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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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中大骇,忙将杨道勋护在中间,但张明阳一击得手,再没有痛下杀手,而是收回文法,冷眼看着众人。
“邪修,你想如何?”张明阳以秀才之阶击败举人的实力颠覆了他们的认知,找不到任何理论来佐证,便强行将他归为修炼了某种邪术,适才催促杨道勋动手的青年站出来大声喝道。
“邪修?呵呵,这便是你们自儒家圣贤书中学来的真理?自身解释不了的事情便归为妖邪之物?”张明阳冷冷的讽刺道。
“你若不是修炼邪术,怎可能击败杨大人?越阶败敌闻所未闻,古往今来,高阶文法必克低价文法,你作何解释?”
“呵呵,那只能说你们过于孤陋寡闻了。”
“邪修,休要张狂,便是修了邪术,我儒家大能若想擒你也不过举手之事。”
“哦?那看来更是不能走漏风声,你们便都留下来吧。”张明阳作势要将他们全部斩草除根,吓得众人慌忙逃窜,张明阳也没有追,不消片刻,方才浩浩荡荡的人群便逃遁得无影无踪。
“张兄,为何放走他们?”
“那能如何?难道真的全都杀掉?如此便真的落了夫子口实,坐稳了这邪修之名。”
“行了,不管他们,有了这批人回去传递消息,恐怕那些想对我出手之人也得掂量掂量自身实力,走,我们先去那佛爷洞看看”
三人继续前行,穿过丛林,便见一处山体下面自然形成一个幽深的溶洞,溶洞入口处不知何人所书“佛爷洞”三个大字,张明阳感受到这三字并无任何才气波动,可却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气息若隐若现,这气息似曾在哪感受到过,却始终说不上来,张明阳心生警惕,本以为只是一处名胜古迹,却在此时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转头告诉陈宽路瑶二人小心一些,便带头走进溶洞。
洞内光线昏暗难见,张明阳开启童生夜视文法在前面带路,又行数十米光线陡然明亮起来,只见洞内钟乳石柱林立,好不壮观,而在更深处的山体岩壁之上赫然出现一尊金色大佛盘坐其上,张明阳三人走近金色大佛,仰视观察着,这尊大佛宝相庄严,眼眸紧闭,双手掐印,盘坐于一方莲台之上,在大佛的映射之下,洞内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咦?这里居然也有佛门遗迹”正在张明阳观察大佛时,识海之中一道久违的声音出现。
“老先生,你许久不见踪影,在下还在想你是否离我二去了呢”张明阳用神识与玉中老者交流。
“呵呵,狡猾的后生,莫要再白费心机,老夫实话告诉你,在老夫神魂未恢复到圆满状态之前定然不会离去,除非……”
“除非什么?”这老家伙虽高深莫测,随手赠与的一首诗文便让他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旁人倾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达到的高度,但他却是个不可控的变故,若是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唯恐哪日自己识海之中的才气又会莫名其妙的被吸干,于是急忙问道。
“呵呵,除非你死了”
“你个老匹夫,你才死了,你已经死了,剩个破破烂烂的残魂还要迫害于我。”张明阳气极,立马怒斥道。
“小家伙,听你的意思,你是想过河拆桥了?老夫传你妙法助你晋升,如今你却是不愿遵守约定了?”
“什么约定,那是你与我母亲的约定,我可没有与你达成什么约定。”
“既如此,老夫也不强人所难,你自废文脉,老夫便再择他人而栖”
“我为何要自废文脉,我凭本事悟到的”张明阳心虚的反驳道。
“若不是老夫传你诗文,你何来悟到一说,年轻人,不讲文德?”
“好吧,便让你呆在玉佩之中,不过你不可再吸我才气”
“呵呵,老夫不吸你才气如何能恢复神魂,这是我与你母亲的约定。”
“那你也不能想吸就吸,至少应当与我商议一下。”
“老夫自会审时度势,你以为你又悟到两句诗文老夫不知道?念你被人追捕需要充盈的才气对敌,故而未曾现身”
“那此时老先生为何现身呢?不会是觉得我暂时安全了便觉得吸取我才气的时机到了吧?”
“抠抠搜搜不似大丈夫所为,以你那点才气老夫还真不屑于吸取,只不过聊胜于无。如今现身只是被这佛门遗物所吸引。”
“哦?老先生既知这是佛门遗物想必定然对佛门有所了解吧?可否与晚辈说道说道?”
“如今倒是记起老夫了?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嘿嘿,老先生乃不世高人,怎会与晚辈一毛头小子相计较,求先生指教。”张明阳谄媚的奉承道,态度极为诚恳,玉中老者白了他一眼,看向大佛,悠悠的讲解起来:
“佛门与儒家道教并列三大道统,三教都有着古老的传承,我本以为你们这方天地是儒家大行其道,并无另外两教信徒,如今见到这大佛,便证明佛门亦是来过你们这里,想必那道教定也不会缺席,但不知为何他们如今销声匿迹,只剩下这儒家,且说这佛门,佛门中人与文人修行才气不同,他们主修功德,即是广传教义度化众生,时而显化于世间,以无上法力救济苦难之人,被人们视为神迹,从而收集他们的信仰之力,加持自身功德,功德圆满之时便能立地成佛,也便是你们文人所说的圣人,佛门亦有阶别之分,对应着文人的小生级大儒级与圣人级,佛门分为罗汉境、菩萨境、佛祖境,老夫落得如此下场便是拜其中三位佛祖所赐”
张明阳心中震惊,自己已经足够高看这玉中老者了,可却未曾想到此人越发神秘,居然令佛门出动三位佛祖也就是三位圣人出手,听他之意只怕还不止这佛门一家派出人手,想来其他参与围杀老者的人定然也都是圣人级别了,因为实力稍弱之人,参与圣人大战,便是战斗余波便能顷刻间将之化为齑粉。太恐怖了,这个阳明先生到底何许人也?
“呵呵,小家伙,不必如此盯着老夫看,老夫早已说过,不会加害于你,至于老夫身份你知道得越少便越是安全,如今看来你们这一方天地也未必没有人在找寻老夫啊”
“老先生,他们寻你作甚?”
“当然是彻底铲除老夫这个异端。”
“你做了何种天怒人怨之事,令这些人如此深恶痛绝?”
“呵呵,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只不过是触碰到某些人的利益,便招来杀身之祸。说来,你小子倒也与老夫有些相似之处”
“老先生,此话何意?”
“老夫问你,方才那些文人为何擒你?”
“他们得到夫子令将我抓回去交于夫子处置。”
“那夫子为何擒你”
“因为……”张明阳恍然大悟,自己也是触碰到儒家的利益,故而夫子如此大动干戈。
“老夫亦是如此。”老者点了点头。
“之前你便说要修老夫绝学,其实老夫不光观察你的悟性,更是在考察你的心性,如今老夫便答应你,待你将老夫所留诗文全部习得,诗成之日老夫便传你绝学。”
“老先生……”张明阳想说什么,但被老者打断。
“老夫神魂破碎得厉害,想要恢复至圆满恐此生已无望,便是神魂恢复圆满之境,失去肉身的我也难有大作为,但老夫不愿这天下便如此交到这帮虚伪之徒手中,你小子如此年幼便敢与不可一世的儒家世族抗争,实属难得,后生可畏啊,甚合老夫心意,老夫传你绝学又有何妨,若是这天地不仁,此后由你代老夫而战,你可愿意?”
“我?战天地?我能行吗?”
“不要妄自菲薄,你心中有意便可行。”
张明阳久久没有回复,心中波荡起伏,这天下多少人如自己一样生而卑微,受尽命运的不公,尊严被践踏,资源被掠夺,修行被打压,以前是自己没得选,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旷世绝学摆在面前,为何却畏惧不前?想想路瑶,乳娘,视自己如兄弟的陈宽,待自己如子侄的陈宽父母,还有不曾见过面的神秘母亲,他们亦是在这不公之下艰难的与命运抗争着,为了这些所爱之人,与这天道一争又有何惧?张明阳此时心坚如铁,正色道
“老先生既然如此看得起晚辈,晚辈定不负老先生厚望。”
“呵呵,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好啊,既如此老夫便也顾不得与你母亲的约定了,注定是你走的路终归还是该你自己走”
“老先生……”
“哎,你还是如世人一样称我明阳先生吧,听得顺耳。”
“明阳先生,我母亲……”
“老夫已然说过,时候到了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你自会知晓,你现在太过弱小,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有害无益。”
“行了,还是先把眼前之事做好吧,老夫观这大佛仍保留着一些信仰念力,看来是佛门中人离开得过于匆忙,没有来得及收集干净,或许有些机缘,但佛门之法与诗文妙法一般只能体悟不可强取,否则必遭反噬,便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缘分了。”
“那晚辈该如何做?”
“以神识与大佛沟通,得到认可便能汲取。”
张明阳点点头,跟陈宽路瑶说了这大佛的异样,然后首当其冲上前散发神识试图与大佛沟通,张明阳神识刚刚接触到大佛,大佛充满祥和的面孔顿时狰狞,双眼圆瞪,宛若一尊怒目金刚,只听见一声惊雷般的怒喝“孽障,诛!”随后一道恐怖的念力杀向他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明阳大惊失色,便是与大佛沟通失败也不至于诛杀自己吧,这又是为何?这短暂的疑惑让他忘记躲闪,好在这道念力即将击中自己神识时,他眼疾手快嗖的一声迅速收回神识,躲过了这沉重一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明阳背后生出一股冷汗,定睛再看向这大佛,却是恢复了本来的祥和状态。
“明阳先生,这是为何?”
“这佛像被人留有后手,老夫如今神魂破败,竟没有发觉。”
“那他为何会攻击于我?”
“佛像里有一丝前人留下的神识,能识得你所修道统乃是儒家,看来这留存的信仰念力非佛门中人不能取,是老夫大意了。”
张明阳点点头没有说话,陈宽亦非佛门中人,而路瑶连神识都无法放出,看来这机缘与他们无缘了,就在他转身准备招呼二人一起出去时,路瑶突然叫住了他:
“明阳哥,我刚刚看到这大佛在对我笑。”
“什么?对着你笑?”张明阳及陈宽都吓了一跳,这佛像为何会对路瑶笑?这画面想想都惊悚万分。
“嗯,他就是对我笑了,我看得真切。”路瑶郑重的说道。
“明阳先生,这又是什么情况?”
“或许你这女友不是一般之人,可让她一试。”
“不会吧?旁人我不知道,可小瑶自幼与我一同长大,并无异常之处啊”
“佛性玄妙,老夫亦是无法研究透彻,或许真的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与天赋一般。”
“可小瑶就是个普通人,并不能释放神识,如何与大佛沟通?还有这大佛不会如方才对我一般对小瑶不利吧?”
“佛像既对她笑,想来并无恶意,这次老夫在旁警戒,如若再有异变即刻出手,放心,不会有意外的,若是能得了这信仰念力,对她益处甚大”
“那好吧,便让她试上一试。”
“小瑶,你靠近佛像试试看”
路瑶闻言走上前去,站在佛像的莲台之下,这是连张明阳都看到了,大佛嘴角微微上翘,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张明阳与陈宽对视一眼,二人眼睛皆是惊讶,随后路瑶学着佛像一般盘坐在地,微微闭目,手上结出与佛像同样的手印,顿时溶洞之中响起阵阵诵经之声,而后佛像周身金光大作,一道肉眼可见的乳白色气流沿着佛像眉心灌入路瑶头顶,片刻后消失不见,溶洞内也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