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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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弟妹这是对我这个嫂嫂有什么不满？”大夫人从外面走进来。
八房的糟心事她也不想管，可他们都闹到老夫人这儿了，她看着美珠和丽珠那俩丫头也是心疼。
“不敢……不敢……”八老爷急忙说道，甚至还呵斥八夫人，让她赶紧给大夫人认错。
“嫂嫂评评理，怎么都是周家的姑娘，我们八房的丫头就不能许给娘家的表哥了！”
若说不般配，五房的蓓珠和她表哥更不般配！一个主子，一个放了奴籍的奴才秧子，她娘家往上数三代也是正经清白的耕读世家！
“我那丫头从小养的太娇气，她舅母从小把她当亲女儿养的，嫁到别人家我不放心，正好她舅母愿意要她，所以就做了这门亲……蓓珠呢，她表哥如今是举人，明年就要下场了，我们大老爷掌过眼，那孩子点庶吉士进翰林院是没问题的。”
她娘家哥哥是内阁大学士，小侄子是年纪还小哥哥压着不让进考场；蓓珠的表哥不说学识，就是一手丹青也是被学院的几位夫子交口称赞的，八夫人的那个侄子，当初央求八老爷，厚着脸皮来找自己侄儿当初点的题，连续考了三年秀才都没考出个所以然来，还想跟他们比？
八夫人一时脸上青红交加。
大夫人又转向八老爷。
“那赵家，我也不知提亲的是哪房，且与你说道说道，大房与美珠年纪合适的，是个庶子，今年十四，他老子现在是五品，也快六十岁的人了，自己也不是个有多大出息的；三房是嫡幼子，虽说爹爹和大哥都做的有些名堂，但是娇养惯了也没什么前途，花钱大手大脚，以后分家出去就是老夫人填补再多也不见得能过好日子！”
“都不是这俩！是大房的大公子，他的发妻年纪不小了，膝下只有一女，想讨个官家小姐做二房，以后生了儿子也是当嫡子继承家产的！……”
“啪”一声，
却是老夫人将手里的佛珠重重的按在桌子上。
八夫人更是暴走！扑上去就挠了八老爷满脸的血痕。
“你混蛋！”
“你这泼妇！居然敢动手……”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这个没有脸皮的破落户！”
八老爷年轻时是城防营的，有一把子力气，很快就把八夫人甩倒在地，恨恨的踢了两脚，还不解气。
一抬头见老夫人黑着一张脸，竟是指挥着屋里的嬷嬷婆子们要上来压住自己欲打。
八老爷觉得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六品官员了，又是府里的老爷，就是老夫人是自己的嫡母，也没权利打自己，正要好好收拾几个敢对自己无理的婆子，忽然腿弯子被什么东西击中，卡一下跪倒在地。
他抬头就要喝骂，又是一个豌豆大小的银豆子击中他哑穴，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大夫人也很生气。
大老爷出于那点儿表面上的兄弟情义，动用了关系将八老爷从七品芝麻官换到了六品给事中，还想着年底再活动活动让他去工部做个五品的员外郎……没想到八老爷本事不大野心不小！
那赵家的大公子今年刚刚调回来，也不过是四品礼部的左侍郎，家里的妻子善妒，娶了好几个良妾都被她磋磨死了，这样的人家，不说是去做二房，就是去做正妻，大夫人都觉得是失心疯了，八老爷居然还上赶着觉得与有荣焉？
“周家其他房头我管不着，但是你们八房既然当年自己请拖到我们大房，就得按照我们大房的规矩来！家里的姑娘娇养长大，以后嫁娶为家族联姻也好，嫁了自己喜欢的人也罢，绝对不容许去给人家做妾做二房！”
“我今儿当着母亲的面儿托一回大，你们八房的庶女我管不了，这俩嫡女要嫁，就得堂堂正正嫁人做正妻！还有你，你娘家生养了你一场，你怎么回报是你的事儿！但是周家的姑娘是吃着周家的米喝着周家的水长大的，不是让你拿来填补娘家的养育之恩的！……母亲，媳妇失礼了，您别见怪！”
“无妨！总也不枉几个姑娘叫你一声“大伯母”！”
老夫人道：“八老爷最近应酬多了酒气上头，请他去祠堂清醒清醒！”
等到八老爷不甘不愿的被嬷嬷请走，老夫人看着坐在地上头发凌乱掩面而泣的八夫人。
“你当年都知道要捡了高枝攀，如今却要把自己的女儿去填你都觉得是火坑的地儿，真是枉为人母！”
当年老夫人给八老爷相中了一位姑娘，老父亲因为身体原因只考中了举人，娶了个家里开小酒馆的姑娘，生了个泼辣爽利的女儿，八老爷怯懦自卑又自私，老夫人希望能娶个管的住他能扶持他的媳妇，偏八老爷嫌弃姑娘家里没有做官的，自己喜欢上了八夫人私定终身。
八夫人颜面扫地，她爹爹年纪大了，哥哥们也没什么好的前途，她娘求到了自己跟前，不就是为了让侄子沾沾光，以后家里还能延续下去！
再说她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自私自利小家子气，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嫁回舅家，有外祖母和舅母疼爱不好吗？
“我每次去外祖家，就会觉得自己仿佛到了菜市场，可笑我外祖居然还养着两个妾生了四个孩子，加上我两个亲舅舅，一大家子人挤在一个二进的小院子里，哪里有什么待客的地方，一个屋子里到了晚上就用木板子搭床才能睡得下一家子人！我那个三表哥什么还放屋里人，那就是我娘买的一个伺候我外祖母的麻脸丫头和两个厨房做事的媳妇子被他给沾了身！”
那麻脸丫头长的粗苯，人牙子嫌她吃的多，一两银子就买回来了，两个媳妇子都是做短工的，家里还都有丈夫孩子的，他们家都能为半尺布头打起来，哪来的余钱买丫头伺候？就是有人白送，还得嫌弃多了个吃白饭的！
美珠一脸憔悴，一双眼都是肿的。她爹拿她去换前程，她并不觉得稀奇，但是对她娘满口的苦口婆心，却很伤心！
“祖母和大伯母都不会让你嫁那种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