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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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嫣红的伤口刺痛了姬曦的眼睛，同样刺痛的还有凌渊，他一拳打在后面的石墙上，石墙上便裂了一条深缝。
凌渊看着她，道：“为了白嫋嫋吗？”
珑儿抱着自己躲在了角落，默然不应。
凌渊道：“那你改变了吗？”
珑儿终于抬起眼看他，泪眼婆娑。
凌渊道：“要是可以改变，我早就做了，雷泽龙台上的刑罚对我而言，又算得上什么？”
他又道：“蘧然把你交给了我，我却看不好你，你让我拿什么去交差？”
他顿了顿，“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必然的，就如同你的出生一样。”
珑儿起身，泪如泉涌。
她更咽着问他，“我是谁？”
凌渊苦笑了一声，说道：“你是谁？”
他向着她走过去，“你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是那个女人私自生下的孩子！你的父亲是‘庚辰’，你和那个女人，都是‘庚辰’一生的污点。”
珑儿沉下头，苦涩的笑了。
凌渊又道：“你从来没去过雷泽吧，蘧然和瑶灵是不是告诉你雷泽是禁地，你绝对不能去？”
珑儿震惊的抬起了头，又听得他道：“那是他们骗你的，因为雷泽从来没有承认过你！因为你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因为那个女人，是龙族的罪人！”
他继续说道：“你以为东海收留你，是承认了你吗？不，是因为你身上有那棵神树之心，而当年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私自拿走了神树之心，才引发了诸神之战，‘长宣’才死在了那场战争里。”
姬曦闻言一惊，他想问个明白，又听得凌渊说道：“雷泽不会承认你，人类世界也更不会承认你，否则，他们也不会将那个女人放逐边境之外，让她永远地行走于寒沙戈壁之中，让她，在那里活了一千年。”
珑儿抬起头，凌渊却一把掐住了她的脸，“但是我告诉你，雷泽绝对不可能让你去找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乖乖的呆在东海，等着庚辰回来，只有他承认了你，雷泽才会承认你。因为你，长了一颗人类的心！所以你才那么弱，神不神，人不人的，瑶灵教给你的一切东西，都收效甚微！”
凌渊放开她，珑儿用手捂紧了胸口，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凌渊看着这长路漫漫，直插云霄的天梯，俊美的脸上挂满了忧虑，“你说，你要如何上去？”
珑儿低着头，却是无话。
凌渊道：“如今的你，也要和他一样了，除了爬上去，别无选择。”
姬曦看着珑儿几近憔悴的身影，她坐在那白骨堆里，像极了断翅的鸟儿，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姬曦道：“没关系，我会带着她爬上去的。”
凌渊回头看向了他，姬曦道：“我会带着她的。”
凌渊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喉咙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姬曦过去扶起珑儿，笑道：“我本就愁着没个说话的人，想必这天梯上的日出也一定很漂亮！”
珑儿闻言，看向了他的脸，他正笑容明亮的抬头看向天梯，忽然又低头对她说道：“你见过山上的日出吗？”
珑儿摇摇头，姬曦笑道：“它一点儿都不会比海上的差。”
凌渊转身上了天空，姬曦走到这天梯前，云雾却涌了过来，白茫茫了一片。
姬曦道：“我走前面，你要是使不上劲了，就拽着我。”
珑儿点点头，看着他爬上了天梯。
姬曦在前面大概爬了十步，忽然听到后头又传来“啪嗒”一声，他回过头，看见珑儿掉了下去，躺在地上脸色苍白。
他赶紧下去瞧她，却听得她说，“对不起，我爬不上去了。”
姬曦道：“没关系，我背着你，但是你，一定不要松开手。。。。。。”
话还没说完，珑儿眼皮便垂了下去，姬曦摇醒了她，说道：“不能睡，睡着了，你就看不到日出了。”
珑儿睁开眼睛，却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大雾，看着他明亮的眼眸，她点了点头。
姬曦背着她站在天梯处又回头说道，“不能睡，不能松开手，我一定会带着你爬上去的。”
珑儿应声道：“好。”
姬曦一步一步朝前爬着，她趴在他背上，哼着小曲儿。
小曲儿里的旋律有着说不尽的温柔和惆怅，缠人入骨。
姬曦问道：“你哼的是什么，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珑儿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好像一出生就会了。”
她又轻声道：“我总是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一座很小很小的房子，里头有个女人一直在哭。”
姬曦问道：“那是你母亲吗？”
珑儿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我母亲，我只知道她是个人类，做了很坏的事情，大家都很讨厌她。”
姬曦道：“怎么会呢？她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她那么做也一定是有苦衷的。”
珑儿抬起头，问道：“你都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人呢？”
姬曦笑道：“因为你。”
珑儿道：“因为我？”
姬曦道：“是啊，因为你。”
珑儿靠在肩头，不说话了。
姬曦问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珑儿道：“我不后悔。”
姬曦疑惑了，“不后悔什么？”
“我用了自己心口上的鳞片，去救了白嫋嫋。”
“那她，还好吗？”
“不好，她死了。”
姬曦听后一惊，“她死了？”
珑儿点点头，“嗯，她死了，永远的死了，而椿天也永远的忘了她，不管我怎么做，都不能改变。”
姬曦听后，膝盖却被石壁磕了一下，疼痛都钻进了骨头里。
又听得珑儿说道：“她说，爱一个人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所以她最后推开了椿天，自己承受了一切。”
姬曦默默听着，也默默的一步步朝前，珑儿抬起头一看，说道：“这路好长啊，似乎都没有尽头。”
忽然云雾里有一缕光透了出来，珑儿微眯着眼，说道：“那是日出吗？好灿烂的日出啊。”
姬曦轻轻回头，看见那缕透出来，又被遮了回去。
他抬头，看着这遥遥无望的天梯，尽力扯出笑来，说道：“上头的日出想必才更加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