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搬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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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颊在升温。这种时候脸红真的好奇怪。
感觉她好像对他有什么不轨企图？很不对劲。
他会发现吗？要是发现了怎么办？会把她当成奇怪的人吗？
云湉湉与他僵硬对视了两秒，迅速低下头去，掩饰着摸了摸逐渐升温的脸。摸到了脸上的口罩。
还好她出门前有戴好口罩的习惯，也算勉强能遮一遮红透的脸。
她暗松了口气。捏紧口罩上端，悄悄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
这样应该能完全遮住了吧？她抱着几分侥幸心理这么想着。
慢半拍记起要回应他的问题。
“那个，我们之前在医……”她戛然止了话音，抬眸之际注意力被他身后的狗吸引了过去。
那只看着不太聪明的哈士奇一个猛冲，朝着新邻居缠在腰间的浴巾冲了过去。
意识到那只傻狗的下一步动作是要上嘴咬浴巾，她惊呼出声：“小心！”
好在新邻居反应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迅速拽住了自己腰间的浴巾。
几乎是同时，傻狗咬住了他浴巾的一角。
看这反应力，应该是不止一次遭遇这傻狗偷袭了。
一人一狗对视了一眼。
一拉一拽，开始了一场诡异的拉锯战。
“哈皮！”段溪镜假假地抬了一下手，作势要揍狗，训道：“松口！”
那傻狗显然从没挨过揍，见他抬手反倒是越发兴奋，误以为他是在跟自己玩。一边疯狂摇尾，一边紧咬浴巾另一端，口中发出“呜呜呜——”的欢愉叫声。
缠在他腰部的浴巾在傻狗的卖力拉扯下有了丝松动。浴巾下滑，紧实的人鱼线露了出来。
这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啧，这身材真是绝了。
不对不对！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云湉湉不知不觉间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匆忙移开。抬手挡眼，惊慌退行道：“段、段医生，不好意思，是我来的不是时候。那个……打、打扰了，你先忙。”
“不是，我不……”段溪镜一手紧抓着还在被狗扯着的浴巾，一手下意识朝她跑走的方向伸了过去。
一个“忙”字卡在了嗓子眼里。这么尴尬的情境，好像不太适合挽留她。
云湉湉捂着眼睛慌乱往回跑了几步，忽地记起要给他的点心盒子还在手里拎着。
她猛刹住了步子，隔着指缝看了眼手里拎着的一摞盒子。
来都来了，东西总得送到吧。
原地驻足了数秒，她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决定折返回去。
一步三挪，她硬着头皮退回了门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拎着的三盒点心。
生怕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会表情失控，她全程捂着眼睛没敢回头。磕巴道：“这、这是搬迁礼，给你、你尝尝。再、再见。”
段溪镜还没来得及道个谢，就见她跟支离弦的箭般，“咻——”的一下冲了回去。
她捂着眼睛顾不上看路，行步太快，在门板上狠狠磕了一下。
力道不轻，看她整个人被反向作用力一带，回弹了好几步。
段溪镜下意识捂了一下额头。
只是这么看着，都觉得疼。
就算磕疼了她也丝毫不敢停留，飞速输入进门密码。忙中出错了两次。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门，一个闪身，进了屋内。
对面的门关上了。
完了。看她这反应……
她该不会以为他是什么奇怪的人吧？
段溪镜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疼。
关门上链，他手一松，一言难尽地看着还在跟他玩浴巾拔河游戏的傻狗一个仰翻摔了过去。
傻狗在地上撅了一下，笨拙爬起。把浴巾叼回了他脚边。仰起脑袋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疯狂暗示：“嗷呜呜呜呜——”
“……”炖狗肉该用什么锅？
“哈皮！你给我老实点！”
段溪镜攥紧了狗绳，把傻狗从草丛里强行拽了出来。
傻狗嘴里嗷呜嗷呜胡乱叫了几声，使劲晃了晃脑袋，把头顶上的杂草树叶甩干净。
在原地停留太久，狗烦了，在地上使劲刨坑抗议。
云湉湉从楼里出来，正巧看到段溪镜左闪右跳地在躲避狗刨过来的泥。
太逗了。她看着一人一狗相爱相杀的方位，忍不住笑。
好歹也是对门住着的新邻居。既然都遇上了，要去打个招呼吗？
她这么琢磨着，犹犹豫豫地往段溪镜的方向迈了一步。
不行不行！昨晚见面太尴尬了。
就这么面对面遇上，要说点什么呢？毕竟细算起来跟他也就见过两次，严格来说还是陌生阶段。要是打完招呼没话说，岂不是更尴尬？
要不，还是等缓过这阵尴尬期再跟他打招呼吧。
她纠结了一下，迈出的步子很快又缩了回去。调转方向，从侧面的小道打算悄声越过他。
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了没超过五步，就听到花坛边有人在叫她。
“云小姐！”
是段溪镜的声音。
被发现了？云湉湉一听这声音，立马条件反射般挺直腰背举了举手：“有！”
回过神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度了。她愣了愣，面上又开始不自觉升温了。小幅度将两只手背到身后，教训着轻拍了一下自己那只不听话的手。
隔了点距离，段溪镜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拽了拽狗绳，示意还在埋头刨土的傻狗可以走了。
在楼前绕着花坛来回绕了n圈的哈皮会意，顶着一头一脸的土兴奋到一跃而起，抖了他一身脏泥。
段溪镜心情不错，没跟傻狗一般见识。拍净运动裤上的泥垢，牵着狗慢悠悠绕过花坛，走去了云湉湉身边：“好巧啊云小姐，在这遇上了。”
“我在这遛狗呢，也是刚出门。”他追加补充了一句。
话说完，他干巴巴咳了一声，有些心虚。
“嗷嗷——”哈皮话挺多的样子，想插嘴。
它如果能说人话，肯定在吐槽它的主人为了等某人在这绕了快一个小时了。
狗爪子都要给它遛秃噜皮了。
他过来了，在主动跟她打招呼。看起来很正常，不像是还在因前一晚的事尴尬。
看来在尴尬的只有她自己。
云湉湉暗松了口气。担心被他看出自己的不自然，掩饰着挽了挽发：“是啊，好巧。”
段溪镜拍了拍狗头，神色自若道：“昨晚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没事。”云湉湉盯着他看了一眼，视线很快躲闪开。
听狗在叫，她低头看嘴碎的狗。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段溪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一屁股坐在他运动鞋上的傻狗。
朝狗略抬了抬手，话音带笑道：“这是我养了两年多的哈士奇，是个弟弟。叫哈皮，顽皮的皮。用智商换了颜值的纯种二哈，兴趣拆家。”
前一晚的场面太混乱，云湉湉这会儿才有机会看清这狗的模样。
是只异瞳哈士奇，毛色身段都很漂亮。若是用前一夜这狗差点把自己夹死的古怪行为判断，“用智商换了颜值”这话不假。
她半弯下腰，朝仰头打量她的狗挥了挥手：“你好啊，哈皮。”
哈皮见她朝自己伸手，立马很配合地抬起一只爪子。爪子伸过去，在她的掌心里踩下一个桃花形脚印。转瞬高高扬起脑袋，摇着尾巴冲她拉长了尾音“嗷呜呜——”地叫。
“真可爱，”云湉湉愉快回握住它的爪子摇了摇，“很高兴认识你啊，我是湉湉姐姐。”
哈皮不算亲人。平时程栋宇和秦森偶尔上家里，无论他们怎么卖力逗它，这傻狗总是一副懒得搭理他们的模样。
段溪镜本以为它天生就长了张对外人厌弃的脸，对它能给出这么热情的回应有些许惊讶：“它好像很喜欢你。”
云湉湉亲昵摸了摸哈皮的大脑袋，得意道：“我还算有动物缘，一般的小流浪也都不会怕我。给罐头吃还会舔我的手指呢。”
段溪镜凝神看她跟狗玩耍，藏在口罩下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了笑意：“可能……是因为合眼缘。”
他说话声音不大，云湉湉的注意力在眼前看着很有活力的狗身上，没听清。直起身看他：“什么？”
“我是说……”段溪镜拽着狗绳往回拉了一下，“你是要出去吗？”
“嗯。”云湉湉点点头，“我刚搬来，家里有缺的东西，想去附近的便利店看看。”
这话正合了他的意。
段溪镜牵着狗往边上退开了些，提议道：“我正巧也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云小姐介意一起吗？”
一起？是要跟她同路去便利店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云湉湉竟是有些紧张，小幅度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像是在等她的回复，她忙不迭低下头看狗，应了声：“好啊。”
脑子乱糟糟的。
静默地与他并肩往前行了一阵，云湉湉忽地记起个事：“对了，你刚刚直接叫住了我，是不是想起我们之前在医院见过？”
“嗯，是。”段溪镜在她转头看向他时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
扭过脸看着路边冒出砖缝的小花，道：“我还记得你那天给了我一盒雪花酥，说是你自己做的。那盒雪花酥我奶奶很喜欢，她说很甜很好吃。”
“很……甜吗？”
云湉湉挺不可思议地歪了歪脑袋，嘀咕道：“可我那天给莹莹带的那份雪花酥我记得是少糖的呀。怎么会很甜呢？”
少糖？那盒雪花酥他还供在厨房柜子里没舍得吃，并不清楚甜度怎样。
说多错多，露馅了。撞上她不解的目光，段溪镜尴尬清了清嗓子：“那个……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话音一顿，很机灵地补救道：“啊，对！我想起来了。我奶奶她说的是很香很好吃。原话是很香，没有提甜不甜。”
“原来是这样啊。”云湉湉不疑有他。弯眼一笑，道：“我就说嘛，我不可能弄错的啊。”
段溪镜低下的视线落在了她含笑的双眸间，有一瞬间的恍惚。
是记忆里的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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