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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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回课已经开始近20分钟，沈肆说了会出面为云望川作证，只要云望川成功过了盖勒这一关，沈肆出手一定能保住他，但要云望川必须完美处理瑞恩的问题。
对此，云舒并不怀疑，想来沈肆早已确定云望川有能力为瑞恩做一个虫族的假身份。
大约15分钟后---
“他没说谎，这人的确是虫族间谍。”有人轻声告诉盖勒，云舒都不必去看盖勒的表情就知道云望川成功了。
对面，云望川面色如旧，举止、神态甚至是微表情，统统与之前无异，盖勒握拳，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暗处观察的云舒心中打鼓，盖勒死忠闻峥多年，他是允许自己的主观判断存在，可绝不会让主观判断去挤掉闻峥的决策，他的忠诚度不许他这么做，所以盖勒还是会怀疑云望川。
她立刻传消息给沈肆，另一边，沈肆转笔的动作停下，随即拨通了一串号码。
十几秒后，在场所有人听着脚步声与手机震动声互相交叠着接近他们，有人即刻警觉，握紧武器准备攻击。
“踏。”
“踏。”脚步声越来越近，扣动扳机的清脆同步响起，对面的来者明显是拿着手机，云望川同样不敢轻举妄动。
“云望川先生？”来人开口道，盖勒身后的人齐刷刷将枪|口对准了云望川的额心，但盖勒动作更快，冰冷的枪|口顶着云望川的太阳穴用口型说道：“闭、嘴。”
清晰地看到了盖勒的口型，云望川正在头脑风暴，这时候会是谁找他？
怎知下一秒—
“盖爷既然也在，何必躲着？指挥院又不会吃了各位。”来人语气轻快，云望川眼皮一跳，指挥院的人？
怎么会？
“再不出来，我会叫人直接轰了这里，就看盖爷是否担得起这个责任了。”来人很懂蛇打七寸的真理，从此人出现到现在最多30秒，此人的手机还在叫嚣着，云望川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放人进来。”云望川沉声道，盖勒气笑了，这是他除劳伦斯·云舒那个女人以外，见到的第二个够胆之人，命在他手中握着，还敢这么嚣张。
“完全可以，你放人进来，我崩了你。”盖勒一字一句地说道。
“嗤。”云望川不屑，盖勒瞬间目眦欲裂。
“如果接下来你们不想被指挥院派人追捕的话，大可以挑衅我们首席的权威，我的命不值钱，但这几条h机动队成员的命，很值钱。”
“进来。”盖勒声音暗哑，眼底似有风暴翻涌而起，外面的人淡定地走进来，在云望川面前接了电话。
“云望川？”沈肆那极具辨识度的音色穿过话筒刺进云望川耳中，他去看拿着手机的人，牙齿险些咬到舌头，今日肯定是沈肆在操控这盘棋，闻峥也不过是被沈肆摆布的棋子，云望川狠狠攥拳，手臂狂颤，力道却不见松懈。
来人云望川认识，对方曾是黛弗的得力手下，云望川还与他共事过，沈肆这是在提醒他，说话做事小心点。
明目张胆的威胁，从不拖泥带水。
“首席。”云望川声音恭敬，盖勒面无表情地听着。
同一秒，云舒站在盖勒一行人的视觉死角对着云望川打了个手势。
见状，云望川神色骤然冷峻下来，原来刚刚与他交手的那人是沈肆派来的，云舒与云望川的对接时间极块，仅有两秒，盖勒看向面前拿着手机的人神情不善。
忽然间，盖勒脑海中闪过了什么。
这个人代替沈肆出面，当然与指挥院脱不了干系，他好像见过这个人的脸，察觉到盖勒的审视，来人倒也不慌。
紧张的人是云望川，在他的记忆中，来人与黛弗共事足有五年之久，期间不止一次与h机动队交过手，就凭盖勒在h机动队的身份，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印象？
假如盖勒想起来了，顺藤摸瓜查出来黛弗与云望川之间的不正常易如反掌，更何况云望川如今藏在h机动队高层的秘密的确还未曝光，但是兰伯特在h机动队内的身份已经折进去了！
代号9现在是h机动队通缉名单上的头号角色，这意味着云望川在h机动队内短时间不会有内应了。
这时候再让盖勒察觉云望川与黛弗的关系非同一般，云望川再想护住黛弗的可能性极其微弱，云望川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他有点后悔那晚对劳伦斯·云舒下杀手。
不该那么莽撞地激怒沈肆。
“盖勒？”沈肆气息松弛，玩味却不敷衍的语调几乎在沈肆话音刚落的那一秒就挑动了盖勒的敏感神经。
沈肆，就连首脑也不会选择轻易招惹的人物。
“沈首席不如直奔主题，我没有时间陪指挥院玩猜谜游戏，况且，云少爷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呢。”
“嗯”云望川一声痛苦的闷哼透过话筒异常清晰，沈肆连眉头都不曾皱起。
“指挥院给你10分钟的时间撤人，你做不到，指挥院替你做到，h机动队接下来能不能平静地渡过下一个月，全看你。”沈肆字字冷厉，他能打这通电话就已说明了一切，盖勒不甘心地放开云望川，沈肆发话，他们只能相信，沈肆说得到就做得到。
哪怕云望川与沈肆之间有了何种见不得光的交易，最起码这件事上沈肆就是云望川金蝉脱壳的保命王牌，他们没有资本招惹沈肆。
“云望川，40分钟内来见我。”说罢，沈肆再没给云望川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了通话，盖勒微愣。
至于此刻的云舒，她终于猜到沈肆意欲何为了。
沈肆是想借着这次意外强逼云望川动用自己在虫族的势力，能在十分钟内为瑞恩做一个虫族假身份，并且饶是盖勒这等对虫族有着深度了解的人都查不出一点纰漏，说明云望川在虫族的关系网很牢固。
这不是几年内就可以完成的工程，沈肆推测云望川之所以会顺利稳坐护卫队、h机动队以及指挥院当中的高位，根本原因是在于云望川借用了虫族的力量，一个人族世家养尊处优的少爷，在虫族混得如此牛逼是要造反么？？
而且，云舒与沈肆重逢后商讨策略的过程中，两人皆心照不宣没有提及云望川身份复杂到底会不会成为指挥院敌人的问题，这个问题云舒目前认为云望川不会，沈肆的想法么云舒自认沈肆会与她一样。
然而云舒与沈肆若要印证这个猜想，如今根本找不到证据，所以不论云舒也好，还是沈肆也罢，去相信云望川不会成为指挥院敌人，需要承担超乎想象的风险，所以沈肆要试探云望川，用试探的结果印证猜想。
结局无外乎只有两个，成功与失败。
失败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可沈肆的印证一旦成功，确定了云望川这些年玩得这么大并非是因为要对指挥院不利，那么代表云望川做多方卧底的任务，极可能是从指挥院下达的。
因为假设云望川进入指挥院是为了替其他势力搞垮指挥院，云望川肯定会想办法坑害指挥院。
若没有，证明云望川只是在通过平衡各方势力的手段来完成指挥院下达的任务。
与云望川有牵扯的几方势力中，唯独指挥院没被他坑过。
虽说云望川入职指挥院不过几天，但在此之前云望川仍然没有对指挥院不利过，逻辑层面最能说通的解释就是云望川入职指挥院是为了堵住护卫队与h机动队的嘴，云望川借此机会获取到这两方高层更多的信任!
这就非常有的玩了，沈肆贵为指挥院首席，上面唯有院长罗伊斯能压制他。
问题是早在九年前罗伊斯便不曾管制过指挥院内的大小事了。
这九年，指挥院大大小小的任务都要经过沈肆的手才能生效成立，他并没有收到有关云望川身上多重任务的任何一份报告，云望川任务的派发者究竟是何许人也？
还能越过沈肆？
就算是跳过了沈肆这一关，与院长罗伊斯接触，最终的任务文件也必须经由沈肆之手，关键是云望川是近五年肩上才背负着多重卧底任务，可之前呢？
无数份资料显示，五年前的云望川学业成绩优异，从未与虫族产生过关联。
遗憾的是，今日被曝出来的事实与摆在明面上的资料截然相反，通过今日云望川行为反射出来的讯息可以明白一点，云望川在虫族搭建的关系网绝对早于他出任务的时间，没有任务就等于云望川的人生不存在无可奈何，那他特么还去深入虫族做什么？！
这就是沈肆不可能对云望川完全放心的核心点，他必须查到自己满意为止！
听着嘟嘟的声响越发细弱，云舒默默为云望川点了根蜡烛，沈肆明明可以多说几个字，命令云望川带着瑞恩一起去见他，可他没有。
这摆明了是要逼着让云望川自行处理瑞恩的生死问题。
按死了瑞恩是虫族间谍这层身份，并且最后保住瑞恩性命的办法是存在的，但需要云望川榨干自己在虫族的关系网。
少焉，盖勒轻笑着扫过云望川微白的侧脸，看来他与指挥院的关系也没那么牢固啊，沈肆居然连多说几句话帮他保住那“虫族间谍”的欲|望都没有。
“既然首席给我们十分钟时间撤人，那就麻烦云少爷替我们解决掉他，虫族间谍活着对指挥院更不好，不是么？”盖勒对着躺在地上的瑞恩轻嗤。
“你敢保证一定撬不开他的嘴么？人就这么死了，指挥院绝对不允许，你们认了，那是你们的事情。”云望川冷声道。
言下之意：这是指挥院抓到的间谍，h机动队想要自行处理？不可能！
就猜到云望川会用这句话搪塞他，盖勒双臂环在胸前，一字一字地强调：“责任h机动队担了，十分钟已经因为你浪费了两分钟，你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定定看着盖勒挑衅的神情，云望川绷住下颚，就在盖勒以为云望川情绪爆发之际，他却松了口。
“找地方，我解决。”云望川嗓音沙哑。
此刻，闻氏。
“少东，那个卧底盖勒查了确实是虫族间谍，身份没有疑点。”
闻峥的腿已恢复了九成，因为没有乘舰资格，所以闻峥无奈被困在神族几日才得以脱身。
就这几日，沈肆居然能扣住劳伦斯，闻峥眉眼凉薄。
修长的手指极具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他本以为今日不到场会打沈肆一个措手不及，还是他低估了沈肆的布局能力，沈肆完全不在意他是否会到场。
只要云望川派到他身边的卧底到场就行了。
有了这个卧底，沈肆才能顺势而为去深入地查云望川，用这个卧底彻底激化他与云望川的矛盾，不过是随手谋划的目的，沈肆知道他不会相信任何形式的变化，闻峥笑意阴冷狂肆。
某些方面，沈肆很了解闻峥，闻峥认准了瑞恩就是云望川派到自己身边的卧底，哪怕现在一切事实都在证明他猜错了，闻峥仍旧信任自己的猜测。
这哪里还需要沈肆出手挑拨闻峥与云望川的关系？
从闻峥确定瑞恩身份的那刻起，云望川就上了闻峥的黑名单！沈肆不过是催化了闻峥对云望川的杀心而已。
用原本就已存在的事实为自己的布局提供便利，整个过程，沈肆付出的成本几乎没有，然而风险却转嫁到了闻峥身上。
今日之事，云望川对闻峥的防备与怒恨肯定高于沈肆，闻峥承担了云望川绝大多数的怒火。
半晌，闻峥摩挲着手中匕首，眸色放肆疯狂。
匕首上雕刻了几朵黑曼陀罗，邪恶、阴郁、甚至是黑暗，诡异神秘的韵味让人彷佛嗅到了中世纪各方酣战的死亡气息，让人逃脱无望。
指腹重重碾过黑曼陀罗的轮廓，凹凸的部分刺激着触觉，闻峥用手指描绘着花瓣的形状，他当初雕刻的那几朵红玫瑰，也是在这个位置。
四年前，云舒给沈肆的那把匕首，上面就刻着几朵红玫瑰，是闻峥的雕刻作品。
“嚓。”刀出鞘的声音有种撕裂感，冷冽凄厉的嘶鸣总能瞬间调动人的听觉神经。
没人能做到无视刀剑出鞘的声音，闻峥紧紧握住匕首，刀尖向下，疾速割破空气产生音爆，声音在闻峥耳边炸裂开来，闻峥似是享受地眯起眸子，狭长的双目敛去了狠辣与阴晦，平静异常。
“咔！”刀下白纸被一分为二，紧接着，闻峥将匕首钉在了其中一半上。
红与黑，向来最配不是么？
利风划过，吹动着被斩为两截的白纸，没有被钉住的那一半被吹走，落在了闻峥的黑色背心上，闻峥垂眸，看着那截已然成为残次品的白纸，眼底的揶揄混合着无尽冷意，让人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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