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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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侍者正好把点心上了来，三浦春分别给药研和五虎退都夹了一块椰香白玉糕。
“抱歉，主姐姐。”
五虎退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给审神者带来麻烦了，然而三浦春摇摇头：
“横滨有横滨的规矩，我觉得风先生大概也不想我看见。”
虽然作为缄默者而言，她所知道的关于风的情报是森冷果断的青帮军师，但鉴于他一直以来在三浦春面前都只展现出温文尔雅的一面，三浦春也不予多事。
道上的事情还是不要过多关注的好，免得引火上身。
中华街发生这样的事情似乎并不少见，毕竟这里帮派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还牵扯到境外的其它势力，每一件看似意外的事□□实上也都算不得意外。
三浦春觉得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楼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已经被处理完毕了，气质温润的青年走进来的时候，从上到下乃至一根发丝都丝毫不乱。
“抱歉，耽搁了一些时间。”
他狭长的凤眼清冷却似空谷幽兰，看似深不可测，实际上却是一目了然的。
“点心很好吃，谢谢风先生的推荐。”
三浦春笑得一如往常那样温柔，一边给风面前的茶杯添上了茶水：
“醇滑润甜，生津回甘，这小青柑也令我非常喜爱。”
“小春喜欢便好。”
修长的指尖在桌沿敲了两下以示感谢，黑发的青年看着女人专注为他添茶的侧脸，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小春这次打算在日本待多久？”
看着女人优雅落座，他才开启了话题。
“原先计划待一个月，不过现在项目似乎有了新的变动，大概还要多留一段时间了，风先生呢？”
三浦春自然而然地回答着，顺带把问题抛回了去。
“大概也是过一个月左右。”
“回上海吗？”
“不，应该是去意大利。”
“去意大利？是去见一平吗？”
三浦春虽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虽然彩虹之子一贯只属于个人立场，但风的徒弟一平已经融入了彭格列，而另一位彩虹之子里包恩更是彭格列时代首领的老师，这二位实际上都属于站位彭格列了。
“一平已经独当一面了，我相信她已经不再需要我这个师父在一旁指手画脚了。”
风没有否认三浦春的说法，而后者只是掩嘴轻笑：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在一平心里，您的地位始终是不可超越的。”
“那会制约她的成长。”
“我倒觉得，无论成为多么可靠的大人也好，始终可以对着老师撒娇，这也是一种幸福呢。”
“小春倒是看的透彻。”’
风轻抿一口茶水，忽然话锋一转:
“小春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吧？”
“虚岁二十六。”
三浦春不明所以，却还是老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然而风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她一口茶水喷出来：
“有对象了吗？”
“噗咳咳咳！”
茶水被她一个吸气往喉咙里咽，却是呛到了鼻腔，三浦春狼狈地拿着纸巾捂着口鼻，拍着胸脯咳嗽，而五虎退和药研一脸担忧地给她拍着背。
而反观始作俑者，却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问出这个问题的不是他一样。
“咳咳我还没对象，我现在还是以事业为重，风先生。”
因为刚刚的意外，导致三浦春的脸咳得通红无比，她抬眼看了一眼满身清雅之气的青年，忽然觉得如果接下来他的话题依旧是那么劲爆的话，她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该用她的“保持沉默”了。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问题啊，现在她有点后悔培训的时候关于个人情况这一部分的答案模板她没有好好听了，现在就是很后悔。
“我记得以前小春很喜欢彭格列，对吗？”
风优雅地托着腮，眼带笑意地看着三浦春，见对方朝他看来的眼睛里懵懂疑惑，他莞尔一笑：
“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了，但是是十年前那个总是元气满满地说要成为彭格列夫人的小春一直都让我刮目相看。”
“到底是多么勇敢的女孩子，未来的梦想是成为彭格列的新娘呢。”
风的声音清冷却温柔，传入三浦春的耳中竟也奇迹般地抚平了她内心的浮躁。跟随着这如泉水般清冽的声音，她也仿佛跟随着它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是我还不知事而已。”
她恢复了平静，向自己的两位短刀递了安心的眼神，再次端起茶水，低头，杯中映出的自己的倒影，那个模糊的影子忽然就变换成了十四五岁的样子。
“风先生，我长大了，不会再白日做梦了。”
更何况，那本来就是她为了催眠自己而编织的梦境。
想要接近彭格列真的太难了，在她之前好几任的缄默者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虽然没有完全暴露，但始终是不得前进。可是面对日益强大的彭格列，如若不能及时地掌握有关其中的信息，这不利于缄默者的判断。
这也是属于缄默者被动的地方，任何的对于世界形式的判断都来源于隐藏在世界上每一个角落的成员所掌握的信息。
然而彭格列的严防死守，五十年都未被动摇过，直到十年前，突破口便是在身为十代目的继承人沢田纲吉的身上。彭格列终于再次将大权放在了还是一尘不染如白纸一般的少年的身上，而这一次，缄默者终于有机会派出成员接近还是个少年沢田纲吉。
而三浦春就是这个不二人选。
“你必须毫无破绽，这样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你必须催眠自己，为自己营造一个虚幻的人设，一个热烈地爱慕着沢田纲吉的爱慕者，一个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的追光者。”
三浦春还清楚地记得她的导师对她说的这番话，而她也乖巧且听话，借着自己异能力的优势，完美地展现出了一个全心全意为沢田纲吉赴汤蹈火的人设。
甚至，过于完美了。
以至于直到她完成了阶段任务之后有意疏远他们，可彭格列所有人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三浦春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演技其实应该算得上精湛的，虽然里头大概也有异能力的加成，但她仍然认为她把自己催眠的很好。
“小春，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清冽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拉回现实，三浦春看向那个没有变换过姿势的青年，看着他黑如子夜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她没来由有些心慌。
‘保持沉默。’
她不由得发动了异能力，露出了最纯真好看的笑容：
“风先生，我后来发现，我一点也不适合做彭格列的夫人，而且，纲吉君也不喜欢我啊。”
不然的话，为什么每次她对那少年大方地告白说着“我喜欢你”之后，迎来的都是他回避的眼神呢？
好嘛，虽然她是迫于人设的原因才会行事大胆，但其实好几次，她也会有些小失落的好吧？
可能就像她后来和顶头上司吐槽的时候，她boss说的那样，她可能把自己骗的太狠了，所以就会产生好像真实发生了那样的难过。
“在下倒不这么认为。”
风终于不在用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她了，只是在收回眼神的时候，嘴角上扬，意有所指：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春，我自然是希望你幸福的。”
“可我现在就已经很幸福呀，风先生。”
“是吗？那就好。”
五虎退和药研全程没有说话，直到三人走出茶楼，面对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街道，药研才轻轻地开口：
“大将不，姐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
三浦春点点头，转眼又看见了五虎退担忧的眼神，她笑着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我啊，是不会被虚无缥缈的表象束缚的，所以不用担心我，我们赶紧去找鹤丸他们汇合吧。”
她转移着话题，似乎想借此忽略心中那终究是被风的一席话掀起的波澜。
手机忽然响起，她低头一看，居然是沢田纲吉——刚刚还被她回忆起来的那个人。
沉默了几秒，她终于还是接了起来，沢田纲吉轻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似乎还带着盈盈笑意：
“小春，我把小夜送回日本了哦，你在并盛吗？我请你吃饭。”
“姐姐？”
五虎退担忧地呼唤三浦春，还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此时的女人表情是懵的，身形也是僵硬的，握着手机就像个木桩子一样。
“小春？”
话筒那边的人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没听到回应。
三浦春深呼吸一口气，笑得有些勉强，但语气强装高兴：
“我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纲吉君会把小夜送回来，我明天就去接他。”
她想绕过吃饭的话题，然而哪有那么简单，沢田纲吉当机立断地给她报了一个饭店地址，随后就心情很好地挂了电话。
“大将，你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药研看着三浦春脸上那一会是欲哭无泪一会又哭笑不得神情，嘴角抽了抽，而回答他的，是三浦春虚弱无力的声音：
“别提了，我现在只想静静，悼念我那远走高飞的理想。”
她果然还是好想辞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