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带徒收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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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满脸铁青的左霆与一众观望的弟子，舒九鸣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大摇大摆的走了。
“师傅，风华剑真的可以日行万里？您也太厉害了，竟然能成为它的主人。”道宁可谓是把马屁拍除了天际。
自从方才舒九鸣在人前替他说了话，道宁简直将她看作是再生父母，这一路连舒九鸣的头发丝儿都没放过，说这是只有仙女才能长出的乌黑亮丽，天人之姿。
道宁这小嘴一路叭叭不停。舒九鸣这么多年只听人骂她，这么朴实真诚的赞美还是第一次听，眼下也没打断道宁，他夸一句她笑一下，祈鉴在一边看竟发现舒九鸣对道宁笑的比对他多多了。
“道宁，好好御你的剑。”祈鉴瞥了一眼道宁，“你那剑头都快撞上我们了，一会儿你摔下去还得我们去救。”
祈鉴的话打断了交谈甚欢的两人，二人双双看向他。
舒九鸣看着站在身后什么都不做的人很是无语。他们去救？是她去救吧。
道宁更是一头雾水，“摔下去？师兄，没有外力攻击是不会摔”
道宁话没说完就看见祈鉴不善的眼神瞄过来，慌忙闭上嘴。
这人好像吃错药了，还是别惹他为好。
大约两个时辰后，舒九鸣带着两人落脚霜花镇。
传说这霜花镇在千年之前是人妖交界处。那时人与妖在各仙门的调停下签订共处契约。妖不伤人，人也不向仙门递贴除妖。
但好景不长。据说有一天，当时的妖王妖性大发，恶向胆边生，竟不顾共处契约强抢良民女子、大肆屠杀百姓，一时血流成河。风华剑宗听闻忙率剑阵捕杀恶妖，后来恶妖虽除，可霜华镇的百姓却都对妖存了忌惮之心，从此只要见到妖不论好坏都向仙门递贴，一时间所有的妖都四散而跑。
但霜华镇千年前之所以能成为人妖交界处，是因为这里有着助人延年益寿的灵水和灵果，而这些也有助于妖的修炼。因而百年来总有妖偷偷跑回来，虽说也有好妖只为修炼不为害人，但这其中不免混杂着一两只害人的恶妖。
舒九鸣这次来就是因为摘星卦推算出了这里有恶妖害人。
“师傅，你说有恶妖害人，我们怎么找？”道宁已摩拳擦掌，满眼兴奋的看着舒九鸣。
“不急，先逛逛”，舒九鸣抬步向前。
她虽用摘星卦卜出恶妖出没，但终究不是求助者自发递贴，因而这妖做了什么，有谁受害她还不清楚。眼下只能自己来了这霜花镇慢慢打听。
霜花镇人杰地灵，沿街小贩叫卖的东西也格外吸引人。什么莲子糕、云片酥、红豆青声声不绝，活生生的将舒九鸣叫饿了。
“你们想吃什么，尽管拿。”
舒九鸣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珍珠，给两个徒弟都分了些。
祈鉴接的坦然。拿了珍珠直奔云片酥的摊位，他爱吃甜食。
舒九鸣给了珍珠也自顾自的买自己想吃的，只留道宁愣在原地，手里捧着珍珠张大了嘴。
“这珍珠颗颗圆润晶莹，微泛麟光。这是鲛人的眼泪啊。”
道宁看了看周边的市井小贩。默默将珍珠收在怀里。鲛人泣珠，价值千金，他才不要给这些市井小贩换果子吃，这简直暴殄天物。
没一会儿祈鉴与舒九鸣手里就拿满了各类小食。祈鉴一边喂自己一边喂道宁，余光瞥见舒九鸣袖口有一点红色的糖霜，点在她洁白无瑕的月牙白长袍上，有点醒目的刺眼。
“唔，斯傅吾们接下来干森么呀！”道宁嘴里都是云片酥望着舒九鸣，说起话来都模糊不清。
舒九鸣被他鼓着腮帮子的样子逗笑了，眼睛弯弯的说，“我们先去客栈，你猜我们干什么去？”
“客栈？那里有妖？”
祈鉴看着道宁叹了口气，给自己塞了一口云片糕。现在的道宁都快成妖了。
“师弟，光天化日妖会跑去客栈么？”祈鉴给道宁递了一竹筒水，“这里是人妖交界处，我们得先去客栈打听谁受了害，谁要求助，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凡俗世里，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客栈。因为只要是跑江湖的都得打尖住店，这样一来二去各个镇子里的客栈就成了各路消息的集散地。他们既要除妖，就得知己知彼，先摸清楚大概的情况，首先要去的就是客栈。
舒九鸣赞赏的看了一眼祈鉴，继而拍了拍被说的有些沮丧的道宁，“除妖并非单纯的杀几个妖怪，其中的因果缘由，起因经过都要心中有数。不急，慢慢来。”
她对道宁有些说不上的喜欢，许是他太像曾经那个执拗且单纯莽撞的自己，一腔热血只想杀妖，但在最开始的时候总会碰壁。自己当年也多亏师尊循循善诱。
现在她长大成熟了，便也这样教导自己的徒弟。
师徒三人去了霜花镇最大的客栈，这客栈已开了千年，据说还是祖传的，所有江湖人士、修仙修士来了霜花镇，首选便是这“灵仙客栈”。
“店家，三间上房。”舒九鸣将装着珍珠的木盒递了过去。
这灵仙客栈的掌柜是个极儒雅得体的中年男子，此刻接过舒九鸣的木盒打开一看，眼中虽有惊讶但却不失态，只是略尊敬的一拱手，“仙长，请。”
“这是我们灵仙客栈最好的三间上房，三位仙长有任何吩咐都可晃动房内的千里铃，在下会亲自服侍三位。”
掌柜安顿完便要离去，舒九鸣忙拦下他，问道：“掌柜稍等，您可知近日霜花镇可有什么怪事发生？”
“怪事？”只见那中年男子微微沉吟，“没听说啊。近百年这里都安然无恙，无妖邪出没。仙长可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
舒九鸣只微蹙了下眉便很快抹去，笑着道，“没有便好，那我们也省事了。”
“仙长辛苦了。”店家笑着做了一礼便离去了。
舒九鸣深深的看了眼店家的背影，转身也回了房。
“摘星卦不会有错，这里一定有妖，难道是还没作恶？”舒九鸣手里握着摘星卦，准备再行占卜。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师傅，是我。”
祈鉴？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舒九鸣起身开门，祈鉴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桶水。
“怎么了？”舒九鸣疑惑的看着他。
祈鉴提着水进屋，道：“你看你袖口。”
舒九鸣闻言抬手一看，原来是方才红豆青沾上的糖霜。
“这个啊”，舒九鸣无所谓的笑了笑，“一会儿施个净术就好。”
但祈鉴显然不赞同她的做法，摇摇头道，“也不必事事靠法术。”他将水倒进水盆里，拉过舒九鸣的手，拿干帕沾着水认真擦洗着，边擦边说道：“方才那店家应当在撒谎。”
他也发现了？
舒九鸣停住本想抽回来的手，“你打听到什么了？”
祈鉴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方才打水时用了师傅三颗珍珠，从这店小二嘴里套出些话。”
“他告诉我霜花镇有一李员外，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但不巧他的儿子在前一个月突发疾病，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治不了。他怀疑自己儿子是惹了什么脏东西，便递了贴给各大仙门求助，但是帖子都被拦截了。”
“拦截？”舒九鸣皱眉，“怪不得我们没见到其他修士。”
此时祈鉴已给舒九鸣清洗完袖口，替她轻轻将衣袖放了下来，道：
“我听说交界镇递贴都是由镇里消息最灵通的据点向各仙门递交，霜华镇最灵通的地方莫过于这灵仙客栈，看来是这里的掌柜想办法拦截了。他会不会是我们找的妖？”
“不可能”，舒九鸣笃定的摇了摇头，“他若是妖风华剑自会有反应，而且他见了修士毫无惧色，这不是正常恶妖该有的样子。”
只要是妖就会有妖气，风华剑不会发觉不了。
“既然李员外的消息被拦截了，我们自己找上门便可。”
舒九鸣抬手拉了千里铃，没一会儿掌柜的便上来问有什么吩咐。
舒九鸣微微一笑，“请送些热水与吃食来，赶路劳累，我们便不出去了。”
不过片刻掌柜的送来了舒九鸣要的东西，神色自若，仿佛毫无隐瞒一般。
舒九鸣送走掌柜，对着祈鉴道：“你去通知道宁，入夜后我们后门见。”
子时一刻，舒九鸣在后门等到祈鉴道宁二人。
“打听到李员外家在哪了么？”
道宁点点了，“镇子正东面第三户有个四进四出的大宅子，那里就是李府。”
“那掌柜的可有生疑？”舒九鸣看向祈鉴。
“没有”，祈鉴摇了摇头，“告诉我消息的小二口风紧的很，那掌柜的还不知道我们知晓。再加上那热水与吃食，他应该以为我们都歇下了。”
舒九鸣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在查清楚之前不可打草惊蛇。”
传承千年的灵仙客栈竟然给妖做掩护，这背后可有的查。
夜是最好的遮挡。舒九鸣师徒三人在房梁上踏风而行，没一会儿就到了李府之外。
“师傅，就是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