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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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自然不知道蛞蝓的脑袋里在回忆什么糟糕的东西，还在和立原唠嗑。
他给立原递过去一杯酒，对方也从善如流接了过去，但嘴里还是说着：“不能喝太多，要时刻保持警惕。”
太宰治脸上依然是无可挑剔的微笑：“啊对对对。”一边说着，一边再递过去一杯。虽然知道这家伙武力值不错，不过智商显然有待考证。
“让中原先生一个人应付真的没事吗？”太宰治虚情假意的担心道。
“没问题的。”立原看着远处从容应对着身边人的橘发青年，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虽然刚和中原先生相处的时候，你可能觉得他很暴躁。但其实他是个十分可靠的人，身边人只需要相信他就可以了。”
唔，原来中也在手下的眼里是这样的嘛。
太宰治以前还在mafia的时候，这些手下怕他怕到不行，尤其是太宰治笑的时候，那些人简直想把头捶到地里，所以交流也很少。
不过虽然他并不在乎与这些手下的关系，但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中原中也一个这么暴躁的家伙大家都不怕，而自己这么温和有理，这些家伙却怕的像鹌鹑？
果然和中也沾边的事情都很离谱啊……
“不过——”回到正题，太宰治看立原喝的差不多了，于是问道：“中原先生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情吗？我看他好像气色不是很好。”
立原已经喝的有些微醺了。他想，他应该拒绝这个家伙递来的酒。但是手又不由自主违背他的大脑伸了过去，好像灵魂和身体分为了两个部分。
真的醉了啊……立原有些晕乎乎的想着，还是说这家伙有某种特殊的魔力呢？
“他的眼睛出了些问题。”
“嗯？”太宰治有些意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说给外人听被老大知道了，估计会被罚吧。立原想，但是……酒精果然不是好东西啊，他感觉自己的声带在不受控制的发声。
“他看人的时候……好像会看见奇怪的东西，人会变成非人的东西。”
“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医生查不出什么，中原他好像不是很想多说。”
这样啊……
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太宰治用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向这场晚宴的主办者——鲁索老爷。
太宰治曾经和这家伙打过交道，这人是个十分精明的商人，夺取利益和权力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作为意大利黑手党的首领，他并不如森鸥外一般热爱自己的城市。
他像一个天平，永远能找到对自己有利的一方。绝对的理智，不会感情用事。太宰治一向觉得此人确实不简单。不过也谈不上忌惮，毕竟他们不是敌人，只要在天平上放足够多的筹码，那他们就是伙伴。
中原中也应该也是知道这个，所以在察觉到鲁索的隐意后并没有翻脸。
中原中也再次喝下一杯酒，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等他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不由的皱起眉头。
“中也君的直觉可是非常准确的啊。”初见时，森鸥外曾经这么说过。
“直觉也会出错。”中原中也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只是把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嗯……野兽的直觉不会错。中也君，这大概也是你的一种能力吧。”
“如果跟随直觉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森鸥外笑了笑，mafia的最高领导者坐在黑暗中的椅子上，双手交叠在下巴处。
“那首先，中也君不应该怀疑自己。而应该思考，是否是敌人太过狡猾。”男人明明笑得温和，但却有着无形的压迫感，“中也你的直觉是在每次的生死边缘历练出来的，而靠近死亡带来的馈赠是不会骗人的。”
事实也证明，他的直觉从不出错。
那么……他看向那边无所事事的青年。还是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好了。
啧，中原中也揉了揉自己犯痛的额头。果然，喝酒这种快乐的事情一但与利益沾上关系，就会让人很不痛快。
“mafia的中原先生？”清亮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容俊郎，眼角却已经有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细纹。
中原中也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因为看照片的时候也是能看到黑雾的状态，而且看照片是面容和黑雾的共存状态，所以也不难知道对方的身份。
回忆起之前看过的资料，中原中也倒是有些意外，鲁索老爷居然会让自己的私生子参加这种大型宴会。虽然这家伙是私生子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但表面的体面功夫还是该做的。这样公然出场……费解。
不过中原中也表面上并没有显现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是微微点头致意：“你好，亚伯尔先生。”
“哦？中原先生居然知道我。”亚伯尔面上浮现出惊讶，也不知道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我的荣幸。”
“先生自谦了。”
“哈哈哈，”男人笑了笑，“早就听闻过mafia重力使的大名，只是一直不曾有机会见面，今日终于有幸看到。”
商场上的客套话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听听就行了，谁当真谁是傻子。中原中也知道戏的重点的在后头。
果然，很快男人果然话锋一转：“鲁索老爷身边如果有中原先生这样强大的异能者，肯定会省心不少吧。”
中原中也捧着酒杯没有回答，安静等待他的下文。
“如果有的话，不管付出多大的报酬，我相信老爷都是愿意的。”说完他还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唉，可惜能和中原先生媲美的人确实难以寻找。”
哦？这是在挖森首领的墙角？中原中也暗自冷笑，不自量力的蠢东西。
想靠这种手段讨鲁索那老家伙的欢心吗，真是不自量力。
“鲁索老爷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他可是拥有一整支专门的异能特卫队负责安全，不必担心。”
中原中也装作没有听懂他的话里的意思，公事公办的回答。
男人也觉察出了中原中也的冷淡，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哈哈哈，是我唐突了。我自罚一杯。”说着，他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头，也象征性的喝了下去。
余光中，那边立原已经喝趴下了。不是被别人，而是被太宰治灌的。当然中原中也不知道，只当是鲁索已经小气到连随行人员都不放过了。
在将近十二点的时候，三个人终于踏上了回酒店的路。
立原被手下抬走了。中原中也的解酒药药效还没过，头脑还能保持一些清醒。太宰治则是一幅完全没事的模样。
回到酒店，坐到沙发上。
中原中也觉得脑子快炸了，药物的副作用很大。想睡觉，又睡不着，精神的厉害。
太宰治咔嚓咔嚓咬着一个苹果，溜溜达达从门口接过手下送来的南瓜粥，递给了中原中也。
“中原先生，喝完去睡觉吧。”太宰治看中原中也没反应，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试图引起注意。
中原中也烦躁到不行：“……知道了，麻烦你从我眼前消失。”
太宰无辜治：我难道惹到他了？没有吧，单细胞生物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看看南瓜粥，再看看已经靠在沙发枕头上快睡着的人。
让太宰治照顾一个醉鬼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他自己就是一个享乐主义，就算进医院也不会委屈自己。
所以在得到酒精的安慰的同时接受它的副作用，在太宰治看来是应该的。
而且自己之前喝的半死不活的时候，这小蛞蝓也没少嘲讽他。于是太宰治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幸灾乐祸的啃着苹果，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他想起今天的酒宴，他使了一些小手段得到了立原的情报，中也的眼睛大概是出现了问题。
mafia的医生肯定已经帮他检查过了，如果真的检查出什么，森鸥外不可能派他出来继续执行任务。所以不是伤——最起码不是仪器可以检测出来的伤。
那应该就是和荒霸吐有关了。
所以……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你眼中的我又是什么模样？
太宰治隐约觉得，这应该和中原中也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有关。
想着想着，太宰治觉得有些困，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吧，眼前变得模模糊糊起来。
他想起去当初离开横滨后流浪的地方。
教堂的鸽子，街头的歌唱者，角落蜷缩的乞丐……不靠谱的算命者说，这位先生你会长命百岁。
雨天的时候，他在写信。每封信的落款日期都不一样，甚至已经到了十年之后。他推开窗户，有雨打进来，灰暗的天空斑驳而灰暗。
树叶被打落，在泥土里被埋葬。
蓝色眼睛的小橘猫安静立在床边注视着他……
等等……
蓝眼的橘猫？！
他记得他可没养过那玩意儿。太宰治的睡意被猛然驱散。
睁开眼，果然。
见鬼的“橘猫”坐在窗边，双腿垂落，漂亮的蓝色眼眸在夜色中亮晶晶的，凌乱的头发没来得及打理，脸红的看上去像在发烧。
醒酒药的药效结束了，酒劲犯了。
太宰治：“……”
这大半夜的，您不觉得您有些叛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