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镇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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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霆话音刚落，只见一人怒目圆睁道：
“放他老娘的狗屁！我们风华剑宗何时有恶徒？那舒老二都死了一百多年了，百年风平浪静，众弟子都在潜心修道，这分明是鬼车一族伺机报复！”
舒九鸣闻声向左手边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这司剑还是老样子，脾气一点就炸。
只见左霆也皱着眉抬手安抚了一下他，表情十分严肃：
“司剑莫急，我们风华剑宗自然没问题，这显然是流言重伤。只是我们虽问心无愧，但山下百姓与各仙门同仁却不相信啊！我们辛苦了百年才洗清当初的污名，切不能再陷入泥潭了！”
在舒九鸣印象中，这左霆一向和蔼甚少有此痛心疾首的样子，这番绕圈子只怕不是易事。只见她略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左霆开口道：
“代宗主究竟要我办何事？若不直说，我这就回停鸣殿了。”
她不喜人废话，当即广袖一挥便要走。只见左霆慌忙走到她跟前，想张口但又像是十分为难似的，说道：
“上君留步，唉保住风华剑宗的名声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妖邪不再来即可。”
“你想让我屠尽鬼车一族？”舒九鸣细想了想，这事并不难办。
但左霆闻言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若真能屠杀便好了。这几日我们以阵困杀，却不料越杀越多，不仅有鬼车鸟，甚至在后山还发现了犀渠的踪迹，老夫怀疑是妖界故意为之。”
“妖界？”舒九鸣不禁神色凌厉起来，“可是那妖王南陵在南海有何异动？”
百年前的那场万恶出笼，妖王南陵率众妖趁机攻入四方五海大肆屠杀修士，被正在渡劫的舒九鸣引天雷轰之，此后身受重创，躲在南海养伤。现下难道是伤好了，要卷土重来了？
舒九鸣此语一出，经历过百年前大战的修士纷纷闻之色变，紧盯着左霆求证。
只见左霆叹了口气，神色沉重的看向舒九鸣，道：“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那妖王作祟，但是或不是都不重要。眼下妖物源源不断的来，我们又深受流言之扰。所以我想，只要我们能以镇妖石镇山，妖物自然不敢靠近，流言也将不攻自破。”
“你是说长清仙山的镇妖石？”舒九鸣可算知道这左霆要做什么了。
见舒九鸣知道这镇妖石的来历，左霆看着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是。但长清山乃仙山，我等凡人只能在仙山门口徘徊，根本进不去。但风华剑是神剑，若上君能以风华神剑开路，取得这镇妖石，想来会比我等多几分胜算。”
果然是要让她去取。
可就算是她，这事也不好办，远不是左霆说出来的那么简单。这长清山是仙山，擅闯仙山者一经发现便是天雷之刑，难有人能活着出来，就算风华剑是神剑，也不能完全保她全身而退。况且若是妖族来犯，她杀了它们便是，何苦绕这么一大圈？
舒九鸣淡淡看了一眼左霆，对上了那人满含歉疚却无能为力的眼神，心中竟有一股瘀堵之气。
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就在舒九鸣思衬要不要答应之时，突然人群中有一人出言反驳，依然是那司剑长老，他不赞同的看向左霆，厉声道：
“代宗主且慢。风华上君能用风华剑是源于泽清死前的授意，并非她自己修了至善道与神剑结契，她修的依然是无情道，说起来与风华剑相左。如此贸然进去，这是送死！”
此话一出，左霆瞬间皱眉低头不语，看不出知道这回事还是不知道。
突然，左霆右手边的一位长老出声道：
“宗主，老夫想说句早该说的话！”
明台峰的上阳长老上前一步略微作了个揖，愤恨的看了一眼舒九鸣，像是忍了许久似的，道：
“说到底风华剑本是镇万恶的，可如今鬼车鸟一族却丝毫不惧我们风华剑宗，屡次来犯，与其怀疑妖族异心，倒不如说是风鸣上君不愿舍弃修仙之路转修至善道，却又要靠着净衡上君的授意霸占神剑，德不配位，镇不住万恶罢了。宗主还是别假借妖族操控给她留面子了！”
此人言语中嫌恶之意尽显，一副终于忍不住了要说出真相的样子。只见那左霆神色一怔，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副被人戳破的苦笑，长叹一声：“上阳，你这唉，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便是承认了，怪不得他方才说无需顾及妖族。
舒九鸣看着眼前的两人竟明白了些什么。原来如此啊。
眼下四方五海只当她修的还是无情道，难以真正把控风华剑，这才敢起流言说风华剑宗又有人起邪心。可他们都不知道，她早已与神剑结契，明正言顺，根本不可能有妖族敢有意来犯，除非是有人强行驱它们来。
呵呵。
舒九鸣看了一眼这些人不禁想笑，原来是想找一个替死鬼。
可她若真死了，谁来镇万恶？他们如何敢冒这样的险？
真是一群蠢货。
舒九鸣恨恨的闭了下眼。突然她眼前光影一暗，一道身影挡在她前面，是祈鉴。
不对！差点把祈鉴忘了。
舒九鸣盯着眼前这人，又品出一丝不对劲来，上次的事还没解决。
祈鉴活了百年为何突然会被爆出不死之身？而她守了修仙界百年平安无事，为何此时有人发难？
这一切的发生未免也太巧了。
上次她前脚下山寻找祈鉴，后脚就有人赶来杀她，风华剑宗一定有监视她的内鬼！
联想起上次的事舒九鸣不由得呼吸一滞，难道她已卷入棋局了？
舒九鸣脑中一团乱，暗自一眼眼扫过去，台下众人皆是一脸义愤，都是一副恨不得她死的样子。
不行，她得想办法破局。
舒九鸣凤目一凛台下众人，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平静的说：
“长清山我去就是了。”
她答应了。敌人在暗，她得出其不意才行。
见舒九鸣应允，左霆再次满眼痛色的走过来，似是很无奈又似是愧疚的在她身前弯了弯脊背，低着头说道：“九鸣，是我这个代宗主没用，对不住你，但眼下只有你能救风华剑宗了。”
左霆话音刚落，只见周围的人再次附和道：“宗主，你没做错什么啊！”“是啊，宗主何必呢！”
祈鉴忍不住担心的看了她一眼。说到底也是一起过了五百年的同门，为何人人都如此厌恶她？就连让她去送死都如此言之凿凿？她难道欠了风华剑宗什么么？
舒九鸣察觉到祈鉴探究不明的眼神，垂了垂眼，抬手召出风华，走之前只留给左霆长老一句话，说她三日后出发。
不过片刻二人已离去。
舒九鸣带着祈鉴回了停鸣殿。
一迈进殿门祈鉴便开始骂骂咧咧，什么“道貌岸然”“人面兽心”“倚老卖老”之类的，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风华剑宗杀了他全家似的。舒九鸣原本还有些郁结，眼下倒是被逗笑了。
她少见的拍了拍祈鉴的头，柔声道：“你收拾些行囊，我们过两日便出发。”
嗯？
“我也去？”祈鉴诧异的看着舒九鸣，继而眼中漫上喜色，“师傅能带我下山了？”
祈鉴虽知有些不合时宜，但也难掩兴奋。他在凡俗世的一百年除了做苦工就是来回辗转，从未放下心好好玩玩。
“想玩？”只见舒九鸣侧过头眼看了祈鉴一眼，神色不明的笑了笑，道：“想玩可以，就看你能不能完成我的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啊？”祈鉴眼睛亮晶晶的问着。
舒九鸣转过身看着他正色道：“御剑、仙法。这两日你要好好温习。山下危机颇多，我总觉得此次下山不会有好事发生，你要学会自保。”
闻言祈鉴撇了撇嘴，果然，又是修炼。
舒九鸣满是心事，眼下也不愿与祈鉴多说，当即便要回梧宁台，但却被祈鉴一把拦下。
只见这人神色犹豫的开口：“师傅方才那些人说的至善道是什么意思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舒九鸣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祈鉴眼中的担忧。只见她轻叹了口气，引着祈鉴走到内院，开口道：
“修士修道一般有两条路，一为无情道，二为有情道。但风华剑宗的人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至善道。”
“第三条路？至善道？”
舒九鸣点了点头，“至善道，顾名思义以悟至善而修道，修至善道的人目的便是与神剑风华结契。风华剑乃几千年前风华剑宗先祖偶救一渡劫仙子，那仙子赠予的。这剑威力无穷，可劈山填海，带人移形换影。但唯一的要求便是剑主修至善道，与地之万物命理相连，用自己的一生除魔卫道，同时剑主便也与登仙天道无缘了。”
祈鉴：“这是为何？”
舒九鸣继续道：“万法平衡，既得了神剑称霸修仙界，高人一等，便不能再与其他人一样通达仙途。”
“可师傅你不依然可以登仙吗？”
祈鉴是个机灵的。舒九鸣没想告诉他真相，当下看着他淡淡一笑，转头看向满园的玉兰花，道：“因为我有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