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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乐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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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药吧.....三姐姐不来..你不去..怀乐..去...去帮..帮你叫三姐姐来...好不好.....”

“下雪了...”

傅忱知道下雪了。

他闯入汴梁的偏殿,那时也还是下雪天,后来转成了雨,又过了几日晴好的天。

如今他要走,汴梁的天从前几日便又开始急转直下了。

午时可能不觉得,早晚的时候最明显。

他前两日总还在想。

早晚时候,小结巴都在殿内,她约莫是怕他倚在罗汉塌上瞧书的时候冷,总是把屋子里烧得热热的。

傅在屋内的时候,傅忱着一件单薄的薄衫都觉得热。

偶尔冒几颗细汗,瞧研赋水论瞧得入迷,也不觉得,只是感觉细汗划落的有点痒。

没等到傅忱伸手拂去额上恼人烦的细汗,一双软绵绵的小手捏着帕子在他前面,已经将他擦干净了。

不好的黑炭烧起来的总是浓烟滚滚,怀乐拿着红罗扇,在殿外烧好,把还在冒烟的黑炭烧过了,她才端进来。

炭盆里的红炭分成好几盆,搁在殿内的每个角落,怕他踩到,还特地在炭盆旁边放了醒目的物件。

“你喝了药..我给你堆雪人看...你喜欢什么样的雪人...怀乐都会...”

“小兔子....小狐狸.....胖娃娃.......”

她的声音梗了一下,“如果不喜欢....怀乐....也可以给你堆个......三姐姐...”

她哄着傅忱,“...喝药.....好吗?”

傅忱看着她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话越来越弱,心里的烦躁的怒意顿起......

他恨急了自己总狠不下心,也恨极了怀乐总向他献好的样子。

傅忱目光阴沉如水,他接过药碗,当着怀乐的面,将它倒在地上。

“......”怀乐愕然怔看着他。

倒干净最后一滴药汁,他把碗重重地搁在桌上,

“可以滚了?”

怀乐眼里含泪看着他,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哄好傅忱,只知道她的心碎成了稀巴烂。

漂亮质子太坏了。

怀乐想要为自己找借口,如论怎么找,这一次,她都无法说服自己,捂着嘴哭着跑出去了。

傅忱叫住她,“梁怀乐。”

怀乐脚步顿住,她扭过头,一双水凌凌的眸子转过来看着她。

她心里疼,那双无辜下垂的无端惹人怜爱狗狗眼总还是含着期许。

“.......”

傅忱无法与她对视,他撇开头,硬着声音给怀乐丢了句。“滚出去,滚远点,就别再进来烦我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傅忱没看,只在压抑不住的抽噎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能听出来,她跑了。

心里好似空了一块。

一直到入夜,都是静悄悄的,雪一直飘着。

她没有再回来。

殿内的炭熄了,只剩一片冷掉的灰烬。

傅忱没什么东西收拾的,他手上拿了平日里看的赋水论。

这期间那小结巴一直没有回来,傅忱往外她常蹲的位置那地方看了一眼,随即垂眸。

“殿下,准备好了。”暗桩手里拿着火把。

没需要多大功夫,偏殿许多地方都有枯柴,他浇了很多加料的烈酒。

一点就燃。

傅忱接过火把,暗桩惊于他是不是要自己动手。

傅忱面色无常,扬手一丢,火把栽进雪里,瞬间灭了。

暗桩心里落了一口气。

没等他安定下来,傅忱转身即走,暗桩连忙跟上。

傅忱斩钉截铁道,“今夜动手。”

暗桩以为他说昏话,“?”

“殿下,我们的人马还没有到,此时动手会不会打草惊蛇。”

傅忱面色看起来正常,语气很稳,喝平时吩咐他去做事的语气一样。

所以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动手?

“付祈安饲养的精兵铁骑向来以快著称,他跟我说三日,那便是一日。”

暗桩大惊失色,“付大人瞒您?”

傅忱漠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不至于。”

瞒不瞒的不用多想,付祈安老谋深算,傅忱找他的时候,已经摸清楚他的性子,对他足够了解。

他可是老狐狸,说的话向来有深意。

看完信,傅忱便明白了,三日是幌子,他必然会早到。

他是被小结巴气傻了,才会胡言乱语,瞎说一通,真要到几日后,只怕南梁发觉,早准备好对策。

那他和付祈安的里应外合,就会成了被动的瓮中捉鳖。

今日酆馆设宴,正是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梁怀惔收拾了他,也绝想不到他在这时候反。

这是南梁防备最弱的时候,也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殿下之前的吩咐还需要做吗?”

暗桩在心里捏了一把汗,他这回是完全跟不上了,哪句是真的?哪句又是假的?

烧偏殿没烧,联名上谏,眼瞧着是不用了。

所以殿下是被气昏头了,给他说的都是没经过深思熟虑的话?

那成亲?

暗桩刚想到成亲,没等他想好怎么问,傅忱便开口提到。

“您今夜不必跟我动手,去筹备成亲需要的东西。”

还要娶?!

娶谁?

暗桩换了个问法,小心翼翼,“嫁衣尺寸也是按三公主的吗?”

“嗯。”

傅忱所料不错,他刚从秘道出来时,信里提到的三日后碰头地点窝泱泱一堆人马。

为首之人一身银甲坐于马上,笑得又坏又张扬,老狐狸付祈安。

他见到一身黑衣劲装,面色无华的傅忱,很有深意说了一句。

“倒是没迟。”

………

夜里宣武帝还在榻上酣睡时。

傅忱带领着人已经破了正宫门杀进来,踏入了汴梁的皇宫。

付祈安的确只带了精兵,但绰绰有余。

西律的大军对主要拨过来的军马,在南梁援军的官道设了埋伏,如今对上了,正酣战中。

梁怀砚府邸在外,收到风声,他深知自己不会武,躲得很快,如今只有宫内的梁怀惔和起央追在应战。

瞧见西律的旗,就知道是谁了。

“必然是傅忱这个贱.种!”

梁怀惔咬牙切齿,砍人像砍菜花,他以一敌十。

但力有尽时,渐渐寡不敌众,起央追观着局势不对,拉着他撤退。

“衡之,对方来势凶猛,不要恋战!”

“西律的人马从正宫杀进来,那方还能拖延一阵,你与傅忱积怨已深,万不能落到他的手里,随我走!”

梁怀惔挣开他的手,堵着没动。

他吩咐了人去找怀乐,如今人没有回来传信,他不会跑。

起央追劝不动他,梁怀惔彼时杀红了眼睛。

“梁衡之!”

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起央追大喊他。

“你那大哥明哲保身早就跑了,你要死这,岂不是亏大了。”

“快尽早随我出去,要想回来,就去调度你南梁的人马,别再做一些有勇无谋的蠢事!”

梁怀惔不应他,起央追正想要不要将他打晕,这是有个仆役冲到这边。

“殿下,偏殿空旷,没有找到她。”

起央追瞪大了眼,他即刻反应过来她是谁。

“我说你留在这犯傻,不是为了守你老子,是找那小流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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