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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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池鱼都表现的很乖巧听话，像个刚学会吃饭的小孩子，细嚼慢咽的啃着包子，也不好奇他们要带自己去哪儿。
四五个包子全吃下肚，他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事后，还学着奚伯逸饭后擦手，抽出两张纸巾把自己的手和嘴巴擦拭干净。
没了美食的诱惑，池鱼的理智终于回归一些，趴在车窗边朝外看，见四周越来越偏僻，他面上终于出现了惊慌，回过头问奚伯逸：“你们是要把我送回深山里去吗？”
没等奚伯逸开口，前面的程嘉就抢先道：“当然了，你这是擅自偷跑到人界，不合法，再说了你连在人界生活的基本技能都没有，就算留下了，以后也活不下来。”
池鱼辩驳道：“我可以活下来的。”
“不会的东西我可以学。”生怕对方不信，他还特意补一句：“我可聪明了。”
程嘉闻言，噗嗤一声笑了：“你聪明？倒还真没看出来。”
池鱼神情认真：“真的，我学东西特别快。”
“而且我保证不会伤害人族。”
池鱼想起昨天旁边这个人族说过的话，赶紧摸了摸脑袋上的发箍道：“还有龙角，我也会努力修炼，早点把它藏起来。”
程嘉本来只是想逗一逗他,但看着后视镜里对方认真的小模样,也不好意思再哄骗下去,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没发表意见的自家领导。
“逸哥，你看——”
奚伯逸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只淡淡丢出一句：“好好开车。”
池鱼又不是真傻，自然能看出自己能不能留下的决定权在旁边的人族手上。
奚伯逸正静默沉思时，感觉到自己的左臂被戳了戳，他侧头就瞧见旁边小妖伸过来的白嫩手指。
没等他询问，小妖手背一翻，掌心多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可以让我留下来吗？”
小妖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黑溜溜的眸子充满期待的望着他。
“我用这个跟你交换”
一颗夜明珠换取留在人界的机会。
没想到这小妖生活技能不行，贿赂人心倒是驾轻就熟。
很快，池鱼的手被推了回来，他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珠子没明白人族这是什么意思？
不行吗？
还是觉得一颗珠子太少了？
想思索半秒，左手手掌一翻，再次从储物袋里拿出两颗夜明珠，一起朝男人递过去。
“……”
奚伯逸再次将小妖的手推回去，训斥道：“老实坐着。”
池鱼：“……哦。”
看来这事没得商量。
他失望的叹了口气，把三颗珠子收回储物袋里。
原本吃到美食的那点快乐瞬间消散，后面的一段路程，池鱼一直垂着脑袋，默默的扣手指，或者趴在窗户上，望向外面快速闪过的风景。
奚伯逸瞧见了，也没有过多解释。
倒不是故意拿小妖消遣，他只是想在试探试探这小妖的脾性，确定在得知自己要被遣送回深山后，对方会不会做出什么恼羞成怒的事情。
车子行驶到一处荒地停下，奚伯逸本想让程嘉留下，看着后座的蛟龙。
没想到小妖见他下车，自觉的跟了上来。
程嘉赶紧下车，拉住了池鱼的手腕，询问自家领导意见：“逸哥？”
奚伯逸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让他跟着了。
池鱼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他还沉浸在自己要被送走的难过情绪里，见程嘉松开自己，继续一步一趋的跟在奚伯逸身后。
四周荒无人烟，只有一座废楼座立在不远处。
附近一般不会有人来，原因是这里原本是一家殡仪馆，后来城市建设外扩，殡仪馆的土地拍卖，殡仪馆搬去了更偏僻的外郊。
但不知什么原因，这里一直没有动工。
昨晚那些探险主播的目的地就是这座殡仪馆，只是他们没料到，地方都没走到就遭遇不测。
六人身亡，其他人也都跑散了，陆陆续续拨打电话报警。
听说出了命案，区派出所立刻出警，但到地方时，只剩下受害者的背包、掉落的手机以及拍摄设备。
由于天色太黑，周围没有路灯，再加上情况紧急，报案的几人只隐约看到一个巨大影子，瞧着像是蟒蛇，但普通的蟒蛇不会有那么大。
这些人魂都被吓掉了，说话也变得颠三倒四。
警局那边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直接把案子上报到了妖神局。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早在大半年前，在秘胜江里几个渔民乘船去江里捕鱼，中途撞见一条蟒蛇在水中快速游动，路过渔船时，直接生吞了两个渔民。
后来妖神局派妖去捕捉，没想到对方并不是什么蟒蛇，而是一只大几千年的蛟龙。
派去的妖怪实力不敌，受了重伤，让其逃走。
之后的半年里，妖神局也多次派妖出去寻找，可都无疾而终。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接到警局电话说秘胜湖有蟒蛇时，妖神局局长直接请奚伯逸过去的原因。
奚伯逸进入行凶现场，看到旁边的荒草地里被压出一道小半米宽的痕迹。
沿着荒草的压痕寻去，最后停在了一处河岸边。
这条河属于秘胜江支流，估计那条蛟龙就是顺着河流进行捕食。
奚伯逸看了眼岸边的滑行痕迹，手臂挥动，河面掀起一片漩涡。
随着旋涡的旋转，带出几十条鱼虾来。
‘哗啦’
旋涡停止，几十条鱼虾浮出水面，语气敬重道：“见过大人。”
奚伯逸不喜欢这些虚礼，摆手制止：“我问你们，昨晚有没有见到一条蛟龙出现？”
几十个鱼头、虾头相互对视，支支吾吾不敢作答。
眼前这人强行把它们召唤过来，只能说明他擅水，但在不清楚对方根脚的情况下，还是不敢多言。
那蛟龙可是有大几千年的修为，要是它们一时间说错话，站错队，肯定会招来横祸。
奚伯逸清楚他们心里的那些小九九，直接抛出赏酬：“提供消息者，我助它百年修为。”
百年修为！
这对那些千年、万年的大妖来说，可能算不得什么，但对他们这些刚开灵智的鱼虾来说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们在河里生存，天敌众多，能活个几年，十几年都不是易事。
要是开了灵智，又有百年修行加持，不说在这条支流河里横着走，保住性命，不用再畏惧天敌却是轻轻松松的。
“我我我，我来说！”其中一条草鱼抢先开口。
“有的，昨天晚上，一条数丈长的蛟龙从大江里冲过来，一连吃了几个活人，可能是吃太撑，它还在岸边休息了好一会儿，大致就是你们现在站着的位置。”
话落，就见奚伯逸轻轻挥了下手臂，那条草鱼瞬间感觉身上多了一股纯净灵力。
他兴奋的甩了甩尾巴，在河中几个翻滚，竟化成了人形。
虽然脸上还有鱼鳞，但大致人形却是有的。
“啊！我……我竟然有人形了！”
他开心的大叫。
程嘉忍不住低声叫了句：“逸哥——。”
这条草鱼根本没提供什么有效线索，怎么就这么轻易给了赏酬。
奚伯逸不甚在意的摆手道：“没事。”
只嘴上说助他们百年道行，这些鱼肯定还是不会相信，与其在这儿跟它们耗时间，倒不如给一点甜头，让它们全力争抢。
果然，在看到有鱼真的当场获得百年修为，其他鱼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那条蛟龙，一个个争着抢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
奚伯逸没说话，偏头给了旁边的灰狐一个眼神。
程嘉就立刻明白，开始收集有效信息，把其中插科打诨的鱼撇出去。
最后他们只收集到了几条有用信息，给两三条鱼增加修为。
临走前，奚伯逸还抛下任务，让它们在江河中通知其他鱼群注意水中动静，一旦再次见到那条蛟龙，就给他们传递信息，另有奖赏。
至于传递消息的工具，就是注入灵力的灰狐毛。
池鱼待在奚伯逸身后，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过来是要找一条大几千年的蛟龙，不是为了把他送回深山里去？
意识到这点儿，池鱼开心不已，下意识攥住了男人衣角。
奚伯逸方才忙着听信息，没有在意身后的小妖的小动作，等准备离开时才察觉到自己衣角处多了一双白嫩的小手，他抬头朝对方投去不解的目光：“怎么了？”
池鱼赶紧询问：“你们来这儿不是为了把我送走，是不是说明我可以留下了！”
奚伯逸看着他，神情还算温和，但说出的话却如一盆冷水从小蛟龙头顶浇下：“不是。”
“……”池鱼很失望：“所以还是要把我送回去吗？”
男人就跟来时一样，没有作答，径直离开。
其实他根本没去想这件事，昨天他把小蛟龙丢回结界，一是他不能完全化形，如果在人界被识破，很容易引起慌乱。
二是因为不了解他的脾性，在发现他不是那只蛟龙后，就没了再深究的心思。
可在结界修复的情况下，这只小妖还能出现在人界，就说明结界破损不止一处，就算现在将他送回深山，之后他还是有办法偷跑出来。
但奚伯逸也不能说就一定能让他留下来，一个在人界毫无生活技能的小妖，心思单纯，被人随便一顿饭就能哄骗走，就这么留下来，后面还不知道要吃多少闷亏呢。
这种纠结烦闷的问题，奚伯逸懒得管，还是带回妖神局，让小姑他们犯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