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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嫌隙已生,玩笑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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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爹现在就去问个清楚,若真如此,云府没有勾心斗角的规矩,爹绝不会姑息纵容菱儿。”云正淳思忖片刻,道。

过去他总是第一时间相信云亦瑶。

但今天,他想再去求证一下。

云亦瑶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这才几日,爹就开始相信那个贱人了?!

云雁菱最是巧舌如簧,万一被抓住把柄反咬自己一口怎么办?

“爹,其实姐姐也许……”云亦瑶支吾着开口,忽然急中生智,“也许是瑶儿多想了,爹千万不要太为难姐姐。”

既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又维持了善良的形象。

就算到时候谎言揭穿,她不也说了她是猜错了吗?

“嗯?”云正淳闻言也意识到不对劲,脸色沉了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亦瑶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抽抽噎噎地一福礼,便匆匆离开了。

谁知刚出院门便看到云雁菱端着早点走来。

忙拦住她,一脸防备:“云雁菱,你来找爹做什么?”

云雁菱白了她一眼,想回一句关你屁事,却忽然眼珠一转,皱起鼻子:“瑶妹妹,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话落,云亦瑶的脸色瞬间山崩地裂,再也支撑不住,狼狈地咬牙离去。

没意思。

云雁菱哼了一声。

算她运气好,今天她没那么多时间和她纠缠。

随后便直接跨入院门。

云正淳刚准备进屋换衣服,却听到身后传来清脆欢快的声音:“爹!”

一转身,少女笑靥如花地站在门口,

顿时让他的心如冰山般融化,眉梢也带上了几分柔和的笑意:“菱儿,你怎么来了?”

目光倏然落到她手上的早点上。

“给爹送吃的来了?”他有些意外地问道。

“嗯,”云雁菱步伐轻快地走到云正淳身边,与他一同进屋,“爹可是刚练完剑?想来应当还没吃饭,可巧,菱儿馋广

聚轩的早点了,便买了些点心和海鲜粥来,也不知道爹还爱不爱吃。”

“许多年没和爹一起用饭了,也不知道爹的口味有没有变……”

说着,小鹿般光彩照人的眼睛忽然黯淡下去。

云正淳心中一噎,顿时难过起来。

菱儿哪里是自己想吃,分明是想和他一起吃。

这些年,他疏于对菱儿的照料,竟连早饭都不曾一起吃过了。

难为菱儿,还是个孩子,竟记得他爱吃广聚轩的早点。

顿时将云亦瑶告状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爹是个念旧之人,还是爱吃广聚轩的早点。”云正淳和蔼地摸了摸云雁菱的脑袋。

云雁菱闻言开心起来,放下早点:“那,爹,您先换衣裳,菱儿等您一起用早点。”

“好,菱儿乖。”云正淳眼底闪着点点泪光。

匆匆进屋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时,脸色瞧着也精神多了。

经过书架时,顺便拿了几本书过来递给云雁菱:“这是答应你的医书,爹给你寻的都是孤本,本想过两日多收集些再给你,既然今天你来了,就先给你,等剩余几本到了,再差人给你送来。”

说着,兀自坐下来,父女二人和颜悦色地用饭。

虽然在吃饭,但云雁菱实则一直在观察云正淳。

爹看起来还是十分魁梧的样子,但脚步分明虚浮了许多。

这就是外强中干的表现。

叱咤战场、令蛮夷南疆人闻风丧胆的忠勇大将军,怎么会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变成这个样子?

云雁菱抿了抿唇,灵机一动:“爹,您知道为何菱儿想看医书吗?”

云正淳放下手中的炊饼,摇摇头。

“因为胧月,”云雁菱放下茶碗,循循善诱,“清苑连金疮药都没有,若非菱儿偶然在书上看到蜂蜜可以止血,才急中生智救了胧月,否则,等求药回来,胧月恐怕早就血流过多而死了

。”

提起胧月,云正淳的后背明显僵了僵。

顿时回忆起白氏母女曾做过什么,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抿着嘴没有说话。

云雁菱接着道:“虽然祖母后来把清苑的药材配齐了,但经过胧月这事,菱儿便决心学些医理,哪怕学些皮毛,也能在危急关头派上用场。”

“爹,你说好不好?”

少女说完,娇憨地皱了皱鼻子。

云正淳心底一片柔软,菱儿已经好多年没对他这个父亲撒娇了。

点了点头,笑道:“好,爹支持你。”

云雁菱愈加兴奋起来:“那,爹,您现在就让菱儿试试吧?”

云正淳面露困惑。

云雁菱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跟前坐下,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模仿太医们号脉,闭上眼,显出十分认真的模样。

云正淳顿时哑然。

果然还是小女孩的、心性。

如此想着,质问的话却更说不出口。

云正淳哪里知道,云雁菱佯作玩笑,却认认真真将他的脉象记在了心里。

果然,爹的虚浮并非空穴来风。

而是……的的确确已经有了中毒之相。

好在毒素还没侵入骨髓,还有的治。

只是,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中毒的?

一番思索后,云雁菱睁开眼,神秘兮兮地看着云正淳:“爹,您是不是觉得最近很累啊?”

云正淳哑然:“这也是你号出来的?”

他的确有这种感觉,但并不认为是云雁菱把脉把出来的。

毕竟菱儿从没学过医理。

云雁菱俏皮一笑:“因为我发现您的脉象和菱儿不一样,没有菱儿跳得有力气。”

果然。

云正淳失笑:“你这丫头,爹是男子,你是女子,脉象如何能一样?”

“还是快些用饭吧。”

话落,催促道。

云雁菱“哦”了一声,坐回原位,垂眸掩下眼中的疑惑。

“对了,”云正淳

终是忍不住,不动声色道,“今日听说府门口出了事?”

既然答应了瑶儿,还是要问一下。

不过,他倒是可以选择这个迂回的法子,免得和菱儿之间起了嫌隙。

万一……那挑粪女并不是菱儿指使的呢?

反正到这一刻为止,还只是瑶儿的一家之言。

连云正淳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从过去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白氏母女,变成了也要听听菱儿的话。

云雁菱抬起头。

结合方才在正阳轩门口遇到云亦瑶的一幕,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便点了点头,了然道:“方才,是瑶妹妹来打小报告了吧?说是我故意让她出丑?”

“咳咳……”

没想到云雁菱如此直白,云正淳以手握拳尴尬地咳了两声,也没否认。

下一秒,云雁菱却正色道:“但是爹,您今日肯问我,我很高兴。”

云正淳的手一僵。

“因为,以前不管发生什么,您都下意识相信瑶妹妹和白姨娘,甚至都不给菱儿解释的机会,所以,今天爹愿意问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说完,云雁菱软软一笑,纯净的眼眸中却带着几分受伤。

云正淳顿感愧疚。

云雁菱将云正淳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已经在后者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便继续道:“瑶妹妹应当是知道了,她走后,菱儿收了挑夜香的女孩做丫鬟,便以为菱儿故意指使那女孩让她出丑?”

云正淳有些汗颜。

没想到菱儿如此聪慧,一猜一个准。

“其实,今天之前,菱儿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孩。”

“瑶妹妹只知道我收她做丫鬟,却不知她走后,那女孩求我留下她,她家中亲人都去世了,她自己又被地痞看上,很辛苦才逃出来,为了生计不得不做这种粗活。”

“今日事情闹得大,少不得便被那地痞的人瞧见,若我不

收留,放她离开,只怕女孩安危难测……”

“这一点,今天早上云府门口围观的百姓们都能作证。”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爹,咱们云府也不怕区区一两个地痞前来闹事,您说对不对?”

云雁菱的声音轻柔得好似一阵清风,将事情来龙去脉解释得一清二楚。

云正淳早已羞愧难当。

菱儿是他的女儿,他竟然会怀疑自己的女儿!

而更让他心内不安的是,一提起瑶儿来过,菱儿马上就猜出是瑶儿来说过此事。

这岂不是说明,同样的情况,过去发生过许多次了?

那……若是过去,菱儿也是被冤枉的呢?

菱儿说很高兴这次他愿意给她解释的机会,那就说明……

云正淳忽然有些不敢去看云雁菱的眼睛。

“菱儿,爹……”

云雁菱早已微笑起来。

很好,这根刺,已经深深刺入爹的心里了。

日后白氏和云亦瑶再想故技重施,爹也不会再毫不犹豫地偏向她们。

她会好好利用这一点,直到彻底把这对母女赶出府去!

“爹,您不用感到抱歉,天下无不是的爹娘,您只要相信菱儿,菱儿就很高兴了。”

云正淳内疚地看着她,语气坚定而庆幸:“爹相信你。”

幸好他这一次没有错怪菱儿。

也幸好,菱儿没有记恨他。

“既然是个贫苦人家的孩子,收便收了吧。”

“是!多谢爹!”云雁菱高兴地一福礼,随后又撒娇道,“爹,日后每天菱儿都给你送早膳……不,夜宵吧?”

“早膳菱儿怕起不来。”

云正淳嗤地笑了一声:“好。”

云雁菱活泼地“耶”了一声。

很好。

借着夜宵为由,她可以将解药放入食材中,逐渐将爹体内的毒素去除。

而另一边。

得知云正淳并没有责罚云雁菱,云亦瑶气得又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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