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怎么舍得让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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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外面招呼客人的王氏在听了阿九的话后，沉思了一阵，吩咐丫鬟去取了连兰月没穿过的新衣裙给季云裳送过去。
王氏是给季云裳量了身做衣衫的，但是时间紧，也只做好了一身，别的没有完工，想着季云裳地身形和自己小娘子兰姐儿差不多，如今正好可以先拿兰姐儿没穿过的衣服给云娘救个急。
没多久，季云裳就换好了衣服，重新梳了头发，和丁氏一起出来见客。
总算是没有让连家出丑，将这个生辰宴给糊弄过去了。
待到宾客散去，连城便冷下脸来，大刀阔斧地处置了以红绡为首的一帮丫鬟婆子。
丁氏和佟氏想要说什么，连城不容分说将人打了二十个板子，全部给发卖了出去。
连惜月见连城这般处置自己的丫鬟婆子，哭得眼睛都红了。
一向温和慈爱的连城这回没有给她好脸色看，甚至还训斥了她不友爱姐妹、心肠歹毒。
连惜月又气又恨，跑回房间，大哭了一场。
丁氏心疼得不得了，抱着连惜月哭。
处置完了刁奴，又亲自给季云裳挑了几个丫鬟婆子，连城便出门了。
圣上选秀的事就如同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在他心上，他一刻也不能安生，只想要搞清楚是不是真的。
虽然很不想和华阳长公主有什么牵扯，但是都抵不过想要探听消息的焦灼，连城还是再次来到了华阳长公主府邸。
彼时暮色即将降临，连城由李勇领着走在华阳长公主的府中，心绪很是复杂。尤其是在看到那一行匆匆离去的男宠和伶人时，连城的心绪就更复杂了。
他没有拜帖就贸然前来，华阳长公主很是慌乱了一阵。
如今再见着了连城，华阳长公主压抑住心口的狂跳，道：“自上回之后，我可没有再带走你家的小娘子！”
连城冲着华阳长公主行了一礼，才道：“上回的事还要多谢殿下宽和大度。说来惭愧，连某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的。”
华阳长公主怔住了，她眨了眨眼，似是不肯相信站在眼前的会是曾经那个宁折不弯、从不向她低头屈服的连城。
以前有好多次，她想方设法地捉弄他，想让他对她服软，想让他对她说 一句好话，可是这人从来都一声不吭，就跟一头犟驴一般，让她又爱又恨，恨死了他！
可是如今，她什么也没做，他竟然自己上门了！！！
“哦？什么事？先说好，如今可不比以前了，我阿爹没了，我不一定就能帮上你。”华阳长公主很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让一个骄傲了半辈子的连城低头。
连城：“不是什么大事，殿下应是能帮上的。”
华阳长公主看着连城那还跟以往一般清隽的面庞，心里被勾得痒痒的：“哦？如若我帮了你，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连城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成了拳头，抿了抿唇，面上一紧：“殿下想要什么报答？”
见他跟以往一般无奈隐忍的模样，华阳长公主闭了闭眼，顿时觉得没意思。
这么多年了，她早过了骄纵跋扈的年纪了，她也琢磨出来了，对付像连城这般的郎君，不能来硬的，只能来软的。
只可惜当她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然晚了。
如今......
想着那日那连二娘的话，华阳长公主收敛起了身上的气势，软言道：“我跟你开玩笑呢。
连城，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了，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舍得让你为难？
我不要什么报答。
你说吧，什么事？
只要是我能帮上的，我一定帮你。”
连城霍然抬头看过来，似是第一次认识她：“......”
华阳长公主：“怎么？你不信我？”
连城立马垂下脸来：“不敢。只是觉得太意外了，觉着有些不像殿下。”
华阳长公主苦笑了一下：“以前我被我阿爹宠得有些骄纵跋扈了，当时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如今年岁渐长，才知以前自己是多么年幼无知！连城，当年那事，对不起。”
连城：“......”
华阳长公主：“当年我对你不住，我一直记在心上，从不敢忘。只盼着能帮你做些什么，也好让我心里好受些。”
温柔，商量，自责，愧疚。
这样子的华阳长公主，是连城所没见过的，他一时有些适应不了，手忙脚乱地朝她拱了拱手：“殿下不必自责。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其实仔细想来，我也没什么损失，还平白多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娘子。说起来，倒是我赚了。”
“不不不，是我错了，我毁了这世间最骄傲的小郎君的梦想。”华阳长公主冲着连城鞠了一躬，“连城，抱歉。”
连城：“......”
华阳长公主坐回了原位，又变回了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你该不会是为了选秀的事吧？”
连城眉心一跳：“难不成当今圣上真的要选秀？”
圣上身子一直不好，五年了都无所出，这么多年都是安平长公主和太后在理政，此时若是选秀，必定打破这个平衡！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自己的两个小娘子进宫！圣上身子那么差，还有了皇后和几位后妃，他家云娘或者惜娘进宫了，能起什么作用？不过是陪葬罢了！他不许！
华阳长公主仿佛看出了连城的心思，道：“心疼自己小娘子的人家是不愿掺和这事的。
其实你也不必太心焦，毕竟这事是明摆着的事，其实这事都说了好些年了，到如今不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我那三妹妹安平有意让圣上过继一个她看中的小郎做嗣子，但太后想要一个亲孙子。
安平这边有裴家和尉迟家的支持，太后那边有方家。
所以这事归根结底，得看她们双方的博弈结果。
说起来，安平这边如今怕是更占优势些。”
这事的确是安平长公主和太后博弈的后果。
双方到底谁会胜出，华阳长公主站安平长公主这一边，不少人站太后那一边。
连城自然是希望安平长公主胜出，可是朝中之事瞬息万变，谁知道最后会怎样？
他不安。
“殿下，话虽如此，但这毕竟不妥当。”
华阳长公主：“想要妥当，也是有的，那连二娘如今也十三了，若是给早早她定下亲事，不就好了吗？”
连城：“......即便如此，可家中还有一个三娘！”
华阳长公主目光落到了连城脸上，看了半晌，才道：“你是一位好父亲。我很羡慕丁氏，还有如思。”
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