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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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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很快查看完毕回到了李菁身边,李菁的丫鬟气鼓鼓问她:“苏娘子可查看出了什么”

莺莺沉吟:“先叫个大夫给你家娘子诊治再议。”

“我们又何尝不知有毛病就请郎中?”对方颇觉好笑,“只不过如今是侯爷寿筵,做儿媳的召唤郎中到府上不是明摆着咒侯爷吗?”

她越说越生气:说不定这就是苏环的阴谋诡计呢!不请郎中便满脸红疹无法出外见客,请郎中则要被侯爷所厌恶,两头都不得好。

绿儿哼了一声:“我劝你说话客气些,否则还要请我家娘子给你诊治呢!”

“你!”那丫鬟柳眉倒竖。

就听得李菁拦住丫鬟:“休得对客人无礼。”

而后问莺莺:“敢问苏娘子可有什么妙招?”

莺莺沉吟片刻:“家父曾经是名郎中,若菁娘子信得过我请由我来为菁娘子诊治?”

李菁毫不犹豫就应下了,伸出玉白莹润一截手腕。

莺莺抚上了她的脉搏。

这位苏娘子居然还会把脉?诸人惊愕得合不拢嘴,旁边的绿儿得意看着她们。

莺莺屏息把脉后才放下右手:“胕里并无任何损伤,主要是体表不适,应当是对花粉敏感。”

“我们早就知道了,这还用你诊治?”贴身丫鬟笑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喧哗,原来是侯府几个年轻媳妇子和郜英蕊来约李菁一起去筵席上。

可看到李菁的面貌后都吓了一跳:“怎么弄得?”

苏环也在其中:“姐姐可是怎么了”

李菁的贴身丫鬟一见到苏环就没好脸色,审视的眼神从她身上转到苏莺莺身上。

丫鬟略有些讽意:“这位苏娘子刚给我们夫人把了脉,说是花粉招致的。”

莺莺神色不变,她对李菁道:“清水洗脸,最好是沐浴一番,换了衣裳之后再大量喝水,便可缓解红疹。”

苏环摇着扇子上下审视:“好你个苏莺莺,这么大喜的日子谋害姐姐?”

“你莫要信口雌黄!”绿儿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谁说我家女主谋害人了?”

“可侯府的花木全是你一人供应的,你也脱不了干系。”苏环淡淡道,又瞥了一眼李菁的红疹颇有些得意,“这一瞧就是虞美人花粉招惹的。”

莺莺皱眉,随后忽得发问:“自你进来我们都一言不发,你是如何知道这罪魁祸首是虞美人的?”

苏环慌了,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我房里送的也是虞美人,一样的花有什么不能说的?”

莺莺笑。

她为什么笑?

莫非她察觉了什么?

苏环一阵心慌,可很快镇定下来了,此事她做得极其周密,肯定无法被人得知,

莺莺不理会她,转而问诸人:“大家觉得花粉是什么颜色的?”

诸人摸不着头脑,有人发问:“苏娘子,如今要紧关头,谁还有时间问这种闲话啊?”

只有郜英蕊一人答:“黄色。”

莺莺点头:“大部分花的花粉是黄色的,是以一提起花粉大家第一反应便是黄色的,却忽略了还有些花木的花粉各不相同。”

“仔细想来葵花的花粉是橘黄色的,紫德槐的花粉是红色的,那托盘上的花粉颜色是黄色倒叫我甚为好奇,虞美人虽然大红艳丽它的花粉却是黑色的,为何托盘上落着黄色的花粉”

虞美人的花粉是黑色的?

诸人齐齐朝苏环发髻间瞧过去,如今唯有她发间簪着一枚虞美人。

果然大红鲜艳的花瓣里包含着一簇花蕊,上面的花粉果然是淡淡的黑色。

“那就说明菁娘子不是因着虞美人的花粉而中毒,招致她过敏的应当是黄色花粉。如果我没猜错的是夹竹桃。”莺莺道。

“夹竹桃?”诸人面面相觑,“可送来的簪花里没有夹竹桃啊。”

“花满蹊供应的花卉的确没有夹竹桃。”

“夹竹桃的毒性主要集中在枝干树叶里,可花粉里也含有微量,但不致命,洗干净便无事了。”

说话间李菁经过一番洗漱后脸上的斑点渐渐淡去,再用雪白的粉敷一番之后便看不大出来。

李菁忙谢过莺莺。

莺莺点头:“无妨。”

“那么奇了怪了,为何花托盘里有夹竹桃的花粉?”有位女眷忽然问。

是啊,这托盘里怎么会有夹竹桃?

“这花都是我统一交给管事,你们也是从侯府管事手里接过的,除非……”莺莺停顿一下,“除非路上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

丫鬟回忆起来:“哎呀路上遇到郑姨娘的丫鬟与我撞了一下,我们两都放下了托盘,或许就在那时我们的托盘换了!”

可那位郑姨娘并不得宠,与她们这些小辈自然很少往来,也无恩怨,那就只能说一切是巧合么?

李菁若有所思,若是真的是巧合,那为何苏环能那么准确知道?

就在这时听莺莺说:“既然花满蹊的责任澄清了,那我便不便久留了。”侯府的那门子糟心事莺莺不打算去理会,她只将花满蹊的责任撇清了便是。

李菁忙请人送莺莺回客房。

谁知那里还有个人候着,是个小厮:“我家世子说是今早送到他房里供他簪花的兰花开得雅致,还叫小的特意将这一对翡翠镯送到您手里,说是谢过您所赠的兰花。”

莺莺倒是见过这小厮在郜英彦身边服侍,只不过这礼物算是怎么回事?

这个郜英彦莫不是自作多情?

她一脸厌恶吩咐小厮送回去:“这礼物我是不会收下的,也请你转答你家世子,我是有夫之妇,若是再肆意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过一会郜英彦居然来了苏莺莺暂时待着的小院:“莺莺,你为何与我处处见外?”

莺莺觉得这人简直有病,她冷着脸:“还请世子自重,改日我再登门拜访。”说着便要往外面走。

郜英彦忙拦住她:“莺莺,是我不好,你别走,我来就是问一句话,问一句话就走。”

莺莺住了脚步,倒要看看他能放出什么狗屁。

郜英彦便殷勤道:“莺莺,你为何不收我送你的东西。那对翡翠玉镯可是我精挑细选过的……\"自己倒先委屈上了。

“哦?那为何有个那么明显的裂痕?”

郜英彦吃了一惊,一吃惊说了实话:“我叫小厮去买的,莫非有差错?”

莺莺笑:“是下人采买?那世子为何刚才还是自己精挑细选?是了,这不过是世子诸多拿来打发女人的小物件中的一个罢了,世子怎么会专门费心去找这个呢?”

郜英彦忙道歉:“是我的错,我不应当敷衍塞责。”

莺莺冷冷瞥他一眼:“我说这个不是怪世子,是想告诉世子,您的喜欢来得来容易廉价,几乎可以说是随便就有,就像那玉镯一样遇到合适的小娘子就随手拿一个去送人。这样的人不懂玉镯也不懂真情。”

郜英彦听得云里雾里:“可是你日子过得太艰辛,我不忍心啊……”

这人还惜香怜玉上了。

“我日子过得艰辛?”莺莺回过头来,似乎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郜英彦便答:“那天我从我妹妹手里买了个花盒过来,才听说那花盒是你售卖的,别人都在欢欢喜喜看大象顶球,你一个小娘子家却在烈日下含辛茹苦晒太阳卖货,这样的日子还不是苦吗?”

莺莺笑了,反问他:“你府里的女眷不苦吗?”

“当然不苦。”郜英彦毫不犹豫,“府上那天特意将一座大酒楼都包下来只许我们家的人出入,各房都有各自的雅间正对着视野最好的位置,可以说坐在包间里足不出户便能享受到。”

“单是喝着茶,与小娘子们扇着小扇一起闲聊,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难道这不惬意么?”

莺莺笑:“原来在世子眼里,自食其力算作可怜?”

郜英彦理直气壮:“你作为女人就应当娇媚,每日涂抹胭脂水粉,小娘子就应当过这样被人呵护的日子,有枝可依,被人照料得清楚明白,不像你,抛头露面算怎么回事?”

莺莺像是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不可置信问郜英彦:“可是世子,我的丫鬟月例都比你娘子的月例高啊!”

一句话就将郜英彦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莺莺继续道:“我在烈日下劳作不错,可我想休息就休息想收摊就收摊,您夫人却要正襟危坐与不喜欢的女眷赔笑,若是这些场面上的应酬便也罢了,偏偏还要提防丈夫不知何时带来的小妾。”

“我可以痛痛快快手工时吃一大口冰沙蜜糖水,你家的夫人却要被府上嬷嬷劝诫,说刨冰沙害得宫寒以后不利子嗣。“

“这样的日子过一天便能老十年!”

“可……”世子还想说什么。

莺莺站起身来:“还请世子有些分寸,如今三番五次过来挑衅,真当我夫君是个摆设不成?”

“还有你买下的这对玉镯也拿走,我店里利润捏在手里我喜欢什么样式的挑不得?非要等着男人来给我?”

说罢便扬声喊那位胖丫鬟:“送客。”

就在这时外面有响动。郜英彦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示意小厮拿着玉镯起身走人,却仍不放弃:“莺莺,若你改主意了,随时来找我。”

呵呵。

进来的是管事,他来是有事相问:“苏娘子,您外面那花雕有许多人家非常喜欢,想问您可能再做些?”

莺莺略一迟疑,而后道:“可以,可价格却昂贵些。”

“价格好说。”管事忙不迭道,他适才在外面收到不少来赴宴宾客小厮的询问,问那花雕可否再多做几个。

这些都是他能卖出去的面子啊!管事想了想又递过去一个荷包:“苏娘子,还有件事我得请您帮帮忙,就是莫要再做骑马将军的花雕可好?”

莺莺点头:“那是自然。”

花雕之所以被贵人们一眼瞧中就是因着它的罕有,若是家家都能得,那花雕也就没什么稀罕了。

管事大为感激,又殷勤给莺莺引荐了许多富贵人家的管事们,莺莺吩咐绿儿收了一打名帖,预备年节送些节礼,好拓宽将来可能的生意。

莺莺归家后核算订单都核算了半天。

萧照在旁笑着问她:“赶紧洗了手吃饭,今天乌婶做了你爱吃的糟鹌鹑。”

“咦?你怎的知道我爱吃糟鹌鹑?”莺莺奇道。

萧照低头喝茶不说话,这简单,只要看几眼她筷子多往哪个菜上夹便知道了。

乌婶端菜过来,笑道:“每日萧大人都要吩咐我,叫我去买菜时多瞧着买些夫人爱吃的菜肴。”

怪不得自己老在餐桌上看到爱吃的菜呢,莺莺还当是因着萧家口味与她相同,如今看来倒是因着萧大人特意吩咐的缘故。

莺莺笑着洗了手,给萧照递过去筷子:“多谢萧大人。”

萧照接过筷子,脸上也有笑意。

如今已到初夏,院里早就顺着屋檐搭了竹编凉棚,用的时候放下,不用的时候卷起,当真便宜得很。

傍晚天气凉爽,乌婶便将饭桌摆到了院里葡萄藤架下,夕阳的余晖从葡萄叶的间隙漏下来,洒下点点金光,葡萄叶在晚风里沙沙作响,汴京城里已经有市井的叫卖声响起。

难得的清凉惬意。

莺莺吃过饭又喝茶,萧照转着茶杯,半响才问:“今儿去侯府可还顺利?”

说到莺莺就兴奋:“自然是顺利,我拿了赏钱,还接了不少其他府里的订单呢。”

不过说到这里莺莺有些不好意思询问他:“我这般抛头露面做生意,会不会耽误你的仕途?”

“不会。”萧照不假思索,“若我的仕途要牺牲家人的喜好,那这仕途不要也罢。”

他认真问莺莺:“莫非外面有人说了你不成?”

莺莺摇摇头,她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萧照:“是郜英彦,那个世子,今天闯进我在侯府临时休息的厅堂,不清不楚说什么养尊处优的夫人不应当出面做生意这种话,倒叫我迟疑了一下,我出身小门小户,还真不知高门里的规矩。”

她长大的大理女子出门做生意天经地义,汴京城里的平民人家更是如此,女子除了料理家长里短的琐事还要抛头露面打理家里生意。

莺莺想起自己自从嫁进来也没有公婆指点,更没有妯娌商量,萧照万事都由着她,可她真不知宗室人家的媳妇是如何行事的。

果然又是郜英彦吗?

萧照攥着茶杯的手不由得一紧,他这么闲适么?那就马上给他安排些事做做。

他转而对莺莺露出笑容:“你莫要听他胡诌。”

“那人在外有风流的花名,常有诱拐良家妇女的传闻传出,都不知道要照料自己的妻儿,反教育别人如何行事。”萧照正色道。

一旁听着的绿儿简直要惊愕,她没听错吧没听错吧?一贯正直可靠的萧大人居然说别人的坏话?甚至语气都是一本正经,似乎在吩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莺莺“嗯”了一声,乖巧点头:“我也觉得这人不好,下回见到他要扭头走才是。萧大人也当心这个人才是。”

绿儿几乎要瞪大眼睛,自己家娘子怎么回事?听不出来萧大人在背地里说人坏话吗?

还有,萧大人虽然已经不良于行,但以他的计谋手腕还用当心郜英彦?应当是郜英彦担心被萧大人对付吧?

自己家娘子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在娘子眼里萧大人需要保护么?

绿儿摇摇头,看不懂。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在线求个大家按爪吗?或者打个句号也行,呜呜呜我感觉自己在单机,越写越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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