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朱雀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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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场外，曹天昂身轻如燕如柳絮随风飘浮般越过后厨围墙，右脚靴尖先落于地随即稳住身形观望后厨火势。此时，先至一步的管家曹季正向后厨管事询问火场情况以及伤亡，知晓火场无人，随即欲调动武元引后厨院内井中之水扑灭火势。

忽然，一只手掌蕴含武元拍到曹季左肩，曹季浑身经脉中正在运转的武元顿时一滞。曹季正欲回首，却听闻耳畔传来家主的话语：

“曹季，先让家仆将周遭易燃之物移走，以免火势扩大，之后再组织府中众人取水灭火。”

“诺。”

曹季回应曹天昂后，立即组织部分家仆将易燃之物移开，其余的家仆则是提着木桶或端着木盆在水源处和火场间来回奔波。曹天昂则是双手背于身后，面上古井无波地望着眼前之景，又时不时抬头看向墨云密布的天空。

同一时刻库房中，身着猎户装扮的虎豹组组长白虎悄悄捅破窗户上的麻纸，随后向外看去，发现库房中仅剩一人在看管送来的贺礼。随即，白虎做出手势，藏在暗处的虎豹组组员会意弄出几声怪响。

看守贺礼的家仆闻声，一边口中抱怨一边向有声响的库房走去。听闻门外的脚步声，白虎顺势躲于门后静待来人。家仆则略带怒气打开房门而入，口中还说道：“该死的耗子，天才刚黑就出来作怪。”随后家仆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向放置灯盏的桌子走去，“啪嗒”一声，火折子应声落地，“咔哧”一声，家仆身子顿时软绵绵地倒入白虎怀中。白虎放下尸首，举起右手做出手势示意组员去贺礼中搜寻武器装备。

待虎豹组全员搜寻穿戴完毕。白虎将地上的尸首移到库房中的杂物旁，又捡起地上的火折子吹了吹，待火星微亮便扔到杂物之上，随后关上房门领着六人便往曹府厢房而去。七人身披黑袍趁曹府家仆大多去往后厨的时间内以急速接近厢房。此时，厢房内曹逸在床榻之上刚刚入睡，曹夫人举起双手捶了捶后腰缓缓坐下，轻声吩咐月儿前往后厨打探情况，琳儿则在旁为夫人斟茶。月儿两只小脚似来回摆荡的秋千迈得飞快，刚刚走出小院便迎面撞上七位身着黑袍的可疑之人，正欲开口呼喊，只听“咻”的一声，月儿眼神涣散，身躯往前一倾便倒了下去，只见脖颈上开了一个小口，血如喷涌的泉水滔滔汩汩往外冒。

身着黑袍的七人脚踏血水，不做片刻停留直入小院内。七人直冲房门，快步跑进中，忽然一柄利剑从旁侧飞出直插院内墙侧，剑身于墙上摇晃时，虎豹组成员中的两名成员脖颈上顿时渐现一条血痕，二人感到痛意抬起双手捂住脖颈，却慢慢倒了下去。一道身影出现在厢房与虎豹组成员中间，来人脸上带着黑色条纹面具，身着宽大黑袍裹住全身难辨雌雄，此人举起右手调动武元将墙中剑吸入掌中，随即一言不发将剑举至平肩朝向面前五人。琳儿听闻房外的声响推门查看，看见眼前之景大惊失色，急忙关紧房门，神色慌张带着哭音向座椅上的曹夫人说道：“夫人，外面有两波刺客打起来了，怎么办呀？”曹夫人闻言先是一惊随后深呼一口气，快步走至床榻前将被褥散开覆在熟睡的曹逸身上，随后让琳儿去一旁的柜中拿出两条裹布，紧接着又拿起床上的两个枕头至桌上，待琳儿将裹布递过来后曹夫人让琳儿与自己一起包裹枕头，包裹完后吩咐道：“我们抱上它分头跑，你左门，我右门，往后厨跑。”二人推开一丝房门向外看去，见六人激斗正酣便夺门而出。

房外，黑袍人丝毫未损，虎豹组五人身上则都已有血痕。白虎正奋力挥剑厮杀，忽然见房中出来二人怀抱幼麟奔逃而去，顿时运转武元逆冲全身经脉，修为竟一跃三境，随即踏步向前一剑挥出挡住黑袍人，呼道：“汝等四人前去追击，记住格杀勿论。”四人闻言立刻分为两组动身追去。听闻白虎的指令，黑袍人身形腾挪闪转向四人杀去，白虎舍命一一挡住，黑袍人一剑压制住白虎，问道“值得？”白虎喘着粗气铿锵回道：“任务重泰山。”院内寒光闪烁，路面上的青石已成齑粉，墙中断裂的砖石暴露在空气中。“嘭”的一声，黑袍人一剑将白虎击入墙壁之中，随即向右门方向疾步而去。灰头土脸的白虎用剑作杖将满是血痕的身躯支撑起来，摇晃着残破的身躯朝黑袍人离去的方向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着，刚行两步目眦尽扩，喉中鲜血上涌一口喷出，随后七窍血流如注，双手扶着剑柄立于原地便再无生息。

墨云密布的天空电闪雷鸣，一场蓄谋已久的大雨倾盆而下。感知到武元爆发的曹天昂往厢房飞奔而去，途中见两名黑衣刺客正追杀琳儿，运转身法瞬息到刺客二人身前双手成掌击向其丹田，二人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地，见二人已无反应便转身询问琳儿发生何事，琳儿大口喘气断断续续地叙述了事情经过。听闻琳儿话语，曹天昂目眦尽裂，全力运转身法向琳儿告知的方向而去。片刻过后，曹天昂在府内山水园林中见夫人与刺客倒在石桥之上，顿时两眼通红，立刻上前用左手托住夫人的身体又举起右手将武元附在其左胸口上，伤口不断流淌的鲜血止住了，然而夫人身体的温度却似乎受雨水的击打越发冰凉，数息过后仅剩一缕的温热便消逝于夫人身体之中。曹天昂默不作声紧紧抱住夫人的身体任由大雨冲刷，满是雨水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

滂沱的大雨浇灭了曹府中的火势，家仆们心中为天降大雨而感到庆幸，可在半个时辰后知晓府中刚刚发生了大事的他们心情一落千丈。偌大的曹府中竟然潜入了八名刺客，其中五名刺客死了，两名刺客被打晕活捉了，一名刺客不知去哪里了。府中值守贺礼的小厮、月儿和夫人都死了，出生三天的小公子也不知所踪了。京都府伊大人和刑部尚书大人带来一群官差来府中探查案子了，一同居住在朱雀大街的官老爷们也差人来问候了，曹府上下都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