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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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拉提先生，有一位女士找您。”
意大利，这个就算是□□在午休时间也要悠闲享用午餐的国家，布加拉提和往常一样，带着小队被自己捡来的各色流浪猫狗在餐厅里游手好闲消磨时间。天才儿童和暴躁老哥为了九九乘法表互扯头花，动静大得店门口就能听见；剩下两个一个比一个像基佬的银发章鱼和染色菠萝，在过剩的空调暖气里哈欠连天，一副随时都能趴在桌上躺尸的样子；看得就连布加拉提自己也要承认，吃完饭后实在适合睡个午觉。
可惜女人的到来让他餐后往胃里留的血瞬间回到了脑子里。
“她说她的名字是‘卡特琳娜’。”
“布鲁诺，很久没见了。”坐在正对面的正是那个名叫“卡特琳娜”的红发女人，她得体地微笑着，向布加拉提伸出了手。
“啊，没想到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布加拉提从短暂的怔忪回过神来，握住了那只手，“卡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这正是我来此的目的，我想请你帮个忙。”
“尽管说吧，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会竭尽全力地帮助你。”
卡特琳娜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笑容：“请听完我的话再做决定吧，不知道能否请你的几位朋友暂且回避一下？”
“我信赖他们就如信赖我自己，放心地说吧，卡特。”布加拉提站了起来，示意他的队友们向隐蔽的包房走去。
“无论如何，看在过去你对我的恩情上，我向你起誓，你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
“喂喂，福葛，你认识这个美女吗？”往包房走去的路上米斯达捅了捅最早入队的福葛，悄声说道。
“我为什么要认识她？”福葛叹了口气，“听上去是布加拉提的旧友，也许是他加入组织之前的事情。”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阿帕基皱着眉扫视着女人，他总有种事情会很麻烦的直觉。
“叫‘katherine’的人女孩子可太多了！”天才儿童纳兰迦浑不在意，“布加拉提的朋友一定不是什么坏人啦！”
包房相当隐蔽，小队四人坐在门口的桌子，杜绝了一切窃听的可能。
“坐吧。”
意大利男人的一贯作风便是对女性绅士，即使钢铁直如布加拉提也没能幸免，他体贴地拉开了座椅，轻扶着卡特琳娜入座。
“请不要说什么恩情，布鲁诺。”等布加拉提替她倒完一杯锡兰红茶后，女人笑了笑，“那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并没能帮上什么。”
“你当时的境况也很令人担忧，那时我无能为力，也许现在可以了。”
他那双地中海都不能比之更蓝的清澈双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两个说话这么文绉绉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坐在另一桌的米斯达揉了揉胳膊。
“闭嘴。”这是还在审视着女人的阿帕基。
像是终于坚定决心，卡特琳娜清了清嗓子：“在与你分开之后，我报考了警校，成为了一名警察。”
“带我的前辈很好，是个充满正义感的善良人，我们有着同样的目标——让这个国家摆脱阴霾。我接受他的任务，成为了一名卧底。”
“噗——”旁听的福葛一口茶差点没喷到纳兰迦脸上。
不是吧，按照这个走向很不妙啊！
果然红发女人接下来的话便是：
“我打入了【热情】。”
那边女人还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阿帕基终于想起了关键的信息。
“我在警校听到过这个名字。卡特琳娜，卡特琳娜·艾斯波斯蒂。”
纳兰迦：“你的同学吗？！”
惊呼的声音太大了，布加拉提投来警告的一瞥，纳兰迦立刻捂上了嘴。
“我入校时她早就毕业了。”阿帕基用只有他们四人才听得见的气声说道，“但她一直是个‘传奇’。”
福葛：“传奇？”
“至今没人打破记录的历史最优成绩，格斗课打败了所有男人，在校就被大人物破格提拔了。”
“这么厉害！”米斯达打量了下女人，“完全看不出来啊。”
红发女人卡特琳娜，白衬衫，黑色西装阔腿裤，火焰一般的红色长发扎成高马尾，身材高挑，脸颊上散落着星点的雀斑，名副其实的“天使吻痕”。看上去是泼辣锋利，但温和的笑容弱化了她那份具有攻击力的美貌。
而且实在是有些瘦弱，脸上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漂亮的ol嘛。
阿帕基没再吭声。
“在潜伏的过程中，我化名‘卡特拉·里奇’。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可不知怎么被组织里的干部惦记上，让我陪他玩了一出强取豪夺的戏码，可那个人实在阴险狡诈。”卡特琳娜撩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针孔，“很抱歉，布鲁诺，我被迫染上了这玩意。”
布加拉提没想到一个惊雷之后还有更大的。
“也许是‘得不到就毁掉’吧，他把当时犯瘾的我，丢到组织里的卖|淫线路里，”她耸了耸肩，“半年前我才找机会以假死逃了出来。”
无视了四下的抽气声，卡特琳娜继续淡然地说道：“布鲁诺，我知道你是组织的人。现在对我而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所以，我在此请求你的庇护。”
过量的信息冲击着布加拉提的大脑，愤怒、心疼、猜疑与犹豫，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情绪太多了，反而让他大脑连同表情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出了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问题：“……是谁？”
那个对你做出如此畜生之事的人，是谁？
他开始后悔让阿帕基他们旁听了。
这实在不是能在他人面前揭开的伤口。
“掌管米兰的干部卡罗·科伦波。”
“我知道向对组织奉献忠诚的你提出这样的请求很过分。”卡特琳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说我现在走投无路只能寻求你的帮助，但向你说明我的经过确实意在卖惨，是我单方面仗着旧日的交情道德绑架。”
“请你慎重考虑，我或许会为你和你的朋友带来危险。”
实在是太惨了，简直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连圣母玛利亚都要降临人世出面安抚的悲惨。
警界的未来之星，被迫经历了说出来都觉得恶心的遭遇，走投无路到要依靠以前认识的一个小混混。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
“布加拉提，这家伙是个大麻烦。”阿帕基见场面陷入沉默，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谁知道她是不是说谎，”当过警察的阿帕基逻辑清晰，“也许她只是个满嘴谎话来骗钱的瘾君子，又或者向你编谎话卖惨来真正打入我们身边和组织。”
“就算她说的是真话，还说了些场面话，一个卧底警察随时会把我们拖入危险之中，尤其是你。”
说假话的话，这女人是麻烦；说真话的话，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看布加拉提动摇的神色，这些顾虑他未必没有，只不过有些话只能由他来说，这个恶人只能由他来做。
红发女人即使被当面猜忌了，也依旧挂着微笑，甚至点了点头：“没错，布鲁诺。请务必要考虑清楚。”
她对走过来的阿帕基伸出了手：“雷欧·阿帕基，久仰了。”
而阿帕基却似乎被刺到了一样，移开了视线，甚至板着的恶人脸也有所龟裂。
“谁和你久仰了……”只剩下小声的嘟囔。
被冷待也不在意，卡特琳娜收回的手却被布加拉提紧紧握住，他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痛苦的声音：“……卡特，上次吸入是什么时候？”
“逃出来之后就没有用过了，”她回握住那双颤抖的手，“我会永远保持警惕的。而且我现在和警局出于断联状态，直到我彻底恢复，我不会和他们联系。”
戒毒的痛苦所有人都知道，交叠在一起的手似乎在互相传递着力量。
“阿帕基，我向她起过誓的。”那双湛蓝的双眸再次直视着她，眼角闪烁的碎光不禁让卡特琳娜猜想他是不是流泪了，“我向你起过誓的。”
阿帕基知道谁也没办法更改这个男人的主意了。
“我会保护你的，卡特。我发誓。”
布加拉提：“大家，这是新的任务。这是我的私心，请你们保护她。”
“只要是布加拉提的命令我都会完成的！”纳兰迦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你的朋友一定不是坏人啦！”
一如既往心大的米斯达：“嘛，反正天塌下来总有你顶着！”
理智派的福葛：“很麻烦……但是命令我还是会遵守的。”
扮恶人的阿帕基哼哼唧唧：“切，我知道了。”
“谢谢你们。”红发女人连眼角都弯了起来。
“请容许我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我是一名卧底警察。”
“名为卡特琳娜·艾斯波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