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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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婧细细打量这三个人。
一个手长脚长,纤细轻盈,看起来是个干活伶俐的。
一个矮墩圆胖,脸若圆盘,獐眉鼠目,像会偷奸耍滑的,不过有几分机灵在。
一个不胖不瘦,神情呆滞,不过整个人被晒得很黑,手指粗,似是个踏实的。
她的眼神如鹰一般,锐利地在三个人身上扫荡而过,尤其在矮墩那位停留了略久。
缓缓道:“从现在开始,我才是你们的正头主子。你们也看到了,若是敢作践我,我有一万个法子让你们生不如死。”
三个宫女瑟瑟发抖,画情的惨叫似还响在耳畔,遂连连应“是”。
周婧又道:“做奴婢的,第一要义,不是聪明,而是忠心。若你们对我忠心耿耿,办事又利索,好处少不得你们。若是不忠,有你们的苦头。我这个人,一向是赏罚分明。”
三个宫女点头如捣蒜:“是。”
周婧又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之前都在贵嫔娘娘身边做什么的。”
手长脚长的宫女回答:“奴婢叫琉月,姑苏人氏,之前是在贵嫔娘娘贴身伺候的。”
矮墩胖圆的宫女回答:“奴婢叫淑华,鲁东人氏,之前是在贵嫔娘娘院中做粗使活计。”
被晒黑的宫女回答:“奴婢叫彩星,京城人氏,之前也是在贵嫔娘娘院中做粗使活计。”
周婧“嗯”了一声,未多说,问完就不继续了。
这三个宫女各有所长,得仔细想想如何分配。
等回到了她院中,周婧徐徐道:“琉月,房里以后你来伺候,把房子里拾掇一遍,那些旧衣服统统拿出来浆洗晾晒,打扫干净房子里的桌椅矮凳,地板窗台。彩星,房外的活计都你来做,打扫走廊,院子,去领每日的膳食,膳食若被我发现偷拿……画情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你们两个做完自己手上的活,便看看对方有没有做完,没有做完便帮一下对方。”
琉月和彩星应了,速去拿笤帚、抹布,麻利地干起活来。
淑华被单留下来,愕然,又有些忐忑:“小主子,那我呢?”
周婧勾唇一笑:“放心,我身边不会有闲人。我看你是个机灵的,以后,前院有什么消息,你都告诉我,盯紧了。还有长芳轩外的,各宫大事小事,皇上的,皇后的,各嫔妃娘娘,皇子帝姬,你都给我打探清楚,我每日都会问你一遍。除此之外,你灵活帮彩星、琉月做一些活儿,便是了。”
淑华眼睛一亮,她往日惯会偷懒,喜欢各宫乱蹿,嗑瓜子闲聊,这个活简直为她量身定做。
她笑道:“宁小主子,你这个活可真是派对人了,您放心,这宫里的情况,我保证帮您摸索得个透彻,整个宫都逃不开您的五指山。”
周婧笑了一声,颔首:“嗯。今儿晚了,你不必出去。先去给我沏一杯热茶来,再来告诉我前院的事情。明儿才出去探听消息。”
淑华应是,忙去洗了冻蕉叶的茶具来,熟练地给周婧沏茶。
周婧拿了四个茗杯,抬了抬下巴。
淑华会意,往四个茗杯都倒了滚烫的茶,又端了个托盘,放上两杯,一杯拿去给琉月,一杯拿去给彩星,道:“这是小主子赏给你们的,好好干活。”
琉月和彩星在贵嫔那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感激地接过茶,手上的动作更勤快了。
淑华呷了一口茶。
周婧扣了扣桌子,她顿时明白,嬉笑着坐了下来。
“宁小主子,您可真是问对人了。琉月和彩星两个人通日里埋头苦干,不善交际,即便都在前院,她们知道的东西可比我少太多!”
周婧不为所动,淡淡“嗯”了一声。
淑华又道:“贵嫔娘娘已经十几年没有升品阶了,如今住的长芳轩,还是入宫两三年指派的住所。年轻的时候皇上还有来,但次数少得可怜。现在人老色衰,皇上就更少来了。也就过年的时候,偶尔来看看两位小帝姬,意思一下。两位小帝姬,也是没有封号的,在一众皇子帝姬里排不上号,很不上得台面,皇上看着也不大喜欢。”
周婧又问:“贵嫔娘娘身边可有什么得力的人,她又与哪些人交好,哪些人交恶?”
淑华一听,登时兴奋,这可是她经常与人做谈资的八卦。
“贵嫔娘娘身边有两个得力的人,一个便是迎春姑娘,爱穿桃红比甲那位,一个是太监罗祥,脸长长的。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鸟。未经娘娘准允,暗地里结了对食,狼狈为奸。他们经常顺手牵羊,偷偷拿走娘娘的赏赐,甚至还少报娘娘的份例。娘娘过得那么寒碜,便是被这两个白眼狼害得。虽然皇上没给娘娘什么宠,但宫里阔绰,给娘娘一个体面还是能的。隔壁琉璃院的姜贵嫔,同样是不受宠,甚至还没有一儿半女,一年都难得见皇上一面,但院子里的人都老实,她就过得还不错。”
周婧嗤笑一声,暗道,这李贵嫔也忒蠢了些。
被下面的人骗得团团转,还不会查清楚状况。
宫里的月例,赏下来的东西,全都是有记录在档的,仔细一查,便能查出来猫腻。
画情也是有样学样了,学着迎春和罗祥偷拿东西,洗脑她原身拿不到足够的东西是因为不受宠。
这招对心理脆弱的人管用,对她这种活阎王就是放屁了。
淑华觑了一眼周婧,低声道:“宁小主子,还有啊,宫里也是给了宁小主子月例的,但是您猜怎么着,贵嫔娘娘直接就把给您的钱没下了,说她是您的养母,帮您拿着钱无可厚非。可是据我所知,按照规矩,十岁以上的皇子帝姬们都是自己拿着月例,自己支使。无论是生母,还是养母,都不得扣下来的。宁小主子今年十一了吧?该能用自己的月例了。”
周婧一听,捏着茗杯,眸色深沉。
钱可是件大事!
……
前院厢房。
李贵嫔端坐在铜镜前,白皙手指摩挲着一支碧玉簪子,出神地想事情。
宫女迎春拿着一个美人拳,低眉顺眼站在背后给她捶背。
李贵嫔琢磨了半晌。
她想着,要结结实实地教训一顿萧徽宁,出了今日的恶气。
但是又不能落人口实。
迎春是李贵嫔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李贵嫔在想什么。
迎春也想让萧徽宁受到教训。
若是弄死她,那更好了。
迎春小肚鸡肠,爱记仇,平时旁人不过说一两句话得罪了她,她便想办法百倍折磨回去。
更何况这次,她还受到了那小畜生的折辱。
一肚子坏水。
她道:“娘娘想治宁小主子,大可不必担忧,大胆放手去做。找个由头,以养母之名,直接教训一顿便是了。”
“我晓得,可是……”李贵嫔犹豫,“今日这么多姐妹看着,虽然她们明面上不说,但在宫里谁不是个人精,还看不出来我苛待了宁儿么?这些人嘴巴快,这会子不定怎么传今日的事出去了。若是我这几天又打罚宁儿,又传了出去,不是落人口实?这里还隔墙有耳……隔壁还有个姜贱人盯着,她也是个不得宠的大闲人,巴不得踩死我求个心里痛快。这里发出什么声响,你以为她会不知道?再说,宁儿是金枝玉叶,我只是个养母。即便寻了个由头打罚,也不能下重手。若是她有个好歹,宗人府查出来,我撇不清干系。可若不下重手,如何解恨?”
迎春道:“娘娘顾虑的是。只是宁小主子着实不给贵嫔娘娘颜面,若不狠狠教训一顿,给她点颜色瞧瞧,怕是以后不定怎么捣弄到娘娘头上去。我看她似是开了窍了,不好惹,之前明明是个霜打的茄子,只剩下一口气,任人欺负,现在竟有些狠辣手段了。也就是年纪小,不得不受着娘娘掣肘,所以还翻不了天去,若是长大了,能分别府住,还有了夫家,想清楚了小时候受苦的原由,岂不是要找娘娘算账了。她是帝姬,虽然皇上不来看她,当她没有个人,可她若是想见皇上,那自然是能见的,毕竟天下岂有不给女儿见父亲的道理。若她懂得在皇上面前编排娘娘几句,翻出一笔笔旧账来,那娘娘可不就完了!要我说,尽快处理宁小主子才好。”
李贵嫔一听,神色慌张:“迎春,快别说了。什么叫‘处理’?她是皇上的骨肉,再怎么样,我们也不能要了她的命。”
迎春心中暗笑,李贵嫔明明心里恨得很,却畏手畏脚,没个果断。
难怪在宫中这么多年了,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她转了转眼珠子:“娘娘是怕自己担上了关系。既然如此,想个快狠的法子,能治死她,又能将自己摘出去,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便行了。”
李贵嫔心下一动:“那……怎么做?”
迎春目光移动到窗外,看向一池冰冷的水:“让她‘不小心’落个水,即便不死,她身子弱,受了寒,这冬天又冷,我们冷待她,她定是会撑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