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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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八卦对应的八门里没有中门,只有中宫。
穿山猪一惊,樱说的断然不会有假,难道真是他方向出错,他认真想了下,继而摇头,不会的,这种低级错误他怎么会犯。
见此,张式问:“有没有可能是九宫八卦位置颠倒?又或是有鬼怪察觉,我们被请君入瓮了?”
“不会,这里九宫八卦的位置是不会颠倒的,此事早有阴阳师验证过,要有鬼怪,我们的处境远比现在凶险。废话不多说,该想办法出去了。”
“既然没有鬼怪发现,那我再费些力气,往死门坤宫挖个地道,”穿山猪道。
见孺子牛不答,穿山猪只好硬着头皮挖地道去,只是这一回任他如何使劲,凝魂后的爪子再锋利,坚硬的石面就是没有破损一丁点。
穿山猪鼓足劲还要再试,孺子牛拦住,“别整这些没用的了,先听着,中宫本无门,所以顶上绘的这扇门就是入口,所以你挖的洞出口在这扇门底下是必然的,但想出去,得再弄个门出来。”
樱道:“集你们三人之力,在地上刻个门出来是不容易,但也不是做不到。”
“这还是其次,我们现在才踏进中宫半步,宫殿都没踏进去,又怎么能从一扇门进去,另一扇门出来?严格上讲,我们现在先要离开顶上这扇门对应的地面,代表着走进中宫,再回到这个位置,刻出新的门,就可以离开中宫。眼下离开这个位置,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张式说:“既然早晚要进去,宜早不宜迟。”
“先在地上刻个门,我们再进去,”穿山猪道。
孺子牛没好气的说:“你当自己可以聚魂啊,门都没进去,再刻个门出来,是要换掉上面这扇门?”
穿山猪自知和孺子牛比九宫八卦,是以短击长,再作争执只会自讨没趣,当下不再多说,又听樱道:“进去吧。”
四人往前走去,没几步就走出顶上这扇门对应下来的地面,眼前景象一换。
张式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前面有一扇门,门上也有个字,不是“中”字,他也不认识这是什么字。
除了这扇门,就没有别的了,意思再明显不过,不管是谁来到,进得进,不进也得进。
张式走近,正伸手开门,有一股极大的力量把他扯了进去。
阴沉沉的天,没有一丝风,广阔的平原上挤满了两堆人,相距不过两里地插着两面巨大的牙旗,原来是两支分属不同阵营的大军。
两支大军后方,一声声铿锵有力地战鼓敲响,振奋人心,鼓舞军心,沉闷的天气里士气不断高涨、激昂。
天空下起毛毛细雨,也在这时旌旗招展,冲杀的号角呜呜吹响,最前面的战马开始陷阵,有斩人下马,有被斩落马,有伤而坠马,有横戈跃马立军功,有骑马舞枪再杀人。
西南方的天上有道光芒横贯长空,正以极快的速度落下,想是天外陨铁之类的物体,似乎要砸上这处战场。
两边后面的人马都在第一时间看见,但骑军厮杀还在持续,大半的步军正杀向前去。
锣声响起,这是要收兵了。
听到己方鸣金收兵,只以为形势一下子失利,场中将士顿时士气大跌,丢盔弃甲地逃命回来,才冲来半路的步军更是纳闷,怎么就收兵了呢?
另一方士气大振,正要乘胜追击,却听身后亦是锣声盖过鼓声,不解中有刺耳的破空声入耳,抬头看去,吓出冷汗,蓦地也是转身逃命。
双方的锣声正好同时停下,原来是看着那道光芒落下,却没有撞上大地,这就很灵异了。
这不,一双双眼睛恨不得瞪成圆的,全神贯注地盯着,生怕有丁点错过。
光芒黯淡下来,不是天外陨铁,是个人。
白日见鬼,算不算?
还好是两支奉行军令如山的大军,怕归怕,逃兵没有。
那人飘落地上,倏地又冲上天,凌空而站。
惊为天神,有没有?
还好是两支奉行军令如山的大军,惊归惊,队伍没乱。
“小世界。”
那人得出这么个说法。
相较阴阳术世界结界,这个小世界只怕更大、更牢固,以力破法,他完全做不到。
想离开,他也不知道怎么做,目之所及是广阔平原,底下的军队真就是普通人,如此静观其变就好。
还好还好,两个敌对阵营的主将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等着这位来自天上的仙人发话,然后听其号令。
忠臣不事二君,君王受命于天,仙人代表的是天,既然口含天宪,听命仙人会错?想来只会如有神助。
至于到底是不是仙人,在场的谁会飞?要不整一个?不过凡夫俗子而已。
今儿个见着腾云驾雾,还不惊为天神,只盼入其法眼,能如书上所言“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两支杀红了眼的大军因仙人下凡,生生的止住争战,那位高高在上的仙人果真是如传闻中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一言不发,一声不吭,想必是一字值千金……吧。
许是仙人的一个考验,试探他们的诚心,还好天不热,还好雨不大,两位主将刚作此想,心中直呼不好。
难怪乎仙人下凡却又凌空而站,实在不是仙人“不食人间烟火”,属实是他们礼数不周,冒犯仙威。
朝见君王尚且稽首,今有幸见到仙人更得如此。
见主将落马,双膝一跪,众将士慌忙跟着跪地。
也不知是从哪学来,脑袋往地上一磕,赖在地上,坚决不起来,头还贴在地面,就等着仙人开金口。
都这么虔诚了,怎的还不开口,跪了一会,终于有几个胆大的偷偷抬高脑袋张望。
仙人呢?不见了。走了?
当然要走,不然下来劝个架?
只不过,张式很快又回到这里,不是迷路,是回来了。
有几人正贼头贼脑,撞见仙人飘然落下,急把脑袋往下一缩,颤巍巍地伏在地上,生怕仙人怪罪。
刚进的门上的字张式不认识,不知道进的哪扇门,来的哪座宫,是吉门无恙,是凶门,能不回来吗?
既来之,则安之。
眼下,最妥当的做法就是等着,等熟知九宫八卦的孺子牛。
也不能干等,做好最坏的猜想,此时此地是凶门克宫事更凶。
百事为凶,宜修身养性,静而待之。
张式盘腿而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此处战场中间。
任是凶门克宫,他自时间“静止”,以静制动。
这些将士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张式刚好利用这点,试问谁敢当着天上仙人的面肆意妄为。
百事为凶,时间“静止”,凶从何起?
仙人神通暂不知,老话仙人“不食人间烟火”诚不欺我。
这下可把两位主将给难倒了,主动跪下的是他们,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仙人啊仙人,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倒是给句话啊。
主将心里苦,张式心里苦,有苦难言呐。
苦尽甘来,无非是时间过去。
说来一句话的事,过程要了五个时辰,尽管早在主将带头下学那仙人盘坐。
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将士们手脚早就麻了,不说忍饥挨饿多时,小雨更是淋了整整五个时辰,愣是把一众将士的火爆脾气生生磨灭,更不知何时是个头。
哪还敢奢求“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只求这位仙人早回仙山仙府,莫再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万众期盼地目光中,仙人身形突然消失。
去哪了?是不是走了?
仙人虽走,余威犹在。
又过去半个时辰,一众将士终于确认仙人是真走了,庆幸之余又有小小的失落。
中宫,孺子牛率先回到这里,然后用术法接引回张式、穿山猪和樱。
孺子牛一接引回樱,她就惊讶的问:“怎么回事?这是中宫,我方才又站在开门前,进的应是乾宫。”
“我是进去见到那扇门才晓得,这中宫是媒介,我们一旦离开顶上对应的这扇门,就是去往另外八门八宫,运气好进的吉宫,运气不好进的凶宫。”
“现下新的门怎么刻?”樱问。
孺子牛沉思片刻,“就当下而言,依葫芦画瓢,照着上面这扇门刻在地上,一门在上,一门在下,一门是进,一门是出,想来能行。”
“出去后呢?”
“看天意了。”
也对,进来就是误打误撞,能出去就很不错。
孺子牛说:“你俩吟唱风雷图即可,剩下的我来做。”
张式和穿山猪互看一眼,异口同声道:“图以天代,笔以风替,墨以雷作,一生为二。风雷图!”
狂风呼呼而起,几道狰狞的深色雷电炸响,孺子牛一手虚按,虚空中出现整片无形的压力,把狂风雷电挤压再挤压。
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团火。
风雷挤压到一起,凶威大盛,作困兽犹斗。
孺子牛另一手符纸如烟雾丝丝散尽,又呈握笔状,口中轻念:“来。”
既有诏,敢不来?
言出法随,一股狂风细长若毛笔飞来孺子牛手心,蘸着墨水似的深色雷电。
风替笔,雷作墨,孺子牛一手负后,一手落笔,如一位胸有诗书,腹存文章的书画大家。
须臾,一扇门在虚空画成,笔墨正好用尽。
这扇门和宫顶上的一般无二,正好围住四人。
“这就能出去了?”穿山猪惊讶问,不是说一门在上,一门在下,这门是在下?
孺子牛严色道:“早呢,要直接在地上刻门,指不定我们受伤害命都做不到,所以先画门,再装门,一起来吧。”
难怪这么快又顺利的画出门来,敢情是得再装门啊,张式心里嘀咕,赶忙学孺子牛两手置胸前,一起把门按下地面,即装门。
门碰上地面的一瞬,立遭排斥,一道光芒闪过,显现出古老的文字。
平日里鬼文都是隐于地面,这会有异物入侵,企图占据它们的位置,还不大显神通,消灭异物。
“把门稳住,”孺子牛喝道。
少了一人装门,这道引而不发由风雷做的门蠢蠢欲动,隐隐有爆发之势,张式和穿山猪压力倍增,又有大量文字四下撞击,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