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关门放犬再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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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正是苏家嫡女，苏若琉的长姐，苏琦。
“哦，姐姐不说话，妹妹我还以为是有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呢！”苏若琉站起身，简单行了礼。
自从她来到苏府之后，苏琦便三天两头地往她这里跑，说上一些“戳心窝”的话语，倒不是姐妹间的相谈交心，而是因为她作为不速之客才有的冷嘲热讽。
可说来说去，苏琦最多也只能是拿她的出身作为话题。
果不出然。
“哼，就你会说，也不知是哪来的野种，平白无故就进了我们苏家的大门，如今还这般糟蹋我们苏家的东西。”
苏若琉抬眼，狠狠地瞪了苏琦一眼，又忽然冷下脸，若无其事地对着小町吩咐道。
“小町儿，你先去厨房帮我端碗粥来。”她故意在“小町”之后加上了“儿”，只是因为这样比较顺口。
“可是……”小町悄悄用眼神瞥了一眼苏琦，心里有些担忧。
“快去吧！”苏若琉明白小町的意思，可依旧是想将她支开。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面对苏琦的话，或许她还能自在些，倒不至于因为担心而被缚了手脚。
“喂，你是当我不存在吗？”苏琦一个箭步上前，使劲拉了一把苏若琉，迫使她面向着自己，“苏若琉，你别以为你姓苏之后便是府中小姐了。”
苏若琉因为苏琦的蛮力一时没站住脚，身体摇晃了两下方定下来，没等她说完，她便又走到梳妆镜前坐下，轻抚着额头。
若是在几天前，她或许还会同苏琦吵上几句。
毕竟，苏琦轻辱的不仅是她，还有她娘、她外婆。
只是后来听得多了，生气伤身的是她，况且苏琦也并非说错，她不过平民，出身卑微，自是比不上达官贵人，不如充耳不闻，让想气的人气。
她不放在心上便是了。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苏琦跟了过去，用力抓着苏若琉的肩膀，企图将她强扭一个方向，让她再一次面向自己。
“苏琦，你能不能不要闹了！”若琉没有起身，只是冒着火气瞪着她。
“我……喂，我可是你姐姐，你可得对我尊敬些，不然……”
“不然怎么样？跪祠堂？”苏若琉反问道。
“我……”苏琦一时哑口无言。
“姐姐，你知道，什么叫关门放犬吗？”苏若琉终于站起身，将苏琦拉至门口。
“什么？”苏琦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苏若琉推至门外。
旋即，苏若琉把门关上，任凭苏琦如何敲门，也不再将门打开。
不一会儿，门口的敲门声停止，可另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
“喂，九阿哥、十阿哥来府中作客，你还不快些出门迎接！?”苏琦的贴身丫鬟与她耳语了几句，随后，她立刻将话传给了苏若琉。
梳妆镜前，有少女略施粉黛，她整理着自己的青丝，却忽然不小心扯断了其中一根。
一丝疼痛从发根处传来，苏若琉不免皱起眉头，心想着这苏琦此刻定是无计可施了，不然也不会打起九阿哥的主意。
她想起那日临别时屋内胤禟的眼神，没有不舍，没有宽慰，亦没有挽留。
苏若琉迅速地用木梳划过头上打结缠绕的头发，可太过用力，用扯下不砂的发丝，她盯着手中的一团乱麻出神，终究是临别了。
“若儿，若儿？你到苏底了怎得不同本阿哥说一声，害得本阿哥大请早来寻你寻不得，白跑了些许距离，我这脚兴许是要废了，若儿，你可得对我负责。”
屋外忽然想起一阵清脆又如孩童的男声，语速略急，却极好辨认，只要听过一次，便能它记在脑中。
苏若琉心中一怔，原来苏琦并没有骗她。
十阿哥真的来了。
那么九阿哥……
苏若琉连忙收拾完毕，一开房门差点撞翻了小町端来的粥，只是简单地摆摆手，示意小町先放在桌上，目光迅速在屋外几人间流连。
然而只一瞬间，她的目光渐渐沉下去，再抬眼时，她收起自己的冲动，俨然已是矜持模样。
苏若琉对着胤?恭敬行礼，淡淡道：“见过十阿哥。”
“起来吧。”
“十阿哥，这里可是闺房。”她提醒道。
“这有何妨？本阿哥第一次来苏府，不小心方迷了路，路过姑娘房间，实属无奈。”胤?含笑大言，毫无半点歉意。
“十阿哥，要不让我来带你去前厅？”苏琦趁机插嘴道。
胤?瞪了一眼苏琦，却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番，他的兄长皆说他不学无术，可并不蠢。
可这女人，还真是蠢到家了。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的苏若琉，她竟然忍俊不禁。
“苏姑娘，在下有一事相告，不妨……？”他没有理会苏琦，而是对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桌石凳。
“嗯，好。”苏若琉忍着笑，顺着胤?所指的方向走去。
突然，她停下步子，转过头对着苏琦说道：“姐姐，这里实属无聊，姐姐不妨先行去前厅，兴许阿玛在等着姐姐呢！”
她故意加重了“等着”二字。
“苏若琉，你别以为认识十阿哥就能怎么样，九阿哥此刻正在前厅，我这便听阿玛的话，前去好生招待。”
苏琦气得直跺脚，咬牙说完，便离开了。
而苏若琉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自言自语：“爷，你竟真的来了。”
“若儿，还不快来？”胤?坐在石凳上向苏若琉挥着手。
苏若琉莞尔一笑，径直走到胤?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若儿，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地方……”
苏府前厅。
“不知九阿哥今日会来，有失远迎，还望九阿哥恕罪。”苏景年拱手作揖致歉。
“只是路过，便想着来拜访，若有唐突，还请苏大人见谅才是。”胤禟虽微笑回答，语气却冷得没有起伏。
这时，苏琦端着茶水入了前厅，苏景年微微一惊，想着自家女儿兴许只是好奇阿哥模样，送上了茶，看上几眼便会离开。
可没想到，苏琦的脚下不小心滑了一下，虽及时将茶水重新端稳，可还是有洒了一些，而这一些，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胤禟的身上。
“九阿哥恕罪，我不是故意的。”苏琦立马跪下，支撑着身体的手臂不自觉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