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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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秋柔不顾体面不顾规矩,扯着南宫槐和雪箐双双出了琵斋坊,塞进马车朝镶瑛巷驶去。
那对景泰蓝浮雕绒花手镯子,可是当初南宫槐去南州时带来给她的,几日前她就四处寻,险些把书斋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寻到。原来,这不是被婢女偷了,而是被自家官人偷了。
尤秋柔到底是抚不平心中苦楚,刘女在身边劝阻也没用。她一进府,转身拎起放在方绾厅帐案上的徽州京石砚台,朝褚槐的脑门砸过去。
这一砸,砸的南宫槐跌倒在地,额头出血。
尤秋柔也没料到这么稳狠准,正对就砸过去了。她本打算去扶,只见雪箐犹见可怜样的竟巴巴上杆子去搀扶。尤秋柔压抑的怒火再也抚不平,她夺门而出。
彼时的她,提溜着南宫玥进了方绾厅。褚槐脑门处被布带缠着,还渗出了血。
尤秋柔松开手,南宫玥跌坐在地,她一瞧坐在一旁的若屿,再一瞧褚槐,心中已有了分寸。她站起身,走到南宫槐跟前,一脸心疼,“父亲这是怎么了,怎得还流了血?”
南宫柔她们一瞧方绾厅气氛不对,都站立在门外,不敢上前一步。
南宫婧细细瞧了许久若屿,猜了半天,也没猜出今日唱的这是哪出戏。
只见尤秋柔,拽住南宫瑶,将她甩到若屿跟前,“你俩且说说,她是谁?”
若屿起身行礼,南宫玥回了礼:“酒宴行那日,这位姑娘曾弹过一曲琵琶,那日母亲不在府中,也没能遇到。之后我要去宫中参加春日会,觉得自个没什么才艺,便寻到这位若屿姑娘来府上教女儿一些琵琶艺。若屿姑娘曲技不错,女儿也喜欢她的性格。不知母亲方才所问是什么意思?”
好家伙,尤秋柔这才知道,她哪里是那日与南宫槐在书斋第一次见啊,原来在酒宴行那日就已经安排好了。
尤秋柔一愣神,努力控着自个的情绪,“若屿姑娘?这位若屿姑娘在酒宴行那日与你是第一次见?”
南宫玥故作疑问,盯着南宫槐瞧,“父亲,女儿这样说可有错?”
南宫玥故意扯到南宫槐身上,目的便是让尤氏以为南宫槐与她串通好了。
尤秋柔压低声音,“你瞧他做什么,我在问你话。”
南宫瑶故作可怜,她轻抚尤秋柔的肩,被甩开:“母亲今日怒气冲冲,到底是为着什么事,我至今也不曾明白呀。母亲不妨先莫要生气,把事情说清楚,我好知道如何回答母亲。”
尤秋柔没理南宫瑶,她稍作停顿,挪步到了正上方,与南宫槐并排而坐,“刘女,你带着公府帖去籍馆,将若屿姑娘的籍子给我寻来。两位姑娘伶牙俐齿,势必不会承认这位若屿姑娘姓甚名谁了。没关系,历来凡是梁京婢女,籍馆都有存档。我们要了来,与我手上的这份一对便知。”
刘女得了令,速速离去。
南宫玥无丝毫惧怕,她挪步,靠坐在椅上。若屿的贱籍,她早在为她改名后,就使了银子销毁了。原来名为苏雪箐的籍子已毁,眼下存放在籍馆的,只有名叫曲若屿的籍子。
曲若屿,嗣州金陵人,原是曲公府幼女,因家中遭难,这才逃到梁京,只为寻一个落脚地,不被饿死。
南宫瑶使的银子多,有钱能使磨推鬼。籍馆的人恭恭敬敬按照浮沉所说的写,把曲若屿添置到了梁京外女一栏,并非婢女。既收了银子,又能让主家高兴,他们很乐意做这些事。再者,就算是一个婢女籍,也实在没啥要费功夫的。况且还是这些来往不断,随时更替的外女身份。
籍馆的人说,刘女曾去过籍馆要走了叫苏雪箐的备档。南宫玥眼下也猜不到,苏雪箐的那份籍子,尤秋柔是藏着,还是已烧毁。她端坐在那,与尤秋柔对眼,又立马撇过眼。
生死有命,今日这出戏,就是对赌。
若是她赌赢了,尤氏就算再怒,都得抚平性子,接受若屿的存在。
若是她赌不赢,她只能把最后一点念想寄托在南宫槐身上。且看他被正娘子压迫多年,还敢不敢就此起义造反,执意要若屿进门了。
两盏茶的功夫,刘女就从籍馆回来了,她小心上前,朝尤秋柔小幅度摆头,递上籍子。
尤秋柔觉得不妙,打开一瞧,这不是苏雪箐的,而是曲若屿的。籍子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盖了章子,写了备注和批子。还有姓甚名谁,嗣州哪个府上的幼女等,一清二楚。
尤秋柔拿着里里外外瞧了一遍,心中一片怅然。她轻放在案几上,南宫槐顺手拎起,仔细一瞧,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