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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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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西南地方依旧是冷!风雪时有发生。

百里飞本来在路上就想把消息说出来,却因又冷又饿,所以没说。

现下他先压下一口酒,顺了一下气道:“你们一定不信还有比我们下手更快的人。”

大家听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吴定龙问道:“那我们瞎折腾一场了。”

花木龙动容道:“是哪一群舅子做的,趁热打铁,再劫过来就是了。”

百里飞道:“兄弟别急!事情远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可知道那些劫匪是何许人?”

花木龙没有多嘴去问,因为他知道百里飞会自己说出来。

百里飞见状,无奈的笑了起来。反而是文一剑忍不住,问道:“兄弟!是哪些人呢?”

“独孤真,汪天雷,何天华,端木惊风,还有那个‘千里马’万里行。”百里飞逐个念了出来。

吴定龙道:“前面四人在江湖上不是光明磊落的,他们凑一块倒没什么,那个‘千里马’万里行曾和东方前辈的弟子打过交道。这人为人还算正派,又和你在江湖上齐名,莫非这件事是东方一浩前辈背地里指使的?”

文一剑插口道:“东方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江湖上还没有做过这类事情,想来也不会做这种事。

吴定龙道:“这么一说,问题就通了,是万里行知道消息后,怂恿他们一起干的。”

花木龙挠首道:“呀!有说到重点,重点是那些货物被他们劫持到哪里去了,好歹我们也得去弄一点儿来打打牙祭吧!”

百里飞笑道:“货物还在原主手里,他们不但没有劫走,反而丢了几个弟兄的性命。”

此言一出,几人面面相觑。吴定龙道:“这几人武功不差,实力已经超过我们了,他们劫不下来的,我们也不成!”

花木龙道:“兵不厌诈,我们来点下三滥的手段,不伤性命就好了。打起来的话,没准一时兴起控制不住,杀死人都是有的。”

吴定龙道:“现在不行了,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必定会严加防范的,况且下三滥也不见得好使。”

百里飞道:“这里到山东,万里迢迢,他们再快也要四五十天。老虎也有个打盹的时候,我们就尾随其后,伺机下手,这样就有把握的多。”

这次打劫失败的事件,不止是给了吴定龙,百里飞等人一个深刻的教训,更给了万里行,独孤真等一个血的教训。

事情的始作俑者确实是万里行,他后来也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易过新。

当时事情惨败后,担心独孤真怪罪,早捏了一通说辞,见了独孤真后说道:“此次失败,归根究底是我一人过失。探敌不明,不知那九个老家伙居然这等厉害!下次我雇专业劫镖的来,有他们配合我们,定可成功。”

独孤真冷冷道:“说什么都没用,损了我好几个弟子,还弄的狼狈不堪,空空而回。”

万里行道:“我还是那句话呀,钱财我不感兴趣。我就是想知道我要找的人在不在他们里面,或是和他们有关系,唯此而已。”

汪天雷忍不住道:“你要找的人到底是谁。不然我们岂不是糊里糊涂的跟你干?”

万里行道:“怎么会糊里糊涂,事成后财物不是归你们么?这是个很秘密的事情,我已发誓,你们若强逼问于我,那便合作不下去了。”

端木惊风道:“都成这样了,你以为还可以合作下去?”

万里行道:“当然可以合作下去,

只是我们的力量已经不够,不过我还有一手在后面头。”

独孤真道:“哪一手?”

万里行道:“我知道一个杀手组织,我去把他们雇来,在一起行动把握就大多了。”

独孤真道:“别的谁加入都可以,独吴定龙不得加入,那是我多年的死对头。”

汪天雷道:“不错!还有那个花木龙,他们就是同流合污的。”

万里行道:“这个你们放心,他们也是我的死对头,特别是那个百里飞,虽然江湖同道称呼我两为‘百万双侠’,但我和他总是仇人一样的。即使你们同意,我也不会去撮合。”

悉数算来,易江平坠崖至当下,其年过半。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四无要诀,只有少部分时间练气。四无者前三,虽说也有个无,但只是单一概念,可以一点一滴的实际修炼。

无我就复杂的多了,这是一种感知意念,心境修为。亦真亦假,亦实亦幻。甚至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无边无际永无止境,看似什么都没有,空空的,却又什么都涵盖着。

世人看待无我,形形色色万万千千,说不尽也道不绝。不同的人,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时间,都会产生不同的见解。

无我与返璞归真有异曲同工之妙,道家的最高境界是返璞归真。佛家的最高境界是空空无我。

在这一点上,佛家的明显意境高的多。但道家的却又现实的多。所以就有云:“修心找佛,修身问道”。

一日,他对老者道:“师父,无我这境界我已经有所领悟。”

老者道:“哦!讲来听听达到什么程度了。”

易江平道:“见色不欲,闻声不惑,触物不惊,遇事不争。放下一切执着,抛弃一切杂念。

老者凝神闭目听完,才徐徐睁开眼睛,缓缓叹息道:“尘俗世人。知其表意者,多如牛毛。由衷效之者,少之寥寥。你悟得此节,也颇具造化,是有一点儿进步的”,不枉我一场苦心。

易江平见自己的解答师父并不太满意,便跪拜道:“一切承师父的教诲点化,劣徒铭记于心。”

老者道:“你驱除了心魔,扫清了业障,算是功德圆满。出山的时间指日可待。别的只能靠你自己的顿悟,为师教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易江平听到自己可以出去,心底里又是惊又是喜,矛盾也随之而来。这次他决定要问个清楚,于是问道:“师父!假如我真的可以出去,我这身本领还在么?”

老者道:“自然在!”

易江平又道:“徒儿是否一直仍在梦中做梦?这个事情一直困惑着我,还望师父解惑。”

老者淡淡的道:“你连自己身处何时何处,要何所何为都不知道,是梦非梦也弄不清楚,如此心境不够空明。如何能达到无我之境?纵然进入无我之境也是枉然徒劳。你虽有空无之心,却无空无之相。还未挣脱桎梏的牵绊,任执着于理想,以致身陷囹圄。”

易江平默默听完,手心里冒汗,更加迷茫困惑了。暗暗想来,确实如此,是梦非梦自己都浑然不知,心境如此不明,何谈无我?

顿悟了两天,渐渐明白:“是了,有自无而来,善应恶而生。高由低而起,有假才有真......!先来后到,世间万物都有个对立,我先入为主,执着成梦,唉…!”

又想:“可是若真的无视善恶真假,淡化**恩仇,也不论个先后高低。那么这个‘无我’达到了又有什么意思?”

于是又开始思索,顿悟半天,突然大喜,忙去对师父道:“师父!我终于悟透了无我了。”

老者微笑着道:“说来听听。”

易江平道:“我之前所悟的‘无我’,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无我’。只能算无为,意在与世无争,无欲无求。而真正的‘无我’,是行侠仗义时不考虑自我,锄强扶弱时不考虑自我,为国为民时不考虑自我,为爱为孝时不考虑自我。做事专心不二,始终如一。”

老者展开苍老的容颜,点头微笑道:“不错,不错!我要你顿悟的就是这一种,‘无我’有几种不同的解释。佛家、道家、儒家,都有自己不同的立场。你所顿悟的以道家和儒家的为主,毕竟你是凡人,始终离不开七情六欲,遇到你喜欢的姑娘时,总不能说你是四大皆空这样自欺欺人的话,所以你不能顿悟佛家这条道。”

看着接着又道:“嗯!我度过万千劫难,经历了无数个千百万年,才在方外世界羽化登仙,将所有的神识意念集中在我的灵魂里。纵然我这一世的皮囊肉身死了,我的神识意念也会随着我的灵魂传到下一世。以我现在的境界,全是空空无我了,要不要寻求一个生命体来延续,都无所谓。”

老者又道:“我这一世匆匆的来,是想收个徒弟,了却我一桩心愿。”

易江平道:“师父!是什么心愿?徒儿便是赴汤蹈火,也一定给你完成。”

老者道:“我在若干年后倒插时间来的,至少是八千年后才羽化成神的,羽化之后一时兴奋,就在星辰大海的异界中到处穿梭。那个时候,时间与空间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平面,想落在哪里就落在哪里。千百万年或者百千万里,我瞬间可达。因为一时疏忽,被三个异界落魄者跟踪,他们发现了这个有生命文明的世界后,想要来看看。我本想灭了他们,但他们苦苦哀求,终是打动了我,就同意他们下界。快有七十年了,他们是越活越年轻,打算是不请不回去的。”

易江平道:“师父,这三人叫什么名字?”

老者道:“这个是天机,还不能说,因为你还没有达到真正的无我,一旦说出来,对你就会造成影响。”

易江平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言论,但师父说出来的话却又无可辩驳。假的都是真的。

老者继续道:“你不用惊讶,也不用理会为师说的是真是假。你现在弄个石头悬放在空中,想办法不要让它掉下来,永远不掉下来。”

易江平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鸿毛也会落下来,如果用真气驾驭是可以暂时做到,但谁能做到永远不掉。”

老者道:“放高一些也许就不会了。”

易江平道:“也不可能,再高都会掉下来的。俗话说站得越高,摔的越重。”

老者道:“天上的太阳、月亮、星星呢?它们为啥能永远悬浮在天上?永远都不掉落下来?”

易江平道:“这...这...”

老马岭横阻在眼前,南北全长五十八里,四十多里山路折叠盘旋于山间。九位长老所押之镖,必须经过此处。

一镖人马大清早出发,行了二十多里相安无事,时下也渐渐进入深岭,

此镖贵重,众人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前后实时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动静。

远在后方乔装打扮成商人的吴定龙一伙人,始终想不明白;他们仅仅九人护镖,四人压车,如何就这般有恃无恐?

他们既不是官府走镖,也没有当下扛鼎江湖的长江镖局押送。

一般有官府旗号的镖,都有官兵护送,虽然会被劫持,但必然会遭全国通缉。喽啰劫匪们见了,只能避而远之。

挂有长江镖局旗号的重镖,行镖所到之处,地方分局也提前理清各种阻碍。方圆数里,也都有人查看。专业的镖师个个武艺高强,黑白两道都通,想要动镖,非死即伤。

这一镖人马,不挂任何镖旗,却是大摇大摆肆无顾忌的走,就如同不会有人劫镖一般。

吴定龙等人伪装后面,静观其变。

山林深处,前方车马不知为何,突然止步不进,停了下来!

为首一长老突然大声道:“诸位宵小之流,不必藏头露尾,你们一举一动,我们清清楚楚。”

这边话刚落下,那边林中一声号起,嗖嗖嗖一阵乱箭,朝这边人马射放过来。

几位长老抡起枪杖翻花飞舞,将来箭尽数击落,偶有几支钻空,也被那压车的挡开。

劫匪们一翻轮射下来,看伤不得对方毫发,拔腿撤入林中。前面两个长老跨步要追,后面的叫道:“不追,当心调虎离山。我们继续前行就是。”

行不到两里,前面出现一个小岭干,坡度也缓了下来。树木稀少,路面稍微宽些,路边有一个亭子,里面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面色看起来无精打采。他左手抓住一只烧烤好的兔子,不紧不慢的吃着,左手却紧紧将一个大绣球抱在腋窝下。

绣球上花花绿绿的绣满了鸟儿花朵,艳丽已极,甚是好看。亭外路上正有一堆柴火轰轰燃烧,碗口粗的干枯杂木已被烧断,化成一堆柴核。

这火烧在路上,刚好挡住去路,行人尚可一绕,车马就不行了,非得碾压着才能过去。

镖车在三丈外停住,众长老打量了一下周遭,转身悄声议论几句之后,驱车赶马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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