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谭沧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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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气往远处飞去,上官骁紧随其后。出城后,黑气径直往北面飞去,也不知其目的地何在,但上官骁还是始终跟在其后。
行至一处湖面之上,黑气终于停了下来,可当上官骁看清湖面中心悬空盘腿而坐的那人时,着实惊了一跳。
谭沧!
神使令主谭沧经常在月光之下的水上打坐以修炼功法,此地离华遥城并不远,想来他也是为了神使会方至此。
上官骁有些搞不明白那黑气的目的,又见这时谭沧已经感知到了它的存在。上官骁赶忙隐匿气息藏了起来,注视着湖面上的一举一动。
谭沧睁开眼,凌厉的目光投向黑气所在之处,忽然凌空而起,脚踩虚空,双手结印,蓄势待发。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上官骁惊得瞠目结舌,脑子里一片空白,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动作。
谭沧尚来不及发出掌中凝聚的力量,便已见得那团黑气朝他胸口冲去。下一刻,黑气贯穿谭沧胸口,他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临死之前只剩下满脸震惊。
没了灵气支撑,谭沧的身体直坠而下,“咚”地一声落入湖内,溅起一片水花,眨眼便没入水中,只剩涟漪激荡。
直到黑气飘回上官骁面前,后者都还处于震惊的状态当中。
“这份厚礼可还喜欢?没了谭沧,这神使令主你可是手到擒来,如若你开口,我便也帮你将那白昼处理掉。”
上官骁定了定神,道:“不必了,白昼我自己会处理。”
“也对,倘若一下子死了两名令主,只怕你难以避开嫌疑。”
上官骁有些不确信,又问道:“谭沧当真死了?”
“你若不信,大可将他捞起来确认一番。”
上官骁定定地看着湖面,好似还在消化这个事实。
那黑气又道:“我非但能帮你除掉障碍,还能帮你恢复天火九旋,提升修为,得道成仙。所以你看,与我合作,你只会有利无弊。”
上官骁忽然跪下,道:“愿效犬马之劳!”
上官骁很明白,他如今只剩臣服眼前黑气这一条路。它杀掉谭沧不只是送一份见面礼这样简单,更是向他说明了:你若不臣服,我便像杀了谭沧一样杀了你!
既然眼前这黑气有能力帮他报仇,甚至有能力让他得道成仙,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属下斗胆,敢问应该如何称呼您?”
但听那黑气以一种沧桑得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道:“战神,郜随。”
*
翌日,已成废墟的博乐坊成了全城焦点,尤其因此事发生在神使会前后,所引起的轰动便更大。可昨夜火势虽大,却并没有祸及它处,也没有人员伤亡,只将博乐坊烧得干干净净。这成了街头巷尾被人们津津乐道之事。
在前往神使殿的路上,辛棠荞等人也挤进人群看了会儿热闹,之后才优哉游哉地往神使殿而去。
辛棠荞觉得博乐坊大火未必是坏事,尤其亲眼目睹过赌坊内那些猩红了眼甚至不顾性命的赌徒之后,她更加觉得这种黑暗的地方应该被禁。然而可悲的是,虽然建筑燃烧殆尽了,但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里会平地而起一座更为高大豪华的赌城。
博乐坊大火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丝毫不会影响到神使会的如期举行,最多让许多外地参会神使司的人遗憾罢了。
五月初五,神使会开始的日子,叱沄场迎来了五年一度的热闹场面。放眼大夏,一共设有百余个神使司,但真正具有规模的不过半数,其余的都只能用名不见经传来形容。
而有资格来参加神使会的,不过三十余家,这是根据神使司神使数量和等级所决定的。
作为华遥神使殿的神使,辛棠荞一行人自然获得了参观神使会的权力,虽然他们并没有资格竞争神使榜,但能见大能较量,也是一种学习的方式。
此时的叱沄场上一片雪白,皆是身着殿服的一众神使,八大偏殿神使依序而站,齐齐望向高处的谆训台。
等待之际,参会的三十二家神使司相继上场,由司主带领着站在了指定位置。辛棠荞不由想起了读书时运动会的开幕式,可谓如出一辙。
谆训台始终是中心,无论从叱沄场的哪个角度都能望见谆训台上的一举一动。
“快看快看,小芸在那边,跟邵师兄他们相邻而站呢。”辛棠荞指着商芸和邵念谨的所在之处不无激动地说道。
宿倾有些不满地将她的脑袋扳过来面对自己,还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来勾引辛棠荞,瞬间便将她的魂儿都快勾走了。
邵念真在一旁掩嘴笑出了声,辛棠荞便问其缘由,邵念真在她耳边低声说:“宿大哥还想着十成节那天晚上的事呢。”
辛棠荞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了:宿倾还在莫名其妙地吃邵念谨的醋!
她笑了笑,垫脚在宿倾耳边说:“谁家醋坛打翻了呀?”
宿倾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低声道:“既然知道,便该做到非礼勿视。”
见宿倾不太开心,辛棠荞便像哄孩子似地说道:“好啦好啦,宿云蓝乖,不要什么飞醋都吃。你看四位司主都到齐了,应该要准备迎接神使令主了吧?”
宿倾往谆训台上瞥了一眼,道:“快开始了,认真观礼。”
谆训台上,邓星海等四人也穿上了殿服,只是要比普通神使的等级更高,白色布料镶嵌金边,金色象征着地位不凡。他四人站在台上自有威严,让人不敢不敬。
邓星海面向升仙塔,高声喊道:“恭请神使令主!”
所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移向升仙塔所在方向,辛棠荞尤为激动,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见到谭沧,也不知能否证实她心中所想。
不多时,自升仙塔处飞来两个身影,一人着白衣,一人着紫衣。两人同时落在谆训台上,互相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挪开了。
“参见上官令主,参见白令主!”台上四人和台下众人齐齐见礼,上官骁似笑非笑,接受着众神使的膜拜。
白昼却对此没什么兴趣,折身走到观礼席上坐下,还打开手中折扇轻轻摇曳,白衣蹁跹,真真是鹤立鸡群,雅人深致。
见礼之后,一众人又对谭沧翘首以盼。想来唯有上官骁知道谭沧不可能再活着出现,也只有他对接下来的混乱有所知。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谭沧依旧没有出现,台下开始窃窃私语。白昼悠闲地摇着折扇,一会儿看看上官骁,一会儿看看邓星海。大抵是觉得他们没什么可看的,他又将目光落在台下众神使身上,直到他看见辛棠荞,这才将目光定格。
宿倾迎上白昼不加掩饰的目光,嘴角微微扬起,替辛棠荞捋了捋额前碎发,明明眼底尽是柔情,却又在向另一人强势地宣示主权。
白昼摇折扇的手明显顿了顿,与宿倾四目相接时几乎迸出了火花。
又过了会儿,谭沧依旧没有出现。白昼这时道:“咱们令主大人不会是忘了神使会一事罢?上官令主,你平时与令主走得近,不若你回升仙塔瞧一瞧?”
上官骁看了一眼白昼,眼底满是厌恶。他道:“令主行事自有考量,我等耐心等待便是。”
白昼无声笑了笑,继续悠闲地摇着折扇。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知到了一股灵力的波动,强大到让人生畏,可还来不及细究这灵力来源,便见天上落下一人,砸在谆训台上。
白昼未曾看那落下之人,当即朝那逐渐远去的灵力追去,邓星海见状,也追了上去。
留在叱沄场的其他人,则对谆训台那一具冰冷的尸体翘首张望。上官骁和三名副司主细看之后,脸色登时大变,而离得近的台下之人也显然将其认了出来。
谭沧!
有人惊恐地叫出了“令主”,片刻功夫便将这尸体的身份在现场传得人尽皆知。一千余名神使轰动起来,现场乱作一团。
但也有人质疑道:“这当真是令主大人吗?会不会是假的?”
“是啊是啊,令主怎么可能轻易……”那人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硬生生吞了回去。
上官骁走到谭沧身前,单膝跪在那还冒着寒气的尸体面前检查了一番,面色沉重,沉吟许久方艰难地开口道:“令主已逝。”
所有人震惊之余齐齐跪拜,口中高呼:“令主!”
上官骁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似乎尚不能从谭沧的死当中回过神来。
现场沉默了许久,皆无一人开口。在悲痛之中似乎还弥漫着恐怖的气息,一个事实摆在眼前:有那么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能够将神使令主杀死,抛尸谆训台,其目的绝对不善,其能力也绝对不弱!
而方才抛尸时闪过的灵力毫无邪恶之气,这不免让凶手的身份耐人寻味,很明显正道有人离经叛道。
一时间,阴郁盘旋在叱沄场上空,久久难消。
从确认谭沧身份开始,辛棠荞便努力想看清谭沧的长相,好在相隔并不是很远,谭沧那张苍白泛青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所看见的神使令主谭沧年岁知命,头发与胡子黑白相间,实在与她想象中的那个人差别甚大,而这样一个人应该也不太可能变幻为沈羲的模样来逗她玩。如此一想,她松了口气,但旋即又紧张起来——神使令主都死了,接下来这中渊岂会安定?
宿倾见她神色变幻,便低声问:“怎么了?”
辛棠荞摇了摇头,答道:“没什么,我以为谭令主是一位故人,是我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