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斯文重要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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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宋凝烟这边处理好江正德的尸体后，”她转过身看见的便是叶凌的一张冷峻的脸。
她的眉头一跳，这谁惹又上叶凌了，脸这么臭，下意识地朝府尹那边看去，可府尹只是低着头看脚尖。
叶凌一把将宋凝烟拽到自己身边来问道：“可处理好了？”语气稍微有些别扭，像似是赌气。
“处理好了。”宋凝烟没反应过来，呆呆答道。
“处理好了就走吧。”说完，顺手牵着宋凝烟的手大步朝楼上走去，这一行为让宋凝烟久久怔愣不已。
她还没洗手啊……一手的血腥味，尸体上残留的一些血液粘在她的手心，让她感觉黏糊糊的。
叶凌最是爱干净，今日这么一番操作倒是把宋凝烟给整不会了，他这是抽的什么风，突然这么不讲究了。
宋凝烟不会知道叶凌如此行径不过是想宣示主权罢了，可是他算错了，宋凝烟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图南是个事业心重的，他的这番操作，估计只怕只有一直站在角落的府尹看出来了。
很快，众人便到了院子里，刚从昏暗的房子里出来，强烈的太阳光让宋凝烟有些不适应。
刚想抬手遮光，叶凌就侧身挡在她的面前，为她遮住刺眼的阳光，她缓缓睁眼，逐渐适应起来，她感激地抬头看了一眼叶凌。
叶凌别扭的把头歪过去，待宋凝烟完全适应后，她开口道：“大人，手。”说罢还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阳光下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一只纤细素白的小手，只是原本唯美的画面硬生生是被那已经有些红得发黑的血迹给破坏了美感。
叶凌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宋凝烟在给江正德缝合完后没有洗手。
他开始有些错愕，但很快紧凑的眉头和眼神中满满的嫌恶出暴露了他此刻真实的情绪。
他嫌弃地甩开宋凝烟的手，想拍拍手但发现这样好像会把两只手都弄得更脏，于是只好又放下了左手，看向府尹不耐道：“水在哪里？”
府尹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下一秒叶凌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靠！至于嘛，洗个手还要用轻功，瞧不起谁呢？”宋凝烟嘟哝道。
“烟姐，我们也去细细吧，现在这样就跟刚杀了人似的”图南浅笑道。
宋凝烟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好像确实这样不太好，于是跟图南一起去清理了一下。
随后又将自己的防护服褪下，拉住一个路过的衙役，她朝衙役甜甜地说道：“诶！衙役大哥，能麻烦你待会拿火把它烧了吗？”
衙役有些疑惑地接过手中的衣服，怕他误会，宋凝烟解释道：“这些衣服都染了尸体身上的血迹，可能会残留一些病菌，且染了尸气，烧了省事。”
衙役点点头，应声退下。
宋凝烟好不容易整理完自己的仪容，等她如内殿的时候，叶凌已经悠哉的坐在主位上喝茶来了。
宋凝烟打量了一下此刻叶凌的表情，气定神闲，仿佛之前发生的不过是她的错觉。
“叶大人，这如今一下死了七个人，接下来可从哪里开始查起？”府尹满是担忧地问道。
“阿烟，你怎么看？”叶凌尝了尝手中的茶，似是无意地问道。
宋凝烟还在想之前叶凌奇怪的行为举动，想着想着思绪就飘远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叶凌在问话。
“宋凝烟！”叶凌加大了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突然被点名，一直在游神的宋凝烟被他拉了回来，下意识回答：“到！”
叶凌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以为是图南不在所以连带着魂都被勾走了，不由得有些恼意。
他的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你在想什么？到什么到！我是问你对于这次的案件你有什么看法。”
“呃……”思想开小差被抓个正着，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觉得还需要验一下吴桂儿的尸体，毕竟这事因他而起，并且他的死因还存疑不是吗？”
“还查呐？眼瞅着头七都快过了，丁氏怕是想入土为安啊。”府尹破口而出道。
“我们可以悄悄验啊！赶在头七下葬之前潜进去不就成了。”意味深长地笑道。
“宋姑娘，你怎么总是不按规矩办事？”府尹有些不赞同宋凝烟的想法，觉得她这是在出馊主意。
叶凌凝思片刻，沉吟道：“可以一试。”
府尹被他们这一唱一和震惊到不行，愕然道：“叶大人？你如今怎的也跟着这小丫头片子胡
闹啊！这种行径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嗐！大人，斯文重要还是命重要？现下已经死了七个人了，若再不从头梳理一遍，这案子怕是破不了。
届时若是陛下知道了不仅仅是您，只怕整个大理寺都要被问责，到时只怕不是有侮辱斯文这么简单了。”宋凝烟漫不经心道。
“这……”府尹一时语塞，说不出来话，宋凝烟的话不假，从报案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若是再出现命案又或者被宫里里的那位知晓了，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宋凝烟轻轻踱步上前拍拍府尹的肩膀道：“大人！安啦安啦！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那丁氏也是有些可疑。”
“此话怎讲？”叶凌问道。
“之前我去他们家进行尸检，我感觉她好像在防着我，当然直觉不一定准。
但她曾经被狗咬伤过，又经历了小产应当是十分虚弱才对，但她竟然张罗了一桌子好菜招待衙役大哥们，给这么多人做饭可是一个不小的体力活，她过来叫我和阿南吃饭时却不见丝毫倦意，这是其一。
照理说被狗咬伤过的人，应当是要留疤的，可她给我递东西时，我不曾见她手上有任何疤痕，这是其二。
她的那双手生的十分修长纤细，皮肤白嫩，只有指腹有淡淡的茧花。
普通的农妇大多是手指偏短粗，就算不是，因常年在外忙碌，皮肤也不应该如此白嫩。
且农妇的茧花所长的部位应是几乎所有手指最底下那一节，还有大拇指的关节那里，以及手掌与指头相连的那里，因常年触摸农具，产生摩擦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茧花，这是其三。
在阿南判定吴桂儿是意外身亡时，我清晰地捕捉到她当时竟有一丝兴奋，这不应当是正常的情绪，综上所述她存在问题。”宋凝烟边回忆当天的情景便有条不紊的进行分析。
府尹有些意外，他反问道：“既然宋姑娘早知丁氏有异常为何不早说？”
“我说你们会听吗？之前我就说吴桂儿的死存疑，您偏将他视作意外身亡，怪谁？再说我也需要时间沉淀思考啊。”宋凝烟撇撇嘴反驳道，现在马后炮有啥用。
“好了，别吵了，丁氏已经派人盯着了，并无异常。先梳理一下时间线和所有案件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凌开口淡淡道。
“大人说的极是。”府尹抱拳，恭敬道。
“把之前堂上的记录的卷宗拿给我看，我要了解审案全部过程！”叶凌冷肃道。
他的话语里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虽是面无表情，但不怒自威，此刻气压变得有些低，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压迫。
看到叶凌这样，宋凝烟知道他要来真的了，审案时的叶凌对于宋凝烟来说有一种莫名吸引力，就像是现代法庭上的法官，直接就给他打上了高光。
那是一种正义的象征，是黑暗的路途中一束光，在他的照射下一切腌臜都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