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除夕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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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裳已经不想跟他说什么了。
宁昭却不知从哪儿弄出来一支缀满了珠翠的步摇，拉过了季云裳的手，将这美丽得不可思议的步摇放到了她的掌心。
“这是我自己画图，请了大渊最厉害的工匠甄娘子帮忙，历时两个月，给你做的。全大渊独一无二的。喜欢吗？”宁昭说。
季云裳下意识地就想要将东西还给他，但这步摇实在是美丽华贵，不管是材质还是款式都让人过目不忘欢喜不已，她犹豫了。
宁昭：“我问过了，他们说小娘子都喜欢这样的。还有两个多月便是会试了，到时我高中头名，必定登门提亲，让你被全大渊所有小娘子羡慕。”
季云裳：“若真到了那时，你身价大涨，你祖母必定会为你择一门更好的亲事。”
宁昭：“在我这儿，没有比云娘你更好的小娘子了。和你的亲事便是最好的亲事。届时我进了金銮殿得了圣上召见，必定好好表现，争得状元郎。那时我会央求圣上为我们赐婚，到时便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们了。”
季云裳：“......”
之后，宁昭见过了王氏，邀请她和两个小娘子去自己庄子上玩，王氏笑着拒绝了，宁昭有些失落，偷偷看了季云裳一眼，这才离开。
他以为自己做得隐秘，没人发现，却不料正好被连兰月给看到了。
为此，季云裳又被连兰月给好好笑话了一场。
很快，除夕到了。
每年除夕，宫里都要设宴，君臣一起共度除夕。
太后和皇后则在后宫宴请臣子家眷，共度佳节。
今年也不例外。
娘子们按着等级坐，一品诰命自是坐在最前面，挨着太后和皇后的坐席，二品的紧接其后，依次排列。
连府的座位在靠后的殿尾。
季云裳挨着连兰月，坐了下来。
这地方有一根柱子，季云裳刚好坐在柱子边上。虽说夹菜会有些不便，但对季云裳来说，无疑是最合意的。
在这里，她能看到别人，但别人看不到她。
安静。
省事。
以往都是连惜月坐这里的。
连惜月见季云裳没有一点不满，反而十分喜欢的模样，在心里冷嗤了一声：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真是没见过世面，这么差的位置她也喜欢？！
装！
肯定是装的！
这贱人就是这般，总是装出一副明明受了委屈却一点都不介意还很喜欢的样子，让全家人心疼她、可怜她，从而喜欢她！
以往她非要将她那野种弟弟带来连家，狠狠地下了祖母的脸。祖母明明讨厌死了她，可因为她的本事，愣是哄得祖母如今待她如亲孙女一般了！
手段真是高！！
若是以往，连惜月必定要出言讽刺一番，好让她知晓自己上不得台面，但如今，经过这么多事后，一家人都心疼她，连惜月可不敢了。
况且，这是在宫里，真要闹出什么来，是丢了连府的脸面。
所以连惜月只是不屑地轻嗤了一声，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和自己的小姐妹们小声地打着招呼。
桂殿兰宫，高朋满座，衣香鬓影，贵妇如云。
华丽的珠钗，香气四溢的衣裙，混合着果香、酒香、花香，飘荡在宫殿内外，金玉满堂。
贵妇们低低私语，小娘子们清脆地与小伙伴们说着什么，慢殿的莺莺燕燕，一派盛世安宁。
歌舞声起，没多久，太后方菲儿与皇后裴容盛装出席，殿中众人皆起，对着两人行礼叩拜。
礼毕，季云裳抬头的时候偷偷朝上面看了一眼，便觉着两人华贵逼人，容色极盛。她不敢再看，忙低下头，心道果真是贵人，气度与平常人大不相同。
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有那根巨大的柱子遮挡着，季云裳觉着安心了些，这才一边听着周围贵妇们说八卦，一边观看舞蹈。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着，有一道不知从哪儿来的目光正在打量着自己。待她看过去，却又什么也没看见。
想到进宫之前王氏的交待，说在宫里尽量少吃少喝，否则老往恭房跑就不好了，季云裳将手里捏着的不知从哪儿进贡来的果子给放了回去。
她特意往方家那边的座位看了过去，没在里面见着方五娘，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方五娘是方氏的旁支，没有资格参加这宫宴，可后来却因着方家的得势而沾了光，抢走了她的夫君！
这一世虽说她提前处理了康家一家，将那李代桃僵之计破除，得到了她本该有的一切，按理她应该知足了，可是她心里还是不甘心的。她不想再看到方家的崛起，如若可以，她想要将方五娘给掐灭在萌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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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李承嗣向来体弱多病，平日几乎不露面，朝中之事自有安平长公主与太后共同处理。
即便今日这除夕宴，圣上也不过只露了一下脸，坐了一会儿，与众人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从殿内出来，李承嗣停止了咳嗽，先前因为咳嗽而通红的脸此时也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他看了一眼搀扶着自己的两个内侍，示意他们放手。
两个内侍是从小陪着李承嗣长大的，对他的想法再清楚不过，于是便规规矩矩退到一边。
李承嗣挺直了肩背，独自一人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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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里不能吃不能喝，坐久了也是无聊。
就在季云裳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手肘被人轻轻碰了碰。
季云裳一个激灵，就听连兰月凑到她耳边低低道：“我想如厕，二妹妹要不要一同前去？”
季云裳其实也有些想了，遂点了点头。
两个小娘子想叫上王氏一起，偏偏王氏这时正与人说着要紧的话，便让她们俩自己去。
于是，姐妹二人便悄悄离席，寻到了一个宫女，由她带着去净房。
宫女自称自己叫做腊梅，一路上十分恭敬，起来老实巴交的，但，却将季云裳和连兰月两人带着左拐右拐，绕来绕去。
起先连兰月还没觉察出什么，后来才发现不对劲，她以往参加过宫宴，知晓净房根本就没这么远，于是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