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木牌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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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芸拿着一壶水来到辛棠荞面前,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待她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后,便将水递过去,说:“荞姐姐,漱漱口吧。”
商芸不过及笄年华,虽为修士,但叫辛棠荞姐姐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辛棠荞接过水壶,漱了漱口后,商芸才扶着她坐起了身。
“把这个吃了。”齐浔递过来一颗药丸。
辛棠荞没有去深究这是什么药,既然二师父要她吃,她吃了便是。
齐浔又道:“不对啊,以前在水云湖上你都没有晕船,现在怎么晕船了呢?”
辛棠荞有些吃力地说:“以前在水云湖上,我其实用了法术稳定身形,所以感觉不到船身的摇晃。”
齐浔:“……”
船不大,有人走动便会引起一阵摇晃,辛棠荞想走回船舱,可感觉到船身的晃动,胃里又是一阵难受。宿倾似乎看出了她的难处,便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回到了船舱内。
“你先睡会儿。”宿倾将她放在座位上,又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辛棠荞虽然被晕船折磨得够呛,但潜意识告诉她必须离宿倾远一些,便坐开了些,拉远了与宿倾的距离。
“邵师兄准备得很周到,我靠在这里就能睡了。”辛棠荞说,语气里尽是疏远。
不得不说,邵念谨把船舱里弄得的确很舒服。座位和背靠铺上了软垫,除却船身晃动这一不可控因素,倒是个出行的好工具。
宿倾没再说什么,只是依旧坐在原处,看着辛棠荞闭目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辛棠荞醒了过来,船舱内已经掌灯。辛棠荞看了看昏暗的四周,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有些迷糊,胃里倒没有那么难受了,想来是齐浔的药起了作用。
直至意识开始回笼,目光扫到头下枕着的熟悉衣服,辛棠荞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宿倾大腿上去了。
不应该啊!
她懊恼地闭上眼装睡,真是恨不得永远别醒过来才好,这也太尴尬了!她努力回想睡着前的景象,确信自己还刻意坐得离宿倾远了些,根本不可能睡着睡着就枕到别人大腿上去!
可她现在确实睡在别人腿上啊!真是见鬼了!
她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最后打定主意:算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服和头发,没敢正眼看宿倾。
周雨丞见她醒了,便道:“荞麦,快过来玩儿!”
辛棠荞见周雨丞、齐浔、商芸和邵念谨围坐在桌子边,就连师陌也坐在齐浔身旁,饶有兴致地观望什么。
走近后,她才看见除了师陌外,其他人脸上都用毛笔画了圈,商芸脸上最多,看起来滑稽极了。而当她看到他们手上拿的用木头制成的薄块时,不由下巴都要惊掉了。
“我去,你们哪儿来的牌?”辛棠荞问。
周雨丞不无得意地说:“我听说我们要在海上飘好几天,所以特意制作了这副牌,厉害吧!”
商芸此刻正蹙眉深思,轮到她出牌,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辛棠荞过来时,她头也不抬地问了句:“荞姐姐,你好些了吧?”
辛棠荞有些无语,想说周雨丞教坏小孩,但这小孩又似乎跟别的小孩有些不一样,所以干脆直接坐在了商芸旁边。
“荞姐姐,斗地主好难啊,我都连输好几局了。”
辛棠荞看了看商芸脸上乱七八糟的图案,不由觉得好笑,但到底还是忍住笑意问齐浔和周雨丞:“你们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呢?让着小孩儿些不行吗?”
周雨丞道:“我们已经让过她啦!”
“等等,”辛棠荞想到了什么,问:“大家都在这儿,谁在划船?”
邵念谨这时候解释道:“晚上行船多有不便,看不清前路,容易触礁,所以我们暂且抛锚,待天明后再继续往前走。”
辛棠荞了然,这才发现船果然平稳了许多,唯有偶尔被波浪卷得摇摇晃晃。
商芸可怜巴巴地看着辛棠荞,对于手中的牌实在有些拿不稳主意。辛棠荞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牌,确实不太好,但如果有运气的话,不一定会输。
“地主是谁?”辛棠荞问。
商芸快哭了,指了指自己没有说话。如果这局她再输,脸上都没画的地方了。
辛棠荞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我不会让你输的!”
于是辛棠荞成了商芸的军师,许是见后者确实可怜,便也没人反对。
当商芸打完手上最后一张牌时,高兴得几乎快要跳起来。“赢了赢了,我们赢了!”她兴奋地高呼。
辛棠荞拿起毛笔,对准周雨丞,说:“不许动!”
周雨丞总觉得她有些不怀好意,待她画完后,他用铜镜一照,这才发现她在自己脸上画了个王八。
周雨丞出局,换做邵念谨上场。辛棠荞继续给商芸做军师,一局下来,地主邵念谨输。
商芸乖巧地把毛笔递给辛棠荞,说:“荞姐姐,你来画。”
辛棠荞接过毛笔,待齐浔在邵念谨眼睛上画了个黑眼圈后,辛棠荞又凑近了他。她倒没有像对待周雨丞那样对待邵念谨,毕竟怎么看,眼前这位公子都显得十分彬彬有礼,她实在下不去狠手。
如此近距离靠近辛棠荞,昏暗之中,邵念谨的脸唰地红了。他注视着她笑盈盈的脸,就连毛笔落在脸上的感觉都似乎更酥痒。
宿倾将这一场面看在了眼里,不由眉头深锁。他想也没想便走了过去,说:“我要参与。”
“好啊,人多热闹。”齐浔道,又拽了拽师陌,对他说:“师陌,你也来吧?”
师陌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
人一下子变多了,周雨丞想了想,说:“人多的话我们换一个玩法,更刺激更好玩,要不要来?”
齐浔一拍手掌,说:“当然要玩!”
周雨丞将牌收了回去,说:“游戏很简单,叫做真心话大冒险。抽牌比大小,最小的接受最大的惩罚。
“游戏规则是:一人抽一张牌按在脑门儿上,别人可看,自己不能看。期间每个人可以选择一人问一个问题,回答的人可以如实回答,也可以撒谎。注意,所选择的询问对象横向纵向都不得重复,也就是说,如果我这局选择了荞麦询问,那么你们便不能再选择她,且我下一局也不能再选择她。你们可以根据得到的回答选择从剩余的牌中调换,也可以不换。”
周雨丞说罢,率先抽了一张牌放在自己脑门儿上,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每个人都看到了别人的牌,唯独看不见自己的。即便问题得到了回答,但无人知道回答者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还是难以抉择。
周雨丞瞄了一眼其他几人脑门儿上的牌,瞧见最小的是商芸头上的“陆”,最大的则是邵念谨头上的“师”。值得一提的是,为了方便理解,周雨丞在做牌时把“j”“q”“k”“a”分别换成了代表神使等级的“徒”、“士”、“师”、“宗”。
他选中了辛棠荞,率先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荞麦,我这局会不会输?”
辛棠荞不假思索道:“不会。”
可周雨丞总觉得辛棠荞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怀好意,几经犹豫之下,选择了换牌。为此,辛棠荞暗自骂了句蠢货。
齐浔的视线在其余六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选择了询问邵念谨,大抵是直觉告诉他邵念谨不会欺骗他罢。
“邵兄,我是什么牌?”
邵念谨答道:“叁。”
邵念谨的神色实在很认真,让齐浔当即选择了更换牌。辛棠荞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邵念谨,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谎。而再看齐浔换下的那张牌,俨然比方才要小了。
她忍住笑意,问商芸:“小芸,我头上是什么牌呀?”
“是个‘拾’呢,很安全。”商芸回答完,又问辛棠荞:“那我头上是个什么牌?”
辛棠荞略显抱歉地答道:“我已经回答过周雨丞了,按照规则,没办法再回答你,你下一局问我好不好?”
商芸笑盈盈地点了点头,转而问别人去了。
待询问一圈之后,最终得出了结论——周雨丞和齐浔两人换到了同样的“肆”,邵念谨的“师”则是最大。
邵念谨有些歉然地看着齐浔,解释道:“抱歉啊齐兄,游戏之外我绝对不会欺骗大家。”
他实在太诚恳,让齐浔只能认栽,最后低声在他耳边讨价还价道:“那你对我的惩罚可要温柔点。”
邵念谨点了点头。
周雨丞在得知自己被换掉的牌是“玖”时,气得直咬牙。他幽怨地看着辛棠荞,后者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说:“谁让你怀疑我的?我跟你说实话你还不信!”
“还不是因为你笑得让我瘆得慌!”
输掉比赛的二人都选择了真心话,邵念谨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分别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就作罢了。
第二局的牌被按在脑门儿上后,辛棠荞环视了一圈,发现师陌拿的竟然是一个“叁”,不由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