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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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荣斌被政府叫回后，这八个学徒过得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在许荣斌离开的第七天，二姨太就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找上常福，说道：“咱许府这往后的日子可不能这样了！这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您看那**个半大人，都赶上大老爷们吃得多了，就这样光吃饭不干活，时间一长，您觉得咱家受得了吗？”
自乔婉婷离开后，这二姨太的腰杆子立即又硬朗起来，她觉得，大太太不管身外事，老爷是最为宠自己的，自己就是许家的女主人！她暗骂一声：都是乔婉婷那狐狸精，硬生生地夺走了自己在许家的地位！这回好了，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就是靠不住，终是离开了，在许家还要看我二房的！
所以，二姨太今儿要来管管这件事，她要让这些所谓的学徒从一开始就知道在许家最终还是她二姨太说了算！
常福虽不算是许家的下人，但也跟长工差不多。虽然二姨太在许家不大受待见，但好歹人家也算是主子，她说出的话常福也只有点头的份儿！但二姨太说得这些，哪里由得了他，他心道：“您还不如跟保全家的说！”
许本才虽然表面上不说，其实内心也是备受煎熬的。他也时刻心疼着学徒们吃下的那些粮食。许家如今没有了挣钱的投向，这么多人干等着吃喝，毕竟坐吃山空！老辈人常说一句话：家有金山，不如日进分文。许本才是牢牢记住这句话的，只是如今的时局动荡不定，再加上他自己又不会理家，不然，他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许荣斌倒蹬学徒这档子事。
许本才正在书房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时候，常福走了进来，说道：“老爷，马老板来问秀活儿的事，我们怎么答复人家？”
本来就不算大的小生意，自乔婉婷走后基本是断了弦。不过，这马老板的到来，倒是让许本才重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马老板在乔婉婷在的时候，跟许家签过几个单子，虽然业务量不大，好歹也算是个主顾！而且，马老板也是自乔婉婷走后来到许家的唯一一个以前的合作伙伴！
“马老板在哪里？人呢？”许本才马上问。
常福答道：“我让人安排去了客厅，就等您回话呢！”“还回什么话，我马上过去！”许本才说完，踢打着鞋就急急地赶往客厅。
这马老板果然是人高马大，但许本才知道，这人虽然一副马马虎虎、大大咧咧的样子，却是有一颗针鼻儿一般精细的心，分分厘厘都算计得清楚！
“哎呀，马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您亲临舍下却让您久等了！”许本才人还在大厅外面就对里面的人喊上了！
马老板听到许本才的声音，赶紧从座位上起来，说实话，他之所以喜欢跟许本才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是觉得许本才是个识时务的人，不管真的假的，他能把人抬得很高，让人在他面前能够非常放松，并且还有一种成就感。
马老板与许本才四拳紧握，如多年不见的兄弟。“许兄，最近生意如何呀？”许本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老弟呀，一言难尽啊！来来来，我们坐下慢慢说。”又忙吩咐下人上茶，并吩咐准备酒菜，他要与马老板饭桌上慢慢聊。
茶过三巡，酒菜陆续上来。马老板心里有点纳闷，这要是在以前，这么长的时间里，许本才应该提过乔婉婷几次了，如今只字没见提起，也没见乔婉婷露面！马老板忍不住问道：“许兄，怎么一直没有见你提起你家的生意奇才呀？”
许本才心道：“怪不得马老板来得这么及时啊，
原来是还不知道乔婉婷的事！”，想想也都怪他自己，太过地相信那乔婉婷，处处赞赏她，顶着风言风语地支持她，最后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闹到如今这个难堪地地步！
不过许本才还是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说道：“家门不幸啊，三儿得了重病，没两天就去世了！因她年纪太轻，又不是正室，便就地掩埋了！”马老板见许本才如此说，摇着头，叹了口气，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唉！事已至此，许兄，节哀顺变吧！”
许本才摇了摇头，也跟着叹了口气，似是自我安慰般说道：“唉！毕竟不是可以白头偕老的人啊！”
马老板感慨道：“如今民国了，女人越来越解放了。开始是要女人放脚，如今又提倡放胸。照这样下去，我看呀，总有一天，这女人要爬到男人头上去，这天下也要女人来当家！”
听马老板这样一说，许本才不由得笑了，调侃道：“没想到老弟还有这远见！”
马老板就端起酒杯，主动跟许本才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说道：“我这叫什么远见呀，许兄不是一直以来都是特别推崇女人管事吗？！”马老板话已出口，看许本才有点尴尬之色，随即觉出了这句话有多不恰当，立马又改口道：“要说这女人也是有许多有头脑的，办起事情来赶男人仔细。像咱许府三太太也是个能人啊！只是······”
许本才不想再提乔婉婷，就转了话题：“马老弟呀，最近生意如何？”马老板也觉得今日自己的话有点多了，也就跟着转入了正题：“这段时间的生意倒是比前段时间火爆一些。这不，本打算再跟三太太合作一把的，如今恐怕······”马老板摇着头，表示有点惋惜。
许本才赶紧说道：“三儿虽然不在了，可是她的徒弟还在呀！”
马老板一挑眉，道：“奥，三太太还有徒弟？”
许本才挺了挺胸脯，道：“当然有，而且还出于蓝而胜于蓝！马老弟，你不妨把你的样品拿出来，我让三儿的徒弟看看，让她做上几个成品让你过目，看看是否能让你满意！”
许本才本打算叫那李长稳来，可又怕她万一不行，砸了生意，还是先揽下点样品再说！
听了这话，马老板迟迟疑疑地从怀里掏出几个花样子，许本才接过来一看，全是女人的服饰用品。马老板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道：“这些可是给上海商家直销的……”说着，马老板咽下了剩余的话，本来是乔婉婷最擅长这些女红的，如今她香魂已去，许家还有没有能力接下这份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