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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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队离开面包店，走到原先的主干街道上，打算回分殿。
“其实，苏茜小姐长得挺漂亮的呢。”达荷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去追求她好了。”索妮娅冷冷地应了一句。
“索妮娅，别这样嘛。咱只爱你一人……”
罗亚心里偷乐，他知道达荷的确喜欢索妮娅，长久的感情也激励着达荷不断展开追求。不过，索妮娅似乎一直不太感冒就是了。
时至黄昏，街上有些店铺已经关闭，行人也少了许多。
突然，罗亚感受到地面一阵轻微的震动。
“嗯，怎么回事？”
其他三人也有所感应，警惕了起来。
罗亚刚想仔细搜寻震动的来源，地面却又一阵摇晃。
“离我们很近，就在东面！”达荷朝他们背后的方向喊道。
四人转过身，只见，在这条东西向街道另一端的尽头，一群看起来像是泽斯莱卡居民的人，正惊惶地狂奔而来。
而他们身后，有另一群人拿着各种武器，在追赶着他们。
“快逃啊，城门被攻破了！”
民众们很快奔至，魂队几人在推搡之下退往一侧。
“联军来啦，不想死的人都进屋子里！”
“谁敢帮助武者，杀无赦！”
追赶者凶狠地嘶喊着这样的话语。
四人立马挺身而出，截住后方的一众追赶者。
武者们各展所能，将对方尽数制服在地。
“什么联军？城门处发生什么事了？”
罗亚将莹蓝的长剑横在那些人面前，逼问道。
“呸！”其中一人却啐了口痰在罗亚身上。
“肆意侵犯他国，你们这些武者都该死！”
罗亚观察那人样貌，发现他是前天巡视时见过的民众之一。
“不对，你也是泽斯莱卡人！你跟他们在做什么？”
那人并不搭理，把脸别了过去。
罗亚还想继续追问，街道那端又发生了动静。
“罗亚，那是……”索妮娅指道。
数排战士，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他们沿着街道行进，全身都被土黄色的甲胄所包裹，手中或持长斧，或持战锤，样态威猛。
战士们扫视前方，见到四名武者后，立即加快速度直冲而来。
见状，地上那些人战战兢兢，纷纷挣脱开武者，爬滚着四处逃散。
“从那个方向过来，肯定是敌人吧！”
达荷双拳对碰，白色的骨甲生成并附着在两条手臂上。
他纵身一跃，跳到敌军阵前，邻近的战士同时将武器挥向来者。
其余的战士则涌过阻碍，奔向另外三名武者。
莫多拔出大剑，砍中靠近的敌人，神情顿时诧异。
“这些玩意儿是空心的，盔甲里面没有人！”
达荷大喊着，一个旋身击退周围战士。
然而，战士们外表破损的地方却不见血，甲胄内一片漆黑。
数名倒地的敌人，更是在一阵挣扎后又站了起来，继续攻击。
罗亚发动灵子附加，将灵力覆在一只手上，上前以手刀横劈一名战士的脖颈处。
强化的力道直接将对方的头盔打掉，头盔内没有脑袋，盔甲内部也空无一物。
“怎么会……”
惊讶之余，失去头部的甲胄仍在缓慢行动，铁甲手臂抡起长斧斜挥。
“可恶，简直就像是傀儡一样。”
罗亚仰倒身子躲避长斧，同时一腿扫过敌人，将其绊倒。
心知铸灵武器对非生物无效，罗亚将灵力运用在拳上，弯下身子持续击打地上的盔甲。
甲胄在猛攻之下四分五裂，最终停止了活动，化作沙土。
“重斩！”
另一边，莫多也发动武技，剧增的剑重将一具具甲胄砸得粉碎。
只是，索妮娅使用的匕首没办法对盔甲造成太大损伤。
数名敌人围攻索妮娅，一柄战锤击中了她的腹部。
受击后，索妮娅化作无数枚纯白羽翼，回旋着在另一处重组为原躯，暂时避开了围攻。
罗亚深知，这种形势不能再持续下去，必须找到敌人的弱点，或者获取到更多关于现状的情报。
但是，如果他们现在退缩，敌军将长驱直入，威胁到泽斯莱卡更多的民众。
“分殿武者还没察觉到这里的战斗吗？”罗亚心中生疑。
“没完没了，烦死了！”
达荷大吼一声，力量在肌肉的隆起中爆发。
他直扑向前，狂乱的拳击将众多盔甲击碎，敌军中顿现一片空白。
忽然，一股力道限制住了达荷的进攻；数条粗大的铁链自地面之下钻出，紧紧缠住他的双手。
“这是什么啊？”
达荷使劲扯断数根铁链，立即又有链条补上，甚至连他的腿部也受到了拘束。
而就在此时，伴随着破空声，某种庞然重物砸落在达荷面前，将地面轰开巨大坑洞。
滚滚烟尘散去，显出原形的，是一尊数米高、浑身由岩石构成的土之巨人。
“来——玩——呀——”尖锐的声音自巨人体内传出。
不及见者错愕，巨人将目光对准前方武者，巨型的拳头携开山之势而来。
受铁链所困，达荷一时无法移动，即将被巨拳正面命中。
“达荷！”
罗亚想赶过去，却被大量敌军阻挡了前路，
“瞬。”
危急之刻，莫多及时发动武技，消失的身形出现在达荷身旁，数道剑光划过，正是——“十重斩”！
凌厉的剑光将铁链全数切断，并迎上巨人的拳击。
激烈碰撞，莫多和达荷被震退开来，巨人脚步也为之一顿。
“你们俩没事吧。”
罗亚和索妮娅很快赶到了他们身边。
“嗯。”
“没事儿，咱身体结实得很。”
罗亚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将感知的灵力扩散开。
“等等，这些是……魔力？”
虽然细微，但在周围盔甲战士的身上，似乎有魔力流转。
罗亚继续搜寻，感应到了数个魔力源的存在，其中一个便是在巨人体内。
“果然是魔法师搞的鬼吗？咱们要接着打吗？”
战士们逐渐将他们包围，土之巨人也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对方是魔法师，没那么简单！”
罗亚分析情势，正考虑着是战还是退。
第三次震动自身后的方向传来，猛地扣住了他的心弦。
“不对，最初的震动……是在南边。有另一个城门也被攻破了！敌人是兵分两路，分殿已经遭受袭击了，我们快回去！”
泽斯莱卡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各方位由一条主干街道连接，他们所在的这条街道通往的便是东门；而各街道汇聚的中心，便是分殿。
“我来开路。”
气运转至顶峰，莫多身随剑动，百重剑光在街道西侧开出一条退路，卷入的战士纷纷被切成数段。
索妮娅同时身化飞羽，无数片锋利白羽回旋，搅碎追赶的敌人。
白羽退去，四名武者的身影消失在了现场。
——
激战过后的街道上，战士们停下了步伐，巨人也驻足其后。
几名躲在屋中的居民，小心翼翼地窥探窗外。
两个男子从容现身，走到了巨人身后。
左边是个略纤瘦的青年，脸上露着一副轻浮的表情。
右边的男人显得成熟一些，裸着精壮的上身，身上缠着数根铁链。
“不追吗？”巨人的体内再次发出声音，听起来有些稚嫩。
“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呢，普里金。为什么要我停手？”
轻浮的青年斜过头，对旁边那人问道。
“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攻城，我们没必要跟武者硬拼到底。再说了，就算让他们成功赶到分殿，也只是白白在团长手下死去而已。不过，有一个人倒挺让我在意的……”
男人低下头，观察着手中一排链条的断面。
……
四人奋力赶路，已经快要到达分殿。
罗亚的感知中，却出现了一名不同寻常的敌人。
远超高阶魔法师的水准，这是……大魔法师吗？怎么会！
魂队出了街道，然而视野远端，原先分殿所在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数量众多的士兵像在炫耀般地走动着，守卫的武者们倒在了废墟之上。
四人收敛声息，躲在一旁的遮蔽物后。
这时罗亚看见了，被抓着脸举在半空的麦切斯基。
“分殿长！”
罗亚想冲出去，身旁的莫多立即按下他的肩膀，一道气冲入他的体内，短时间麻痹了他的身体。
“你想去送死吗，魂队长？”莫多低沉着声音。
“可是——”罗亚愤怒地瞪大了双眼。
他看向另一旁，达荷握紧拳头，别过了脸。
“已经……来不及了啊，罗亚！”
距离这么远，即使是莫多和索妮娅也没办法及时救下麦切斯基。
就算救下了麦切斯基，他们也未必能突破士兵的包围网。
更不用说，动手的人是那个大魔法师。
愤怒、懊恼，无能为力的感触涌上了罗亚的心头。
我知道的，可我不甘心啊，就这样放弃。
“逃吧，趁对方尚未掌控整个泽斯莱卡之前。”
索妮娅拍了拍罗亚。
——
“明明是个普通人，竟然会选择加入武者阵营。”
废墟间，中年男人用一只机械左臂举起了战败的敌首。
五根金属手指紧紧凹进了麦切斯基的脸孔，他的身上全是血。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转投术宗，为我们所用。”
分殿长没有言语，缓缓抬起的右拳已作出了回答。
“真可惜。”
爆开的血浆洒满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