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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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情极其不好的被言朗带回丝千府,又以一路劳累为由被他按在他主院的床上躺下,而他正屁颠屁颠去安排他刚刚对我说的“惊喜”。
我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缦帘,即便我实现了住在这座豪华房子的愿望,能够堂堂正正参观每一处地方,可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刚刚言朗连拖带拽强行把我带回他的府邸,也就是他口中的“家”,在街上我都想大喊“强抢民女”,迫于他的气势我只敢小声嘟囔。
我轻叹坐起身,心中太多疑问没有解开,堵的我喘不过气,“汪”的一声,不用想我也知道谁来了,我欣喜的跳下床,抱着激动扑向我的米糕,再多的烦恼都被它冲散,此时言朗走进房中,他笑得像米糕这条大狗狗一样可爱,没错!就是像大狗狗,有个尾巴他能摇上天,他一笑让我心都软了,我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心想
“他还真像我家的小可爱狗狗饭桶。”
他大手一挥,十几个侍从抬着数十个大箱子齐刷刷摆在屋子里,侍从又动作整齐打开箱子,一瞬间满屋金光闪闪,没见过世面的我看的两眼放光,又怕被言朗看出来,强装镇定坐抚摸米糕,实则内心兴奋无比。
言朗再次挥手,数十人离开屋子,他一脸得瑟慢慢走向我,还冲我挑眉,真是像极了饭桶邀功的模样,一旦进入设定,我再也无法直视言朗,我脑补出他有尾巴因为摇的太快,飞上天的场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笑声越来越大,哈哈哈的回荡在丝千府上方。
直到我喘不上气才停下笑声,我不敢在看言朗,怕今天笑得把小命交代在这里,而他看见我笑先是一脸不解,随后莫名其妙跟着我笑,我有别人一笑我跟着笑的毛病,我笑得更停不下来。
言朗不知何时站在我旁边,轻抚我的后背为我顺气,温声问我
“筝儿,你刚刚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这个称呼使我极其不适,来不及收起的笑意僵在脸上,我躲开他为我顺气的手,抬头看向他的双眼,想看清他再透过我叫着谁的名字,我看了许久也没有得到答案,只能无奈摇头,看着米糕道
“没什么,就是看到它我很开心。”
言朗见我神情,许是以为我不想被他碰,毫不尴尬的收回手,笑道
“它叫米糕,以后它陪着你”
米糕汪汪叫了两声,像是肯定言朗的话,我被这个小机灵鬼逗的露出笑容,俯身摸着它的头道
“你怎么这么聪明,什么都能听懂?”
米糕一脸骄傲又叫了几声,像是回答我
“我就是这么聪明快夸我”
我笑的更加灿烂,恨不得抱着米糕用力亲上一口,碍于言朗在只是一个劲的摸它,这时言朗指向箱子道
“筝儿,你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要是没有我在去买。”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我装作满脸平静,我享受到的他的照顾本来就是这个世界舒筝寒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因为一个称呼不快,而且刚刚相处,我不想用小命一再试探他的底线,随即我摇摇头神情如常
“不用了,随便给我挑几件衣服就好,我不挑的。”
言朗看着我高深莫测的点点头笑道
“好,那就听筝儿的”
“随便挑几件”的代价就是我被侍女来回摆弄,炎炎夏天穿了几层衣服,又被侍女按梳妆台前带了满头金银珠宝,身体如同蒸笼,头上像是压着石头,我摆手对她们说不用帮忙换来的是侍女让我放心,定我给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承诺。
侍女退下我一手托腮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侍女并未给我上妆,我能清楚的看到这张脸上的痣都与我的脸一模一样,我打了个寒颤,平息许久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个身体是平行世界的我,我现在就是言朗的未婚妻,极有可能是他让我来到到这里,他含糊其辞是因为不想多说,让我知道以前的事,还是不想我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舒筝寒,若真是他让我来到这里,这个世界的我因何而死,能使言朗不惜让我代替她而活?
若是我告诉他我不是他未婚妻是不是就能回现代了?还是算了,万一我猜想的这些不是真的,岂不是自爆身份,还是暂时留在他身边打听些消息。”
我打定主意心口却闷闷的痛,身体如同之前跌落寒潭般冰冷,疼痛从心脏传到四肢百骸,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和我一样声音对我说
“舒筝寒,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一直都是你。”
我再次陷入黑暗,这次黑暗如同淤泥,我越是挣扎越是陷的越深。
朦胧间我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用尽力气坐起来,全身又痛又冷使我又跌回床上躺下,我痛的说不出话,暗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一只温热的手抓住我的手,丝丝温暖传入指尖又慢慢流进我的心尖。
“筝儿,怎么了?”
依稀间我听出这是言朗的声音,没有纠结他称呼的力气,缓了半天才虚弱道
“水”
他听见我要喝水,焦急的把手抽出我的掌心,温暖骤然消失,我像是找不到救命稻草般四处寻找这丝温暖,直到温暖再次覆于我的手上,我才回归平静,我死死抓住他的手,颤声问他
“言朗,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没有唤他清渊,我知道这个称呼不是属于我的,言朗听到我的话,不知是称呼还是那个“死”字,他的身体比我的声音还颤抖,许久他才克制住,揉了揉我的头,柔声道
“不会的,有我呢”
他的坚定的语气让我莫名安心,我难得对他笑得真心实意
“多谢”
他许久未出声,模糊间我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他脸上的泪,我震惊的不知所措,想出声安慰他,喉咙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说不出话。
一滴泪顺着他面庞滑下,落入我的手中,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哆嗦一下,他声音如常道
“筝儿,你先松开我,我去给你倒水,马上就回来。”
我点头听话的松开他的手,温暖消失我闭上沉重的眼皮,黑暗中只有言朗那滴泪清晰可见。
黑暗过后,我做了很长一个梦,我走在悬崖边,下面是万丈深渊,我笑着把匕首刺进心口,跌下悬崖掉进深渊。
我像是放映机,梦像是影片,反复重播在我的脑海,一次又一次匕首刺进心口,掉进深渊,我惨烈的笑反复出现,我痛苦的呼救,却喊不出声。
直到熟悉的温暖流入我的心尖,才带我逃出噩梦,大脑空白前我想他的手这么暖,泪为什么这么冷,再次陷入沉睡。
再次睁眼,是被米糕粗重的呼吸声吵醒的,米糕在我床边盯着我看,想要扑上来又不敢动的模样,让我忍俊不禁,我动了动身体,没有之前那么痛,手被言朗紧紧的握住,他坐在床边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猜到他就是救我出噩梦的温暖,我冲他笑了笑,没再敢说谢谢。
他眼下乌青,眼睛布满血丝,衣服还是第一天见我的蓝衣,邋里邋遢像是许久未睡觉,他这模样使我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我轻声问他
“我睡了多久?”
“五天”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又一脸不可思议的问他
“你不会这五天一直没睡照顾我吧。”
虽是问他但我知道答案,果不其然他点头,用空出的手递给我一杯水,道
“还疼吗?”
我看着他给我递水的手才想起我的手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我立马松开手,心中波涛汹涌,表面淡定的对他说
“好多了,还有一点疼。”
“会好的”
他怜惜的拂开我额头的碎发,这次我没有躲,不知是那丝温暖还是那滴泪。
他整理好我的头发,坐的笔直对我露出笑容,我的心中波澜四起,心跳震耳欲聋,只记得这个笑。
现在想来可能冥冥中一切皆是定数,我和他,或者是这个世界里原本的我和他,我们之间的纠葛,这一生也断不尽,毁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