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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圆梦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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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眩目的红光之中,樱木在横滨家中的沙发上醒来。不是从睡梦中惊醒,而是突然回到了46岁的躯体之中,手中握着游戏手柄,茶几上还有啤酒、鱼干,似乎从未离开过,似乎“穿越”只是一场梦。

然而手机屏幕证明了一切并不是一场梦:2024年10月1日晚上8点。距离樱木上一次坐在这里,进入2K生涯模式,已经过去了整整六个月。

古有庄生梦蝶,可庄子说,那也可能是蝶梦庄生。樱木一时间有点糊涂:作为18岁的樱木,在场上与NBA级别高手过招的经历那么鲜活真实,欢呼声依然在耳畔回响;倒是此刻横滨家中,四下静寂,只有各种电子设备的呼吸灯在闪烁……难道这里才是一场醒不来的梦?

樱木正哑然呆坐时,眼前投影幕布上,突然弹出一枚信封图标,不停闪烁。

樱木推动手柄,点开信封。

“系统通知:

您已成为彼岸计划901001号项目的体验者。

本计划面向职业生涯抱有巨大遗憾、且在现实平行宇宙中已无力完成能量增殖的用户,旨在为前述用户提供理想的发展轨道,实现能量调配最大化。

体验者将由我们传送到一个彼岸平行宇宙中,在时间维度上回到职业生涯的重大转折点。彼岸平行宇宙的运转逻辑和演变轨迹与现实平行宇宙完全一致,但我们将为您个人提供优质的发展基础和顺畅的发展系统。

继续参加该体验计划需表明自愿,且依规付费。

我们认为,对以数理形式表达的宇宙,人类所能施加的最大作用即在于能量的聚合、增殖和消耗。而驱动人类完成上述过程的,除开基本的生存**,莫过于所谓“梦想”。

我们非常愿意看到,用户在我们的协助下,在其最具天赋、最抱激情、即所谓“梦想”的职业生涯中充分发展,获得自我实现的同时,为我们的系统能量运转调配提供充沛的动能。

然而遗憾的是,被选入本计划,即意味着您已在现实平行宇宙的发展中,因为种种原因,远远脱离了梦想职业轨道,成为一个只满足于生存基本需求的低效能量载体。在我们的监测全景中,您所对应的波形几乎无法观测到波动。

通过首期试用,相信您已切身感受到,在彼岸平行宇宙中的充分发展,即所谓“圆梦”之路,相较于您现实平行宇宙的单调生活,不可同日而语。我们也如期观测到,您在短短十几天中,所释放的惊人能量。

如前所述,若您自愿继续参加该体验计划,需要付费,但绝非人类社会流通货币。

您只需向我们缴纳您的时间。

在我们看来,相较于三维空间中无意义的移动,人类在时间维度上的运动才具有真正的价值。您上缴的时间,所对应的能量将全部用于该计划系统的维持。

收费标准为:若您在彼岸平行宇宙中获得一项能力评级提升,您需相应缴纳6个月的现实平行宇宙时间。依此计算,如您将各项能力从现状全部提升到A+级别,需要缴纳360个月,即30年的时间。

这意味着,您在体会到职业生涯巅峰之感,走完圆梦之路后,将返回到现实平行宇宙的2054年10月1日,即您76岁那一年。

在此期间,“您”在现实平行宇宙中将照常生活,“您”不会察觉到关于本计划的任何蛛丝马迹。

“您”的生活将受到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约束,

冷寂无趣,一成不变。然而“您”会以为,这不过是每个普通人的一生。

而在我们为您提供的彼岸平行宇宙中,真正的您,将会体会到潜心追逐梦想的成就感,努力即有回报的爽快感。在任务明晰、回馈可视、去除瓶颈的发展系统中,您将超越所有庸庸碌碌、自我怀疑、受挫放弃的竞争者,一往无前,迈向巅峰,迸发出澎湃涌动的巨大能量。”

读罢信件,投影幕上出现两个选项:

请在15分钟内做出选择——

A去往彼岸平行宇宙

B留在现实平行宇宙

樱木几乎不需要过多思考,就暗暗下定了决心。他打开电脑浏览器,搜索1996-2024年的全部NBA数据统计和大事记,抓紧时间一目十行地阅读起来,尽可能塞进他唯一能带到彼岸平行宇宙的载体中:他的记忆里。

樱木当然知道,“穿越者”往往会记下彩票中奖号码、牛股代码、世界杯赛果,或者至少是某个城市的房价行情,但他对此不屑一顾。即便腰缠万贯,如果只是财富自由后安然躺平,又和现在的咸鱼生活,有多大的区别?

唯有追逐篮球梦想,才是樱木真正能感受到生命喜悦的时刻。

……赶在倒计时结束前,樱木按下了“去往彼岸平行宇宙”的选项。又是一道眩目的白光……

塞拉峡谷高中体育馆,灰衫军与OK联队赛后,啦啦队员们正面向观众席欢庆起舞。樱木看到自己的右手正伸向半空中,与走上前来的洋平击掌致意。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刹那的恍神,樱木从没离开过体育馆,头脑中的意识和身体上的动作都是连续的。

洋平并没看出樱木有任何异样,而是热情地介绍道:“这位就是赛斯·摩根,目前代理我们的经纪业务。”

樱木握住摩根的手:“恭喜你签下了一位未来名人堂成员。”

摩根大笑道:“那我可发财了。成为名人堂成员,意味着你在新秀合同结束后,至少十年的黄金期里都能拿到肥约。我已经开始设想买什么型号的游艇了。”

樱木表示同意:“买最宽敞的那种,请我上去也不会嫌太挤。”

在摩根听来,樱木只是在学习美式幽默:尽管在刚刚结束的训练赛中,樱木表现可圈可点,但今天到场的球探,大多是为了科比而来。他们正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或是互相交流意见,也有人走上前与科比的经纪人攀谈。

场地另一端,有几个大学的教练围住了大王。也许他们判断,鉴于大王的特殊身份,直接进入NBA的几率不大,赴美留学则是更合理的选择。而以大王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大多数NCAA大学担任首发中锋。

樱木这里,则显得颇为冷清。摩根却并不在意:“没关系,我们的目标,是下个月的联合试训。在那之前你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樱木点头:“放心,我的准备会比任何人都充足。我愿为篮球生涯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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