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10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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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排坐在溪边,坐在巨石上。文一剑轻轻挽住令狐娇的手,整个人因激动而不停的发抖。他也知道自己在发抖,可是控制不住。不过没有关系,他不介意在她面前发抖。
不待平复心情,不等稳住激动,文一剑就道:“娇...娇娇宝贝姐姐,真的想不到我...我还能遇到你,真...真的像做梦一样。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想不到我们竟然梦幻般的相遇。太感谢老天爷啦!”
令狐娇的脸也因激动而发红,显得更娇艳动人,文一剑如痴如醉,紧紧握住她的手,明显的感到她的心跳加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令狐娇吃吃的道:“三郎,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我?”
文一剑道:“对啊!十年中,有四年学剑。六年,后面足足找了六年,从江南到塞北,只要想到你可能会去的地方我都去找。其实我知道,你口里的十年之约,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心话,是用来唐塞我的,我当时糊里糊涂的相信了,后来左思右想,才渐渐的明白,你是担心你自身清白的问题,所以不愿意将就,一方面怕我日久变心,另一方面不想拖累我。”
略顿后又道:“我觉得你太小瞧我了,大男人说爱就爱,怎么会变心?后来我就发誓,不管天涯海角,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不管你过成什么样子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你有没有嫁了人,我都要找到你。哪怕众叛亲离,哪怕万劫不复,也在所不辞,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令狐娇闪动着泪光,幽幽的道:“真的对不起,三郎,是姐姐不好,害苦了你,你若恨我就打我消消气,姐姐绝不还手。”
文一剑自那日废院中看到她,就觉得这人高冷不可攀,只要一怒,就有说不出的妖异气息。现在却对自己柔肠百转,温顺乖巧,就算真的有恨,又哪里舍得下手?要不是心里害怕顾忌,早将她搂入怀里了。
遂道:“苦确实是有的,相思之苦,想你想得苦。恨你倒是没有,梦里都是想着你,还怎么恨得起来?”
令狐娇细细喘息道:“三郎,我也经常梦见你,有时梦见你紧紧抱住我,说好多爱我的话。有时却梦见你冷面无情,转身就离我而去,所以我一直不敢找你,怕你真的会离我而去。姐姐脆弱得很,一定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文一剑听她这么说,终于大着胆子松开握住她的手,去试着搂住了她。虽然刚才拥抱过她,那是久别重逢,心念所致,无所顾忌。现在却是怀着想拥有她,想征服她的态度,所以心怦怦乱跳起来。
令狐娇被他紧紧抱住,都快要听得见他的心跳声,本来是要挣扎开的,但芳心已经荡漾,平素沉稳的人,现在已经心猿意马。一切只能由他去了。
文一剑用一种生硬而别扭的手法抱住她,心里乱怦怦的跳,平生第一次以男女之情拥住对方,心中五味杂陈,半晌才缓了过来,昂然道:“那是你不够相信我才会有这样的梦,我起起落落等你十年,苦苦找了六年,对你如此刻骨铭心,纵然天塌下来,也决计是不离开你的。
顿一顿又道:“娇娇好姐姐,你离开我后不久,我就去投师学艺,学了一套剑法,还专门把自己的名字改为‘一剑’。为的就是答应以后要保护你。但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所以这套剑法学的不好。现在看来,你非但不需要我保护,反倒要你来保护我。”
一向镇定自若,冷静沉稳的令狐娇,听完了这些话,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倒在他怀里也已泣不成声,泪水珍珠般掉落,气悠悠的道:“要的,娇儿以后一辈子都要你保护,你可愿意吗?”
听着他的肺腑之言,她已经无所顾忌,也不再在他面前自称姐姐,要做他的娇儿。本来好多的顾虑,心里防线也始终高度紧张,但想到他始终如一,十年不变,矢志不渝。自己若再怀疑,自然和草木无疑了。
别的话她已经说不出来,也不需要说出来了。所有的话,所有的誓言和承诺,已经被这十年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深深的知道,任何信誓旦旦的山盟海誓,任何天花乱坠的谎言,都经不住这十年的考验。十年的时间,可以击碎一切虚假的承诺和谎言。
她扑在他宽敞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哭出了所有的压抑,所有的悲伤。哭得不成体统。只因为这个男人,无意中经过了她严苛的考验。成了她唯一可以倾诉心声的对象,所以她完全崩溃在他怀里,如遗失已久的小孩突然回到母亲的怀里一样,激荡的心情无以言表。
她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如怒海狂澜,不能自已。在此时,千言万语不需一言,也可以用心完全倾诉出来。这里就是她疗伤的港湾,可以无言倾诉衷肠。是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归宿。
纵然千言万语,本也无法表达出她的苦楚。然而现在,她可以不需要任何语言,不需要任何解释。因为在这个如大海一样宽阔的胸怀中,可以容纳她所有的一切,同样也可以包容她所有的一切。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往,这个胸怀就能完全包容下来。
当初她确实是用十年的时间来敷衍他。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产生了爱慕激情,只需过得个一年半载,便能将她淡忘掉。那时,自己也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她不相信这个世间会有真正的爱情。即使有,也断然是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她认为那些见到她就说爱她的人,十有**是贪图她的美色。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人还爱残花败柳的自己,自己却已经不配再有真爱,又怎敢去奢求别人的真爱呢?
因为当时文一剑的狂热与执着,和义无反顾的爱,她动摇了,毕竟她内心也想得到真爱,渴望被爱。所以才用这十年之约有意无意的来考验他,也好让自己彻底的死心,同时也让对方知难而退。
其实她早就告诉自己,她已经死心,她万万想不到,也不敢想象文一剑竟然痴情到这个地步,为一个模糊不清毫无希望的约会,苦苦等候,苦苦追寻十年。
她尽力稳住情绪,按住哭声,然后缓缓说道:“三郎,是什么信念让你苦苦等候,寻找我十年的?”
文一剑道:“这个事情我原来也想不通,现在虽然想通了,却也说不清楚。”
令狐娇道:“想通了什么?又是什么说不清楚?“
文一剑道:“喜欢一个人,往往是莫名其妙的,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这样想,就自然通了,所以是说也说不清楚的。我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你,并且一生一世,这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令狐娇破涕为笑,道:“十年来,我也经常会莫名其妙的想你,一想到你傻乎乎的,开口就说喜欢我,我的心就痛。到了后来,竟然真的希望你会傻乎乎的到处找我,都是私心作祟啊!”
她幽幽叹息着道:“这一切都是我作死,不该用这个毒约来折磨你的,现在恨我吗,三郎?”
文一剑依旧抱住她不放,摇头道:“怎么会恨你呢?我心里一直满满装住了你,一直带你流浪远方。寂寞孤单的时候,受伤难过的时候,我就在心里静静地听你说话,每次我都能听到,听到你说你要嫁给我,要我耐心等待你十年,我静静的听着,哭的也笑了,难过的也开心了。”
令狐娇听了这话,心里再次破防,整个人都化了,以往矜持的形象,现在已经完全崩塌。
文一剑接着又道:“我只是担心我现在的样子,穷酸落拓,浪荡无行,和你实在是天差地别。你们“东海八仙”的名头,现在已经名震江湖,到处都有人谈论。你又是排名在仙女何仙姑的位置,在我心里就真的和仙女一样的高美。要是以后和我在一起,你不知要遭受多少流言蜚语,也不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令狐娇道:“不知你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仙姑是他们强加的,他们只知道我光鲜亮丽的一面,我却不敢这么想。”
文一剑知道无意中说中了她的痛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时竟不知如何挽说为妙,总觉得怎么解释都不妥。
“我口直心快,无意说的。我发誓绝对不是故意说的,你别介意,别往心里去。我完全不在乎这些,以后会加倍痛你。”这些话都是说不得的,也不能过分的解释,一旦解释就成了掩饰。逢哑不说哑,逢瞎不说瞎,这道理他明白,要委婉的解释一下他也能勉强自圆其说,但她心里的那个疙瘩却没法彻底清除。
想到以后要一辈子面对她,什么心里话都会对她说出来。那总不能时时注意,每次说话都得提防在先。
他敏锐的发现,这个问题要从根源上解决掉,问题的根本在于她心里始终放不下这段过往,稍有一个敏感词就能把她的痛扯出来。
夫妻情侣之间,朋友兄弟之间。往往就会因为一句无意的话,导致很大的分歧和误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他想不到更合适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紧紧抱住,用一颗诚挚的心让她默默的感受。
然后慢慢说道:“娇娇,你在我心里,已经胜过了我的生命,你的痛就是我的痛,你的不幸就是我的不幸。以后不管是喜怒哀乐,还是伤痛和不幸,我们都一起来面对好不好?就算有人在你面前说个不快,我也定要站出来为红颜一怒。”
令狐娇感受得到他这话来自肺腑。芳心激动无已,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红红的朱唇送了过去,在他额头上深深的印下一个痕迹。
文一剑第一次收到她主动送过来的‘礼物’,心里非常震撼,有被闪电击中的感觉,差一点就越过了雷池,也差一点就晕了过去。但还是管住了意马心猿,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拿捏住分寸。
令狐娇害羞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她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彻底的完蛋了。
冷静,沉稳,庄重,矜持,辛辛苦苦塑造的高冷形象,竟然会在这个男人面前彻底崩塌,荡然无存。
幽幽的娇声道:“你对我的心,十年如一日。为我跋涉千里,流落他乡,我岂会不知道。只是我始终放不下这段过往,常常将自己装成高高在上,纯洁无瑕,漠视一切的样子,来掩饰自己污浊的过往。只要你不嫌弃这些,我便不离不弃的跟着你,什么都放得下。
文一剑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又轻轻在她耳畔说道:“我为你踏破了铁鞋,心里的千秋大梦终于成了现实,便是你要嫌弃我,那也是万万不能的了。无论如何,你这只天鹅,是注定逃不脱我这蛤蟆之口的。
令狐娇堆起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如糖似蜜的笑了,在他怀里吐气如兰,带着些许的兴奋和幸福,幽幽的道:“你这油嘴滑舌功夫是多时学来的?好教人听了管不住自己哎!”
文一剑笑道:“这不是油嘴滑舌的花言巧语,我也不会说太肉麻的话,这都是内心里想着说出来的。现在该说说你后来是怎样去到东海的,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令狐娇笑着道:“你真个想听?”
文一剑道:“嗯,真的想听。”
令狐娇道:“你如果听到了不想听的,不要怪我好不好?”
文一剑付之一笑,说道:“不怪,你说说看,什么事情竟然能让我怪你?这倒稀奇得很。”
令狐娇道:“自从我与你分别后,我就觉得人生没有任何意义了。心如止水,万念俱灰。一心只想寻死来了结痛苦。
文一剑本来笑着的,听到她说出这话,笑容就僵在脸上,笑不下去了。
令狐娇接着道:“三郎...”
文一剑打断她的话道:“别叫我三郎了,以后要叫我剑哥哥,我的剑就是为你而练的,虽然小你几岁,我却要有个阿哥的样子。”
令狐娇灿烂的笑道:“好吧,剑哥哥,你可知道后来有多奇怪吗?我三次从高桥上跳河,都居然没有跳死。想不到最后学会了游泳,自己逃出来了。”
文一剑惊道:“呀!这说明你的名字不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是如何也死不成的。你好坏,离开我后竟然一个人干这种事,以后如果非要干,记得一定叫上我,黄泉路上有个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