩,带走了父王的皇后也是第一宠妃,这位名唤梓宁的帝后素有“熟赛丰瓤”的艳名,这得自于末帝曾宴请群臣共享西征各国得来的贡品——西瓜,当时这位还不是皇后的宠妃全身着轻罗云纱,托举这珍果侍奉于帝侧,天子持玉匙舀时碰到梓宁菩提处,大笑着说出了“爱妃熟赛丰瓤”这六字,那时候谁又能想到仅仅七年后物是人非,诺大个冬朝如泥般消弭瓦解,为诸夏开疆拓土、武功盖世的帝君被掌印太监活活剐死,他最宠爱的君后也被他亲手所立的太子带走,在一个雨夜逃难路过这小小村落,这士子父辈祖辈皆为冬朝太守,那一夜他就站在村口旧祠神社下,静静地看着王朝的最后余晖停下歇息,就这样他又见到了曾经跟随父亲参加的宴会上看见的那位“熟赛丰瓤”美人,这尊贵的人儿在烤火,护驾士兵可能瞧这个是寻常村夫,拿金银问他借米,士子跑回家将粮袋全都送给太子车驾,那时身着乡野短褐的他离她不过半目可见的距离,但美人始终不屑看他一眼——
乡雨逢龙妃,不得一目缘,多年后已经成为北魏首宰的他写下这两句,感叹,他宁愿做那夜雨中的篝火,而不是在白发苍苍时写下这些事情。
“夫君,你在说什么?”,吕香蛮嘟囔,“什么龙妃留书,小蛮只看见那女人遮遮掩掩见不得人,还有那面具,画得什么奇物怪兽,难看死了,戴这么邪门的东西,她一定很丑。”
何知猎笑而不语。
“那个是大猪封豨”,李熟姜看着姓何的,发现何知猎没有反应后继续说,“是一种上古的异兽。”
“呵,你居然读过书?”,何知猎惊奇不已。
李熟姜淡淡回应,“虽然不如丈夫读得多,熟姜也是上过私塾的。”
“哼,比我大了那么多,懂得多一点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以后也会学的。”,吕香蛮气得呼哧呼哧,“你懂,那你说说夫君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美妇人嘴角勾起,“讲得是一个老头子追忆年轻时遇到帝妃之事。”
“这……这不是太逆不道?”,吕香蛮咽了口唾沫。
何知猎转头,“你怕了?”
“谁会怕,我都不会怕,我可是鬼,谁能让鬼害怕呢?”,吕香蛮露出小嘴中尖牙,笑着继续说,“那之后发生什么了?”
发现何知猎眸色微动,御湖衣美妇不说话,静静等待。
“后来啊,后来带着梓宁路过那个村庄的太子被叛乱之人捉住了,当然被处死了,那帝妃倒是不知去向,有人说梓宁抹脖子自杀了,此地藩王厚葬之,后来藩王也被平定,就没人知道梓宁葬在那里了,听闻那藩王为葬梓宁,请能工巧匠打造寒玉宝棺,还是二人的,应该是贪慕美色想死后合葬吧,不过后来此人被马踏成肉泥,这事应该是不了了之,真是奇事奇人。”
何知猎侃侃而谈,颇似寻常酒楼中唱书先生,却是听得阴凰云里雾里——
“什么太子藩王,不是士子皇妃之间故事吗?”,小丫头反应过来,脸色一变,“慢着,你说梓宁,那个妖后?这是她的故事?”
阴凰露出被恶心到的神情,“听说冬朝就是被她败坏的。”
“她要是有那么大本事,也不会落得那种境地了。”
坐在窗边,何知猎看着远处楚安府主人模糊身影,那女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也看了这边一眼。
不过迅速收回了。
这一眼之缘收到了,何知猎在心中说。
虽然双方第一次见面,但这位楚安府主人可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了,何知猎相信,这位也一定早就知道他,至少十二年前就知道。
“神交已久啊,夫人”,何知猎冷笑。
那一年,一百贱称“起孜”的少年攻进他家,幕后黑手就是这个女人!
后来更令他吃惊的,是这些少年人居然都是亲兄弟亲姐妹,全部都是楚安府主人也就是这女人的亲生骨肉,这些少年人之后陆陆续续死去,到现在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在他府上当领班丫鬟。
二月胎,三月胎,何知猎闭上眼睛细细回想“起孜”们交待的细节,虽然匮乏不多,但足够了,至少他十二年前就知道楚安府里坐着的是个想杀他全家的女人。
“那也不能说她不是坏人啊。”,吕香蛮烦恼不已,“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夫君你派去得那个人行不行啊。”
“他已经完成任务了”,何知猎手指轻轻扣桌,另一手指了指胖子,又挪到楚安府主人身上,“这主人不是已经被逼出来了嘛。”
“啊?那有什么用?”,吕香蛮挠头。
“哈哈哈,是啊,有什么用呢。”,何知猎站起身,拍了拍李熟姜的脑袋,“熟姜你不妨说一说。”
阴凰闻言噘嘴,“那就让她说吧!我走了,出去凑近了盯着。”
说完,小丫头从二楼跳下,疾行向乱糟糟的楚安府前街。
御湖衣美妇双手环抱,“丈夫心思熟姜猜不透。”
“猜猜。”,何知猎眯起了眼。
“应该是有内应。”,李熟姜垂着眸,冷淡的样子像极了外面的雨。
何知猎瞪大了眼。
楚安府外,百枝拔出腰间横刀,指着胖子常萬,喝斥——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挡在我楚安府的门前!?郡守祖启林养出你们这个东西,他脑袋也不想要了?嗯?”
这一番话压倒众小捕对胖子的恐惧和因见血而燃起的杀意,都不助后退。
没有动静,还不能撤,常萬硬着头皮走上前,“阁下就是不露面的楚安府主人?敢不敢把面具摘下来?堂堂的楚安府主人又何必遮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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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掩?”
百枝娇笑起来,但笑声里很显然藏着暴怒,“给我滚!”,她笑了会儿后,突然目幽若寒冰。
几乎同时,楚安府大门轰然关闭,府内爆发厮杀声,大火瞬发蔓延上屋顶。
楚安府突然内乱!
“给大人添乱了,小人这就撤走,且自挂冠而去,不劳您挂念。”,常萬大抒一口气,终于来了。
然后没等楚安府主人回应,胖子就立马带着兄弟后撤。
百枝扭头看向看向府内,浓烟滚滚,这是早已打算好的!
“我记着你了。”,丢下这句狠话,楚安府主人转身一跃上墙头。
却被迎头而来的正对一箭逼落。
这一支箭划破腰间衣,露出白皙带泽肌肤,百枝落回门外,“是谁守在里面!?”
“母宗,奴婢不知。”,侍奉的二月胎少女战战兢兢地回应,生怕如前几日苦命的姐妹一样被处死。
“不用找了,母宗。”
一瞬,有八九个少年登上墙头,横刀立在身前,“等我们杀了姓赵的,就让母宗回来。”
百枝惊怒,“你们这些卑贱之人不想活了吗?玄朗岂是你们可以替代的!就算拿玄朗一个换你们全部我也不换!”
“呵呵,”,领头的少年用大拇指触摸刀柄上的包络红带,“母宗放心,我们不会为难哥哥的,至少不会让他很痛,同样,也绝不会背叛母宗,这件事后以死谢罪又如何,只不过想让您明白……”
他抿起嘴,“我们这些微末的人不是您的孩子吗?为什么您就不可以多给我们一点疼爱呢?这样……”
“的话,今天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了,娘。”,少年似乎带着哭腔,从背后抽出长弓,挽弓搭箭,直指百枝。
“冥顽不灵!”,百枝咬牙切齿,“你们都去死吧!”
言毕,女人对着跟随自己的“起孜”下令,“将这些叛徒全部杀掉!”
刹那间,破风声骤起,大彘秀目瞪大,其后数名起孜侍者便被墙头上诸位少年尽数射杀。
“劝母宗不要轻举妄动。”,另一位头戴红巾的领头人寒气更盛,竟是直接将弓箭对准了楚安府主人。
“好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张扬到几时!”
百枝愣在原地,怒极反笑连说四个好字。
“闭嘴!你这痴猪!”,红巾的少女破口大骂,“这都是被你这蠢货逼的!你再不闭上你的猪嘴,我的箭就射穿你的恶腹!”
辱骂之重,众多起孜无论反叛与否都暗暗心悸。
女人沉默了,胸口的起伏跌宕剧烈,那是极深沉的怒气被积压在心中的表现,她闭上了眼睛后又睁开——
“是谁?”
“哼,是谁还有说?不就是站在你面前的我们几个了。”,领头人活动着脖子,嘿嘿笑着,“反正我们这些二月胎也没几天活头了,不如搞一番大的,免得母宗忘了我们。”
远处酒店二楼,何知猎称赞起御湖衣美妇,“不愧是李白骧那老狐狸的女儿,虽然是白老虎,但狐狸的能耐也是有的。”
晋王又喝了一盅桃花酒小,带着半分醉意继续调侃,“我现在反倒奇怪,当初在天魔山上,你们夫妻两个是怎么想起那蠢主意来的,在不明我们底细的情况下,居然向官府求援,当真是笨不可言。”
“……丈夫自然是比熟姜聪明。”,李熟姜眼睛不眨,置于腰间的双手偷偷攥成拳。
“不是这样吧。”,何知猎笑吟吟地晃起手中杯,“让我猜猜,你夫君刚愎自负,自信依托于与官府校尉的老交情,你也曾质疑过,不过他觉得,这个一直以来默默相夫教子,各种女红厨食一流的温顺妇妻,不过是块美味糕点而已,女人之言当不得真,你生性良弱,拗他不过,但还是担心有变,于是将孩子藏在了山脚农家里,又跟着夫君一起上了山,结果果然生变,于是你就被捉到了。”
闻言,美妇握成拳的双手狠狠紧握后慢慢松开,依旧玉面淡漠——
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把你的鞋脱掉。”
听到命令僵硬了片刻,李熟姜慢慢蹲下身子,用右手食指伸进足跟与鞋颈之间的微隙,同时将右脚在鞋内向前稍挤,以扩大这空隙来容纳她的手指伸进,不同于她肉感丰沛的大腿,李熟姜的手指十分纤细,所以腾出这点空隙并不难,这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很快她就脱下了右脚的鞋,又依着同样法门撬下左脚的,最后她穿着白绢丝袜站在油亮木板上,冷天中白色的袜子冒出肉眼可见白烟,美妇将同样散发着热气的青丝踩狮垫绵绣鞋放在身后。
“还有袜子。”,那人无奈地说。
十分缓慢地下蹲,抬起左脚,把袜子蜕到踝下,李熟姜双手十指如蝴蝶般翻转,将抱住自己脚的白袜整个脱掉,将布满漂亮雪蚕纹的左足完美展现出来,之后用这只刚露头出来的裸脚支撑身体,美妇一鼓作气蜕下右脚的袜,然后将两只袜子丢在地板上重新站起。
“看看你自己的脚。”
于是李熟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足,雪蚕纹似乎发亮。
“漂亮吗?”,那人又问。
美妇的唇嘴微动了一下,最终没有回应何知猎。
“就该好好地回答漂亮才是啊。”,何知猎一把抓过李熟姜,迫使其坐在自己双膝上——
“不要恨我,仔细想一想吧,你的聪明才智岂是舒桂克那个草包配得上的,原来的你大可以压抑本性,一辈子相夫教子,但现在你在我的手上,我要你以后好好用你的这颗脑袋,就好像你的美足一样,为我所用!听明白了吗?”
李熟姜深吸一口气。
“我不求你的什么所谓真心,只要你的人,你吞噬了舒桂克,他也算是跟你永远在一起了,他对你要求只有寻常妇人般温顺,但我对你这只雌虎有更大用处,你要变得更强大更聪慧,你想复仇想杀我,都可以,但我可以叫你清楚,你做不到这些,不管是对我还是对秋谡,你没有那个能力。”
男孩以极为自信的语气对这位极其成熟的美妇宣布,似乎他已有十全十美的手段可以防止李熟姜的一切反抗。
“……那么多女人,为什么选我。”,李熟姜好一会儿后呆滞回答。
何知猎苦恼地挠头,“我就需要个你这样的而已。”
一动不动地瞧着何知猎,李熟姜直勾勾地盯着何知猎的眼睛,半晌后——
“……好。”
御湖衣美妇突然微笑,伸出双手环绕搂住晋王脖颈,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这种自然而非刻意做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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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第一次媚态浑然天成:“丈夫要让熟姜这只雌虎做什么呢?”
在李熟姜的惊呼声中,何知猎就势将美妇拦腰抱起,大跨步走到窗前,抬起下巴指了指远处对峙之中的楚安府,李熟姜不自觉地将双手搂得更紧。
“就是那里,我想弄清楚,楚安府背后究竟是何人想杀我。”,何知猎沉吟。
雌虎微颦眉,“不是乾道皇帝宇文明庸?”
何知猎轻摇首,低头看着御湖衣美妇人,“若是皇帝想杀我,就不会只派秃河人来南朝了,也绝不会这样遮遮掩掩,我去蜀地之前也曾认为是宇文氏想赶尽杀绝,不过在边城上见过了王镇恶大军后想法就变了。”
“大将军,没有陈兵江南之北阙,也没有救二臣楚檀忠。”,李熟姜点头,喃喃。
“楚安府这间破宅子自我往官凌取王符箓就再开始生事,我游龙南时候又联合周密府不断与我作对,北荒精灵罗有意附身鬼棋,武杀令,被我割出去七郡之土,南朝皇帝是真想杀我,但之前一直不敢动手,想看看我忠本之义心,当时我进内牢本怀死志,谁料到他容我逃走,还以郯央刘二煜验我,那便顺他意,我当了北刀,可我不解的是,为何后来兵部尚书杨徽之袭我栖梧,南朝皇帝后番武杀令,已然杀不死我,北朝皇帝如此看来,撤兵,送二臣,弃棋子,丢周密府,不争南朝鬼卒,却是存着明显招揽意,待我甚厚,岂会使暗绊子多此一举。”
既是对自己说,也是对怀着美妇叙述,何知猎双眼失神了片刻,回过神来,“也怪不得白稽然,给我看完后说北朝大吉了。”
李熟姜面露悲伤。
“怎么,怕我投北?”,何知猎低下脑袋,用鼻子轻触美妇右脸颊。
“不是。”,李熟姜眨眼,“而是熟姜发现,你跟桂克舒也没什么两样,丈夫跟熟姜说了这么多,根本不是想听熟姜怎么说,只是觉得熟姜是个好耳朵罢了。”
“哦”,何知猎,“此话怎讲?”
“若是丈夫信任熟姜……”,御湖衣美妇松开搂住对方脖颈的双手,“那该是讲一讲迫在眉睫之事,但丈夫却是谈起过往,神态轻松之至,似乎对楚安府之事颇有把握,根本不屑与我说一二字,这跟桂君何其像。”
“……”
何知猎苦笑着颔首,“受教了。”
“另外丈夫要小心。”,李熟姜轻启厚唇,吐气如兰。
“小心何事?”
“我”,李熟姜指了指自己的脸,“丈夫忘却了熟姜所练功法为何物?”,御湖衣美妇抬起头来,幽幽地望着何知猎,“如果你是打算令熟姜归心,那丈夫显然是成功了大半,因为熟姜……现在看见丈夫……就总是……忍不住……想……吃。”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
“你真是个蠢女人。”,将美妇人放坐在窗子框上,何知猎伸出手去怜爱地揉脸。
最后一根弦断裂。
李熟姜眼前景物变了,对面站着的是跟她一模一样的人魔。
“你赢了,我居然这么快就输了。”,人魔古怪地看着李熟姜,“做肉镜子就那么开心?”
“或许吧”,李熟姜伸出手,“把我的力量还回来。”
“你不觉得恶心想吐了?”,人魔也伸出手去,但露出讥讽的笑容。
“桂君已经被我吞食融为一体,我又身怀何知猎之子,我挣扎过,反抗过,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了,是时候该……”
认命了。
两只手握在一起的同时,李熟姜对自己说,再睁开眼,发现一切如旧,只不过她像只饿虎一般只觉无尽的饥饿折磨着她的心胃五脏。
从云契第一重圆满,使得魔人两态合一。
更饿了,绝情无欲魔功吞噬至亲,李熟姜摸了摸小肚子。
“熟姜,我说过,你想杀我那就来吧。”,何知猎捏着御湖衣美妇人的脸颊肉,“不必压抑自己。”
“丈夫这话听起来似乎是想等熟姜自投罗网。”,李熟姜轻笑,温婉柔和。
嗯,何知猎确认了一点,刚才李熟姜又多了点什么东西,他现在觉得,就是那一丝邪性,似乎这美妇人终于拜托了两态徘徊的尴尬处境,越来越得以融会贯通,恐怕这才是绝情无欲魔功下一境界的真谛。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用了从云契约。”,何知猎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捏住了美妇人李熟姜的右脚,“可我不能跟你说为什么我要救你。”
“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真话?”,李熟姜抽回右腿,“你前几句话还在言诓我。”
“今天这些话,我可没有哪句骗你”,何知猎站起身,贴近美妇,“熟姜,你真的对我非常重要。”
李熟姜娇躯清颤,脑子里几乎只剩一个念头在狂呼乱叫——
吃了他。
“不止是因为之前与你说的,而且更是因为我的黄庭湖受过伤”,何知猎清笑,“因为有位老顽童从小教我洒水接招数,我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习武根基已毁。”
“是谁?”,李熟姜眼睛泛起黑色雾气。
“盗可道,我小时候就跟着他学文习武,可谁想到他居然这么没有师德,教我害己害人的能耐。”
想起历代皇帝大屠龙虎山,又想起飞花手,何知猎只能摇头。
“所以你要把一半黄庭湖放在我这里温养?”,美妇李熟姜从坐势中跳下窗框,落在何知猎身边,并将御湖衣解开了。
如光沐琉璃,不衣雌虎落早川。
何知猎喉咙微涩,“已经忍耐成这个样子了吗?”
“支支吾吾的,你刚才想对我说的才是真心话吧,不过又是畏我有假。”,李熟姜闷哼一声,魅眼之中的雾气腾腾,“看见了吧,我这么饥饿,应该可以确定我是真诚归心于晋王,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点了点头,何知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你愿不愿意对我坦诚相待都随你便,今后是假话也好真话也罢,熟姜都认了”,美妇单膝跪在地上,“但我快忍不住想吃你了,求……求……你。”
何知猎叹气,将李熟姜扛在肩膀上,就这么回到了客房。
很快,除了被包走的二楼,整个酒楼一楼的客人和小二都听见了令人心神荡漾的叫声。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美妇仰卧在竹床上瞪大着无神双眼,“四神元兽?”
“原来你为的是这个。”,李熟姜心中好像被刀割了一下子,不过她还是说,“熟虎已经被你收服了,不过怀孕的还能用吗?”
何知猎点了点头,说不碍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