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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胧月醒来,询问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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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菱倏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粒小丸子,轻轻放入胧月口中。

那是未来世界一味名叫云南白药的药方,里面有一颗保险子,在急救前吃下可以吊着一口命。重生前,她刚好拿在手里,也被一并带过来了。

方才救出胧月之时,情急之下竟忘了她手上还有保险子,如今才想起拿出来。

见胧月吃下,云雁菱稍微放松了几分。

胧月,你一定要醒过来。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凄惨地死去。

……

暮色四合。

云雁菱已经守着胧月一天了。

但后者并无醒过来的迹象。

雪茶进来剪了第一次烛芯,忍不住斜斜地打量了云雁菱一眼。

对这个一醒来就性情大变、一天内就让夫人和二小姐都吃瘪的人,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畏惧。

或许,她过去的决定,是错误的?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只能……更努力地执行夫人和二小姐的命令,直到,让云雁菱彻底不能翻身为止!

“雪茶。”

忽然,少女缓缓睁开眼,唤了她一声。

雪茶手一抖,险些碰倒桌上的茶盏:“是,姑娘,有何吩咐?”

“我有些饿了,去小厨房给我端些吃的来。”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仍像过去一般和和善善。

雪茶心里一喜,面上不作表露:“是,姑娘。”

说着便转身。

“一会子端了饭来,再去给胧月烧治病的水,李太医说她元气大伤,需要大补,你给她弄些十全大补水来。”

云雁菱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姑娘,这……何谓十全大补水?”雪茶不解。

“十全大补水,顾名思义,便是将井中之水烧过十次再用,如此便可祛除井水中的阴气,”云雁菱老神在在地解释,“给病人喝了,或是拿来做药,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不只今日,胧月好起来之前的每一天,都需要这味十全大补

水做引子,都得由你亲自去烧,你可明白?”

雪茶闻言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烧十次井水!想累死她吗?!

而且,她可是云府大小姐房里的大丫鬟,亲自给另一个丫鬟烧水,这不是折她的面子吗?

“这……姑娘,这有用吗?李太医没有说过啊。”雪茶怀疑道,分明很不情愿。

云雁菱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唇角上扬。

她的确是要故意整治一下雪茶,让后者忙碌起来。

这样,她才好避过白氏的耳目,去做自己的事情。

“李太医许是忘记了交代,不过,这是民间的偏方,他身为太医,不知道也正常,用大补水配合他的方子,才有更好的效果。”

“怎么,你不愿意让胧月早些好起来?”

云雁菱解释完,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怀疑。

雪茶生怕自己露出马脚,早低下头去,诺诺道:“不,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这就去烧水。”

话落咬了咬牙,心中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听命而去。

她一个丫鬟,总不敢造次。

何况,现在夫人和二小姐都自顾不暇,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云雁菱的触霉头。

“姑娘……”

雪茶走后,虚弱的声音响起。

云雁菱一愣,喜得朝床上看去。

胧月脸上苍白如纸,不见半分血色,眼神也呆呆木木的,却分明盯着她。

云雁菱大步走去:“胧月!怎么样,你感觉好些了吗?”

保险子果然有用!

胧月这么早就醒来了!

只可惜,她只带了那一丸过来,原本还想留着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研究出了药方,就能造福天下苍生了。

胧月凄惨地一笑,一滴泪从眼角划过:“姑娘,谢谢您,救了奴婢。”

云雁菱垂下眼眸,掩去眸中一抹恨意。

“胧月,你告诉我,事情的起因经过是如何?”但话出口,却直奔主题。

前世没能为胧月讨回的公道,这

一世,她通通会讨回来!

她不可能仅仅满足于让白氏只在柴房里过一夜。

白氏和云亦瑶,必须比胧月,比前世的她,凄惨万倍亿倍!

胧月闻言有几分为难:“是,是夫人……”

云雁菱神色一变:“胧月。”

“她还未正式扶正,日后无需喊她做夫人。”

胧月不由得看向云雁菱,眼中满是不解:“可,过去是您……”

“云府的夫人,只有我娘阮氏。”

“我知道,过去是我眼盲心瞎,识人不清。”

云雁菱叹了一口气。

过去她被白氏母女哄得团团转,恨不得将白氏当成亲娘一样尊敬,自然也勒令清苑的下人们也称呼白氏为夫人。

“经过这一次,我才明白,白氏母女对我并非真心,既如此,日后你我也不必对她二人恭敬以待。”

胧月闻言早开心得潸然泪下:“姑娘,您终于想明白了……”

见状,云雁菱晃了一晃神。

前世连胧月都看得出来白氏对她并非真情,她究竟是怎么就一门心思认下了这个歹毒的后母呢?

“姑娘,那日的情形是……”胧月抹了抹眼泪,坐起来,将自己如何受冤枉一五一十说了。

云雁菱的脸色越发难看。

若非她识人不清,胧月又怎会遭此一难!

说话间的,雪茶端着一碗肉百合水晶莲子羹进来,见胧月醒了,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恨毒,随即飞快掩去,只作惊喜的模样。

“胧月姐姐!你醒了!”

胧月眼神闪了闪,语气也生硬了几分:“是,我醒了。”

“胧月姐姐,你醒过来就太好了,我还以为……”

雪茶挤了挤眼睛,两粒豆大的泪珠儿便顺着脸庞滑下来。

“雪茶,”云雁菱和胧月互相对视了一眼,“东西放在桌上,你去烧水吧,也好早些用上。”

雪茶脸色微变,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吞了吞唾沫,应了生“是”,匆匆离开房

间。

“姑娘,这……”胧月不解。

“雪茶已经是白氏的人了。”云雁菱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也算是给胧月提个醒了。

胧月惊得忙捂住嘴。

云雁菱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从小便在我身边照顾我,对我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

“是。”胧月答道。

“我小时候可是常跟着我娘进宫见皇后娘娘?”

“是。”

果然如此。

云雁菱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与太子殿下小时候也曾是相识?”

胧月点点头:“不错,姑娘与太子殿下的婚事从小就定下的,只是姑娘您现在却对齐王殿下……”

说到这里,胧月有几分畏惧地低下头去,不敢看云雁菱的眼睛。

云雁菱眸光微凝。

就连胧月也这么说,可是,为何她对那段记忆印象全无?

“姑娘,您怎么突然问起此事?”见云雁菱并未生气,胧月大着胆子追问。

云雁菱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抿了抿嘴。

却并不回答胧月的问题,而是道:“我记得小时候,娘房中有个苏嬷嬷,你可还记得此人?”

胧月答:“当年阮夫人去世,苏嬷嬷告假说家中出事,也辞了老夫人和老爷,回了老家了。”

云雁菱蹙眉:“你可知道,苏嬷嬷的老家在哪里?”

“这个……好像是在常州。”胧月思索片刻,答道。

常州。

也是娘的娘家,阮氏一族的老家。

云雁菱沉吟片刻,才道:“我知道了,胧月,你好生养伤。”

“姑娘,您问这些做什么呀?”胧月诧异地问道。

姑娘自来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对许多事情都不愿多问,这一年多以来唯一感兴趣的只有齐王殿下。

如今怎么又对苏嬷嬷感兴趣了?

云雁菱淡淡一笑:“有些事情,需要查明。”

苏嬷嬷原是娘的乳娘,照理,娘去世之后,苏嬷嬷也该能想到她日

后在府中举步维艰的场面,应当会留下来。

可为什么会那样匆忙地离开云府呢?

“姑娘!”

胧月忽然叫住了她。

“嗯?”云雁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此事说不定太子殿下也知道的。”胧月试探性地道。

云雁菱不由得皱眉。

凤陌临?

他也会知道这件事吗?

思索间,目光不自觉地就飘到桌案上。

莲子羹还冒着悠悠的热气儿,清香飘来,叫人食指大动。

倏然,云雁菱脸色微变,大步走到桌案前,轻轻搅动着莲子羹,脑子里一闪而过了一些画面。

但是太快了,她完全没有捕捉到。

可是,潜意识告诉她,那些画面很重要,非常重要!

但无论她怎么去回忆,就是没办法想起来。

……

翌日。

云雁菱正坐在铜镜前梳妆,雪茶匆匆走进来。

“姑娘,齐王殿下来了。”

听到凤祺然的名字,云雁菱眼底迸出几分隐秘的杀意。

“凤祺然来了?”

雪茶见她如此着急,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算计:“是啊,齐王殿下刚刚回京,一听说您落水病倒了,便马不停蹄地过来看您,如今就在前厅里等着。”

话落,又凑近云雁菱,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姑娘,老爷和老夫人都不知道齐王来了,可要奴婢去将人给您带过来?”

云雁菱闻言猝然看向了雪茶。

雪茶被她的眼神吓得打了个激灵:“姑,姑娘……”

却见云雁菱吊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雪茶,你真是我的好婢子。”

雪茶闻言心上一块石头落下,她就知道,这个没脑子的小姐便是清醒了一时,也不可能清醒一世的。

当即便奉承道:“为姑娘分忧,是奴婢的责任。”

“奴婢这便去将齐王殿下请过来。”

说着,便要离去。

谁知,下一秒,却传来云雁菱震怒的声音。

“雪茶,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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