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坦诚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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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来自日本民间的一家锦鲤养殖爱好者协会在杭州举办名品展览。老徐作为杭城锦鲤爱好者之一,也应承办方之邀,送了几对参展交流。艺术中心派葛潇如全程关注,作摄影报道。
从展览中心回来,葛潇如迅速处理好刚拍的照片,上了qq。虞一清很快发来消息:“回办公室了?怎么样?”
“活动很成功,游客众多,观者无不称赞,参展的这些锦鲤,真是太漂亮了!”
“是吗?什么时候陪我去看看?”
“好啊,今天下午有空吗?”
“哦,今天恐怕走不开,有几件事等着处理。明天下午怎么样?”
“没问题,当然陪你要紧啊。”他心里笑着,写道,“只是,好些名贵品种很快被买家争购,去晚了恐怕就欣赏不到。你真想象不出场面有多疯狂,刚才一名台州游客花九十八万,买了一对昭和三色。”
“天哪,真有那么名贵啊!”
“我有照片,发给你欣赏一下。”
相片清晰度极高,虞一清看了,也是赞不绝口。
“不,照片根本表现不出它的色彩和光泽,非得亲眼看见才知它有多美。”
“哦,真遗憾。那到明天下午还有漂亮的锦鲤吗?”
“放心吧,多着呢。知道你要去,漂亮的鱼儿会特意等着的。”
她发来一个笑脸。
他正想回复,如烟的头像闪动了,问:“在忙什么?能陪我聊会儿吗?”
他想了想,写了一句:“正处理一些照片,工作上需要的。”随即给虞一清发送了一朵玫瑰。
过了片刻,如烟又发来一条:“最近还好吧?很长时间没联系了。”
望着这个紫色头像,葛潇如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温暖的感觉,又略带些感伤气息。有段时间,很多夜晚曾面对着它,寻找一份友情的寄托,她曾给他不少安慰,伴他度过许多孤独难熬的时光。
他觉得应该让她了解自己的近况,不然,等她知道自己跟虞一清重燃旧情并已确立恋人关系,则自己于情于理似有所亏负。他沉思片刻,写道:“还好吧。正想跟你说件事呢,你会为我高兴的。”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便只添了个笑脸。
“哦,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怎么写呢?告诉她自己找到情感的归属了?是否该直接告诉她自己跟虞一清的进展?她会有怎样的表现?或许当面告诉她会更好,既显得郑重,又可以看到她真实的反应。他有些犹豫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要不我下午到你那儿喝茶行吗?”
“好啊。只是今天我这儿比较杂乱,能否到上次的茶楼去?那儿清净些,环境也好。”
他迟疑了一会儿。虞一清又发来一条消息,他忙回复了“稍等”,又给如烟写道:“不好意思,今天晚上还有点活要赶着完成,恐怕时间不够。”
“那好吧,我反正空的,下午你随时过来,我等你。”
“谢谢,你真好。待会儿见!”他怀着一丝歉意写道。又跟虞一清聊了一会儿,约定明天上午去展览中心看鱼。
下午三时许,葛潇如走进如烟的店里。她正和店员在接收一批家居产品,见到葛潇如,便将一些材料清单交给助手,带他进到里间。
靠窗的茶几上已摆着全套茶具,透过窗纱射进的阳光照在白瓷茶杯上,呈现玉质的晶莹。“喝铁观音怎么样?”等水烧开,她拿起一个小锡罐,用茶匙取了些放进壶中。
他笑笑,没说什么,看她烫壶洗杯。书架上的音箱播放着轻音乐,是巴尔托克的《第一小提琴奏鸣曲》。“就是上次你送的那张,我很喜欢。”她递过茶杯。
“最近生意好吧,看你挺忙的。”他望望外间。
“还行吧,我倒不希望这样忙乱,宁可清净些。又不指望赚很多钱。”她淡淡地说。
“呵呵,我可真羡慕你,既有自己的事业,又能自由自在,不必像我,为那几千元月薪闷在单位里受累。人家都说,难得是有钱有闲,你都占了,怎不让人羡慕?”
她淡淡一笑,轻声道:“你看我轻松,其实也挺累,很多事需操心的,哪比得上你,工作安逸又不失风雅。该我羡慕你才对。”刚说到这儿,她又朝外间望望,拿起手机,问:“有事吗?”
葛潇如朝外面看去,她助手正望着里间,跟她通话。她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站起身来,说:“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她站起来时有些费力,葛潇如想扶她一把,又担心伤她自尊,就坐着没动。
不一会儿,她走进来,也没说什么,坐下倒茶。
“有什么事吗?”
“没事,有张单子要退货。常有的事。这茶还好吧?”
他看出她有心事,她既不愿说,也就不想追问,只回说茶叶很好。
静静地听了会儿音乐,他试探着笑道:“工作别太辛苦了,生活上的事也该留点心。最近怎么样?”
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说:“就这样平静地过日子啊,我觉得这样挺好。对了,跟我说说你的事?你说有事跟我讲的。”
“其实也没什么,”他低头放下茶杯,“记得我曾跟你讲起的虞一清吧?”
她抬眼望着他,心里似乎有点明白了,不动声色地问:“嗯,怎么啦?”
他提起茶壶,替她倒了茶,轻声说:“前几天,我们去三清山玩了。”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道:“很好啊。其实我早知道你一直钟情于她,现在找到情感的归属了?我就猜到你是来告诉我这件好事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不会吧,你怎么知道?再说,我们才刚开始呢。”
“你别小瞧一个女人的直觉。上午qq聊天时你那样的语气,显然不是想约我喝茶,我还不至于那样自作多情吧。就知道你会告诉我的,而且果然是虞一清,她一定很适合你。”
“哪儿的话,才刚开始呢,无非两人比较谈得来而已。”
“行了,别在朋友面前说这样的话。”她说着,举起杯子笑道:“谢谢你当我好朋友,还特意来告诉我。就以茶代酒,先恭喜你们。”
“谢谢。我也跟她说起过你,你们俩应该会很投缘的。”他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又夹杂一些歉疚和感激。坐了约四十分钟,他说还要回所里去处理一些事情,就告辞了。
如烟送他到楼梯口,望着他的背影,低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然后回到里间,独自坐着继续听了会儿音乐。不知不觉间,泪水迷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