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屋顶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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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庄沉下了头，说道：“你什么都不懂！”
“不懂什么？”
“你——”蓝庄又一次和皓皑眼光相聚，蓝庄眼里的不甘和怒气全都逼紧了皓皑。
“如若不是你，我早就知道躲在后面的那个人是谁了。”蓝庄道。
皓皑笑了，“你斗得过他？”
“你知道他是谁？”蓝庄反问道。
皓皑摇摇头，“竟是我，都察觉不出他来。”
他说着微眯了眼睛，“又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人。”
“你说什么？”蓝庄不由得一惊，“不是人？他真的是山神？”
姬曦忍不住插了话，“你们是在说什么？”
皓皑便不答话了，蓝庄也沉下了眉头。
良久蓝庄才道：“我们村子依傍着山，有一个流传已久的习俗，就是送新娘给山神。”
每年春末夏初，山里都会下一场大雨，从而引发山洪，村子里的老人说，那是山神发怒了，因为人没能满足他的要求。
人，必须献上自己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才能平定山神的怒气。
“女人？”姬曦皱了眉。
蓝庄点点头，“除了女人之外，猪、牛、羊不等。”
姬曦道：“这不就是祭祀吗？”
蓝庄沉下了眉头，“是，只要被选中的女人，都会死。”
皓皑道：“你们是怎么选女人的？连十岁的小姑娘都不肯放过。”
蓝庄道：“是现如今再没了适龄的姑娘。。。。。。”
他说着一顿，“我原本以为她们真的可以嫁给山神的，然而我却突然发现了这祭祀背后的秘密。”
姬曦只见桌上的火光微微颤了一下，仿佛他们全都沉进了他的回忆里。
“那是去年的夏天。”蓝庄回忆道。
那个时候，雨水还没来，村子里便提前选了新娘，而被选中的那个新娘，便是婉转。
“什么？”姬曦闻言一惊。
蓝庄道：“她的父亲是个跛脚郎中，因为年轻时在山中采药摔下悬崖，幸得一命，只是摔断了腿。”
“那她怎么，还活着？”姬曦问道。
蓝庄微微颤动了睫毛，“当时选中她的时候，她的确是不情愿的，但是她后来又同意了，至于为什么同意的，我却不知。”
蓝庄说着一叹，“还是我亲手送她上的花轿。”
她上花轿的那天夜里大雨滂沱，可村子却久违的没有发生洪水，而原本必死的她，竟然第二天从村后的溪沟里翻了起来。
“什么？”姬曦又是一惊。
“她没死，可是问她为什么会在溪沟里，她又不答。”蓝庄说道。
“后来村子里有人说，是山神不喜欢她，将她送了回来，可是她。。。。。。”
他说着便停住了，姬曦问道：“她怎么了？”
蓝庄动了动唇，“她不是完璧了。”
姬曦闻言睁大了眼睛。
蓝庄握紧了拳头，“这是村子里专管礼仪的嬷嬷说的，她说她走路的姿势不对，我便让她给婉转做了检查。”
姬曦道：“是人，对吗？”
“是。”蓝庄答道。
“后来他们说，婉转被送回来，是因为山神不喜欢，便让人重新送，直到他满意为止。”
“那你们送了？”姬曦问。
“嗯。”蓝庄点头。
“那一晚我还亲自上了山神庙。”蓝庄道。
“可是我中途却睡着了——”蓝庄疑惑着说，“还是第二天那个打扫山神庙的老伯叫醒的我。”
“这也太奇怪了吧。”姬曦不由得沉了眉头。
蓝庄又道：“老伯见我醒了之后，便是指着花轿一直痛哭，我问他新娘去哪儿了，他又总是摇头。”
他说着叹了口气，“我将山神庙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她。”
“她死了？”姬曦说着沉了眉。
蓝庄点点头，“她同样从溪沟里翻了上来，全身肿胀，而那一天，婉转也掉进了水里，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叫着孟娘的名字。”
“孟娘。”姬曦缓缓念了一句。
“那个被称为‘灾星’的女人。”蓝庄缓缓道，他说着眼里全是同情。
突然窗户“嘶啦”一声，“什么人？”蓝庄瞬间推门追了出去。
姬曦和蓝庄相互看了一眼，也连忙追了上去。
只见院子里月华如霜，清亮的天空竟没有一颗星星，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单薄的立在房梁顶上，和风融在一起，是那么清冷孤独。
“你是谁？”皓皑刻意离她远了一些，试探着问道。
姬曦和蓝庄也一同看向她，蓝庄的表情却是吃了一惊，“婉转？”
那女子闻声慢慢回过头来，黑发如瀑，几乎遮了她整张小脸，却唯独露出一双娇媚的眼睛。
“不，你不是婉转。”蓝庄道。
“你是谁？”蓝庄又问道。
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娇滴滴的声音从她嫣红的唇里钻了出来，“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
姬曦听着她的声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仍然是婉转的声音啊，可是她脸上的那种神态，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忽然墙壁上的火光映照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一群风风火火闯进院子的人。
“孽畜！”
他们只听得黑暗中响起了一个苍老却又充满遒劲的声音。
蓝庄回头，见此惊道：“祖父，您怎么来了？”
只见族长裹着一身貂绒，原本脸上的不惊不喜，不悲不伤全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气。
他皱着一双苍黄的眉，露出凶狠的眼光。
谁知房顶上的婉转又轻笑了几声，声如银铃，响彻了整个宁静的夜空。
“我不怕你。”族长看着婉转说道。
话音刚落，婉转便倒了下去。
皓皑见此一把接住了她，却发现她睡得正熟。
“庄儿。”族长唤道。
蓝庄毕恭毕敬的行了礼，“祖父。”
“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做什么？”族长问道。
蓝庄动了动喉咙，终究没说出话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事儿别到这院子来吗？”族长显然是怒了。
蓝庄安静地呆着一旁，老实地听着训斥。
族长看了姬曦，又对蓝庄说道：“我把客人安排在这院子里，不是让你天天往这儿跑的，他们不是村子里的人，自然不用担心，但你不一样。”
蓝庄道：“那院子里有什么？”
他说着便看向了那道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