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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药膳手札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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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桑枝含笑回她,把盘兔的兔腿拆下来放到他们碗里,着实叫他们吃得过瘾。

吃完后也没有急着回去,晏桑枝带着他们从街头走到街尾,看到有花花糖,给买了一罐。头花好看,让麦芽自己挑了一对,麦冬说要书,也给买了几本。

逛到后头,姐弟三人左一包右一包地提着东西走在寂静的小道上,晏桑枝问,“今日高兴了吗?”

“高兴!”

她又说:“那可不能再哭了。”

“好。”

麦芽和麦冬嘴里含着糖,使劲点头。

走回家后,把全部东西都归置好后,晏桑枝催促他们去洗漱。自己最后忙活完,躺在床上时,想着事情,有点睡不着。

等睡着后,大清早就醒来了,还没有开门她干脆把谢行安的药膳给炖上,看着这药膳想起之前自己说过的话,心里发沉。

也许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思绪正沉时,门外有敲门声,她赶紧去开门,以为是哪个嫂子这么早就过来瞧病了,没有想到是谢七,手里还端着一叠东西。“药膳正炖着,就快好了,小郎君过来坐会儿先吧。”

谢七有事要说,也没有客气,直接进去,用脚把门给掩上,等到了院子里。他才把那叠东西放到桌子上,掀开布头,露出一堆叠好的银子。

他正色道:“这是官府和药行的赏银,一共八十两银子。郎君放我托付给小娘子你,还麻烦清点一番。”

晏桑枝有点惊讶,她属实是没有想到会给得这么多,当即就问道:“确有这么多?”

毕竟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

“真的有,旁的大夫都有,前面进去的大夫更多一点。”

谢七也确实没有说假话,对于死在这次疫病里的大夫,官府出两百两,药行同样。他们对功臣还算是保全仁义。

晏桑住这才放心下来,细细清点过后才点点头,也没有多高兴,这钱背后沾染了太多的人命。

小心翼翼地去藏好,炖的药膳已经煮好了,她给装在罐子里教给谢七,忍不住还是叮嘱了一句,“让你们郎君趁热吃,日后有空过来再诊脉。”

“小娘子的话我一定会带到的。”

谢七说完便转身离开。

晏桑枝这才琢磨起那笔钱该如何用,有钱了屋子得全部加固,粮食要买,药材得囤不少,衣物被褥全都可以置办起来。

只消这么一算,八十两银子刚好能解燃眉之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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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大雪来前 ◇

◎屯粮买物◎

该买的东西是一定得早做打算的, 毕竟今年的天一日冷过一日。

连起早起上门来看病的老大娘穿着袄子,都冻得打寒颤,进门第一句就是, “这鬼天,以前哪有这么冷, 也就今年入秋早, 眼见还没入冬呢,我家就一病病三个。”

听闻老大娘的话, 晏桑枝烤火的手一顿,她接话,“许婆,今年确实要冷许多,您说这天会不会下雪?”

许婆搓搓手, 抖抖身子坐在椅凳上, 浑浊的眼眯着,“怎么不会哦,老婆子前头听侍庄稼的老李头讲, 他最会看天象,说这般冷,只怕是要下场大雪。”

“大雪?”

晏桑枝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服, 又道:“那老李叔有说什么时候会下雪, 好像这里下雪也不多。”

“什么时候下,”许婆咂着嘴巴,“估摸就是这个月末。雪确实落得不多, 前头两年都没下过什么, 落点雪籽就化了, 没什么看头。”

要有什么看头呢,晏桑枝的神色明显不对劲起来,她随意附和了句,低头烤火收拾好神色。

然后面色又恢复以往的冷静,冲着许婆说:“许婆,我先帮您诊脉,瞧您身子还硬朗着,应当只是风寒。”

“老婆子也这般想。”

把完脉后晏桑枝嘱咐她,“是风寒,天一冷容易患上这毛病,许婆你的轻,吃药膳见效不够快,给你煎点汤药,过一个时辰来拿就成。”

“哎,到时候我把家里孙子也抱来,他也有点这毛病呢。”

“成的。”

等许婆走后,有人又掀了帘子进来,抱着个孩子,面色张惶,“阿栀,你快帮我瞧瞧,我家哥儿是不是发高热了,额头怎么这般烫。”

晏桑枝连忙让他平躺在长桌上,去触小孩的额头,很烫,她当即吩咐阿春,“阿春,去打一盆冷水来,拿巾子浸湿。”

阿春连忙跑出去,不多时就抱着一盆水过来,晏桑枝忍着寒绞干给他敷上,趁平躺时摸脉,心里只觉得不好,是热病。

她脑子想的比嘴里说的快,思虑过立马道:“婶子,你先带着孩子去泡个热水澡,一定要泡够半个时辰。然后再回到我这里来,我需要熬药。”

那婶子已然将晏桑枝当做了主心骨,用冷水擦擦孩子的头颈部,包裹严实后立马抱出门去。

晏桑枝送走她后面色难看,平静下来对阿春道:“阿春,你等会儿拿一袋子米到灶间,让曹婶把最大的那口锅烧开,等会儿你回来在这里坐着,我去烧点粥。”

“哎,小娘子我现下就去。”

阿春立刻撒丫子跑出去。

而她自己把药柜里全部的麻黄都倒出来,又去后面的袋子里抓了一大把。她预感没错的话,有一个风热的,就会有不少人也是相同的病症,毕竟会传人。

只不过不像伤寒这般严重,若没有烧得太严重,便都能治,烧得太重只怕医好也会成傻子。

阿春回来得很快,晏桑枝捧起一盆的麻黄走到灶间,曹婶早就将锅子烧得很着很热,她请曹婶去提好些桶水来,全部麻黄倒进去,一桶桶放下去煎。

煎到滚起的水都是浓黄色,才捞出去渣,往里头加一袋子米,淡豆豉放不少下去,熬成粥。

全部弄好以后,她叮嘱曹婶,“婶子,你看牢了,底下的火不要太着,要是等会儿米软了,火小点温着。我叠在那里的碗筷也要劳烦婶子你帮我给洗出来,泡些热水。”

曹婶一边点头,一边记下,她虽然不爱说话,手脚却十分麻利。

晏桑枝又连忙回到医馆,果不其然就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又来了不少人,这些病症大多相似,就是热病。只是头痛咳嗽的,她请人先坐下,发热的让他们洗个热水澡再来。

药馆从来没有像今日有这么多人过,她怕咳嗽的会把病气过给旁人,请他们先到另外的空屋子里坐着,让阿春去生火盆子。

自己把屋子的窗全给开了,冷风倒灌进来,有人缩紧衣物颇为不解,“阿栀,这般冷你还要开窗子做甚?你瞧我冷得鼻涕都快流下来了。”

“阿公,你看来了这么多生病的,要是再不开窗把病气透出去,只怕明早你老都要发热。”

晏桑枝好声好气地说,实则她自己也冻得发抖,手指头僵硬,全靠火盆子烧得热。

那些人也老实地闭嘴,实在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得罪晏桑枝,走到菩萨桥得要不少的路程,花的银钱也不知要贵上多少。

她忙的手都在抖,麦芽想过来帮忙,却被她赶回到灶间,生怕这病过给麦芽。

等到洗完澡的人都回来地差不多,她让阿春去请曹婶把粥舀到桶里,连带着碗筷一起拿过来。

粥桶很大,是曹婶和曹木工一道提过来的,阿春和麦芽拿碗筷,晏桑枝安抚大家,“今日大家这病都是相同的,一人热百人病,不过不算是太严重,喝三日的粥,病自然就好了。等会儿我请到哪位叔婶,谁先上来拿。”

粥一勺勺舀的很快,色是淡黄的,味咸有点回甘,那些人一拿到后,也顾不得烫。勺子随意搅两下,顺着碗沿吸溜一大口进肚,暖和地吃下去可舒服了,觉得叫病给弄得湖涂的脑子也有点清明起来。

有那些勤快的,堆在那里的碗筷也拿去洗了,有的家近,就跑出去把自家的碗筷拿过来,着实让晏桑枝省力不少。

等把大家都给送走后,她累得瘫在上头,趴了会儿又支棱起来,把门窗关起来,用艾叶条熏屋子。

晌午随意吃了碗面垫肚子,知晓自己走不开,就请曹木工来,“曹叔,孙行户的店你是晓得在哪里的,劳烦您帮我走一趟,请他过来,再带三缸淡豆豉来,要最好的,银钱不管。”

曹木工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连连点头,把还在干的活计给放下来,自己裹紧袍子走出门去。

晌午后也有不少人过来,除了个别的不是热病,大多数症状都相同,锅就一直没歇过。

送走大家后,晏桑枝在那里想事情,太多要忙活的,没等她把全部的理出头。有段日子不见的孙行户进来,这人见面就问好,见着人就扬起笑。

“小娘子,你要的淡豆豉我给你拿来了,特意挑的最好的。”

“劳烦行户了,我们到里间坐会儿,我还有事要托付行户。”

晏桑枝点头道谢,引着孙行户往里间走去,两人一道坐下后,她给孙行户倒了杯茶,而后才说起自己的要求。

“我曾听行户你说,自己走南闯北,知晓哪里的粮食便宜。我现下手头攒了点银钱,想托行户给我买些粮食,不要陈粮,最好是今年新晒好的。粳米、高粱、小麦、大麦、面粉等每种都要一些。”

孙行户抚着胡子,点头问道:“我确实在这上头有门路,不知道小娘子要多少。”

“米面随意数量,但我要三十两银子的。”

“什么?”

孙行户有点失态,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今年的粮价本来就不贵,三十两银子的粮食只怕要将整个晏家都给堆满。

“行户你没听错,我确实要这么多的粮食有急用,且不要大张旗鼓,我不想要人家知道我买了这么多的粮食过来。入夜送来,还有便是其中有十两银子的粮食,我想请行户帮忙,晚些日子把它送到山光寺里头去。我会跟住持说好,只不过也要入夜。劳烦行户了,此事成后我会多给一两作为谢礼。”

孙行户听着她说的话就知道心意已决,连忙从怀里掏出本子里,笔到了外面拿进来,歪歪扭扭地把事情给记下来。

晏桑枝没时间去比对旁的价格,把该买的全都嘱托给孙行户,“还有糖、油、盐、酱、醋等各要十两,各些种子一两,正好有的菜蔬也给我来上五两。我希望到时候行户能给我列个单子来,虽说我们也这般熟了,我却不想太过湖涂。”

“应当的,应当的。”

孙行户见了这么大笔的生意,哪会不应,还有些零头碎脑的加起来五两银子,也就不一一说了。

等全部事情交代完以后,晏桑枝把最后想说的给说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行户,等会儿路过时,请范大哥和谢老太太还有浩哥儿都一并过来,我给他们把完脉,应当就可以把病案了结。天再冷起来,路到时候可不好走。”

这些小事孙行户怎么会有不应的,他连忙答应,又将单子对了一遍才出去。

晏桑枝还剩下大概四十几两,除去必要开销的,她还有三十多两可用,又让曹木工和阿春过来。

几人也这么熟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曹叔,我想请你帮我买上一些木头,大概要十两银子的。屋子你也晓得,有些地方年久失修,都遭虫蛀了,能换的换,能把他弄牢固的就牢固一些,我要大雪来都不塌的那种,到时候银钱不够再说。”

“应当是够的,这活计我平日也在做,只不过木头也确实不够。但十两银子属实可以了,要是小娘子着急,我现下就去找人买。”

曹木工也很快应声,晏桑枝点头后立马走出去,屋里只剩下阿春,她请阿春也不是为了旁的事情,只是知道她于布上晓得多。

“阿春,你看天冷得这般快,今日发病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冷还跟衣衫太单薄有关,我想让你晚点跟我去布行走一趟,买些厚布,加点芦花,做成厚袄子厚床。”

阿春摇摇头,一副你有所不知的表情,“小娘子,布行那都是宰客,一百文的布,他们能卖到三百文去,银钱要花上不少。

你去李阿婆那里买,我们住她那里,夜里也会去帮忙纺些布,阿婆的布织的是真好,只是花样不时新,所以买的人少。

但小娘子不看重这个的话,明日我拿点布头过来给小娘子看。至于要缝衣衫,我,阿娘和阿婆空闲时候都能帮着做几件,熬过这个寒冬不成问题的。”

晏桑枝确实在这上头一点也不知道,全权托付给了阿春。盘算着还剩下一点银钱,准备找个时辰去农家采买点药材和干货。

喝口水缓缓干涩的嘴唇,虽然事情都请人帮忙了,但是东西一样都没有到手上,她便一日不会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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