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剑.....不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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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月光犹如寒霜，洒落在那片黑影上，有浓郁的血腥味铺散开来。
鼻息间恶臭浓郁，成墨凝目望向黑影，只见其皮肉中生有鳞甲，犹如鲤鱼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
其体形与三四岁孩童无异，但模样与猴子相似，生的尖嘴猴腮，森白的獠牙咬住瘦子的脖子，尖锐的利爪则是穿透其胸膛，掏出颗热滚滚的心脏。
其血红的眼珠微转，朝众人发出嘶吼，随后猛然埋头，大口啃食着手掌中的心脏。
这难道是水猴子……成墨浑身肌肉紧绷，想起曾在典籍中见过的妖怪。
其曰：水中有物，如三四岁小儿，鳞甲射之不可入。七八月中，好在碛上自曝，膝头似虎，掌爪常没水中，出膝头。小儿不知，欲取弄戏，便杀人。
传闻这种妖怪力大无穷，生性暴虐，常在河边露出膝头，以引诱幼儿戏耍，随即将人拖入水中吞食。
眼见对方专心啃食心脏，成墨屏住呼吸，在那吭哧吭哧的声响中，不着痕迹的朝春风亭外退去。
至于李穆则是吓的不知所措，如同鹌鹑似的缩在角落，甚至将柳莹莹挡在前方，全然不复先前威风。
咕咚……那水猴子仰头吞下心脏，露出个满足的表情，随后眼眸扫视众人，似乎在琢磨着新的吞吃对象。
所有人都是宛若雕塑，有人被恐惧充斥大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成墨则是屏住呼吸，浑身肌肉紧绷，右手悄然握住剑柄。
寂静的春风亭中，那水猴子目光落在胖子身上，吓得对方阵阵哆嗦，裆部变得湿哒哒的，脸上的肉颤动着，哆嗦道：“别，别吃我，去吃他。”
眼见水猴子注意力不在这边，成墨心中微微放松，看向被胖子指向的李穆，忍不住吐出口恶心，这大概就是恶有恶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鼻头微微耸动，那股恶臭味前所未有的浓烈，令得成墨心头一紧，立刻翻身后滚。
铿锵！
锐利的爪子擦着头皮飞过，将石柱抓出深深的爪印，成墨后滚避开攻击，鼻尖微微抽动，立刻举剑横挡。
那俯冲而来的水猴子，双脚骤然踏在剑身，狂暴的力量瞬间将成墨踢飞，但也因此再度避开第二次生命危机。
成墨翻身半跪，忍不住吐出口逆血，举剑死死盯着水猴子，时刻注意那股危险的味道。
只要对方发动攻击，通过对危险气味的判断，他便能大概预判攻击的方向与时间，这也是他在知道危险后还敢留下的原因。
“这水猴子的力量、速度都远超我，像这样的攻击最多还能撑一招。”
成墨面色沉凝如水，上身微微弯曲，双手握着豪剑，他缓缓调整呼吸，缓解肌肉撕裂的痛感。
而在另一边，当李穆等人望见少年两次避开危机，甚至与水猴子正面对抗时，眼底俱是闪过讶然。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的毫无特点的穷小子么？
嗬嗬！
那水猴子喉头震动，脸上的肉挤在一堆，因为成墨的反抗，反而凶性大发，挥爪截断石柱，抬手便朝他杀来。
剧烈的恶臭尤为刺鼻，那黑影速度极快，犹如闪电般，几个起落便来到近前，狰狞的影子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拼了……成墨咬紧牙关，深知无法避开，回忆着书上的拔剑式，豪剑骤然上撩，一击杀向水猴子。
冰冷的剑锋触碰利爪，绚烂的剑气喷薄，犹如滚滚气柱般，顷刻间斩下利爪，剑芒去势不减，一击砍下水猴子右臂。
那水猴子立时如炮弹倒飞，撞击在春风亭上，发出刺耳的惨叫声，赤红的眼珠盯着成墨，内里满是恐惧。
李穆看着持剑的少年，下巴都快落在地上，“刚才那道剑光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成墨那个穷小子？”
柳莹莹拧着秀眉，挣脱李穆的手，目光落在面容清秀的少年身上，神情有些恍惚。
至于那捧着书卷的刘清影，想着先前莹莹的话，则是有短暂的失神，只因此刻的少年持剑而立，浑身透着股锐利的气息。
“刚才那一剑，真是我挥出的？”成墨心头震撼，晃了晃豪剑，却再没有半点剑气喷薄，却听后方响起道温和的声音。
“好徒弟，剑……不是这样用的。”
成墨立刻回身望去，便见大槐树下，一位青衣书生正阔步而来，其模样俊美无比，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而随着青衣书生的靠近，那水猴子浑身都在颤抖，像是遇见什么可怖的存在，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东西怕的不是成墨，而是那个神秘书生。
“若是我没有听错，成墨是这个书生的弟子？”李穆瞳孔收缩，眼底闪过嫉妒，成为那种高人的弟子，这小子也配？
根据目前的情况，书生多半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这种话本小说中的角色，最是受李穆敬重。
草莽英雄，上不得台面……刘清影看着书生，虽然庆幸有此人相救，但还是本能的看不起这种江湖草莽。
在她心目中，只有林家那等权贵、林家二小姐那种身份，才是她毕生的追求。
武功再厉害又如何，最终也只能成为权贵的仆人……柳莹莹想着父亲的教诲，神情又恢复平静。
望着成墨的目光，也不复先前的讶然。
秦修缓步来到成墨面前，适才这小子的表现，他都看在眼中，是个修行的好苗子，尤其是对危机的预见。
想来是某种天生本能，这种人踏入大道，反而是最容易存活……秦修脸上有了笑容，伸手拿过他的剑。
“从今日起，你便是小生的二弟子。”
成墨望着青衣书生，目光略微失神，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种强大的存在居然愿意收自己为徒。
秦修拿起豪剑，问道：“怎么，不愿意？”
“啊，弟子见过师父。”成墨猛然回过神，激动的抱拳要跪，却被秦修以剑扶住，而后便听见他说道。
“为师今夜便为你上第一课，剑。”秦修提着三尺青锋，眼眸落在那水猴子身上，失望的摇了摇头，“灵智未开的妖物，只有本能。”
那水猴子感受到书生的目光，顿时本能的弓起身子，龇牙咧嘴的发出低吼声，警告不要靠近。
然而下一刻，它只见到那书生抖了抖剑锋，视野便翻天覆地的晃动，最终稳稳落在地上，望着面前的无头身躯。
成墨不可思议的望着那无头尸体，眼眸中满是震撼，先前逼的他走投无路的妖怪，竟被书生如此轻易斩杀？
他只见到书生抖了抖豪剑，那水猴子的头颅便被斩落，甚至没能看清他是如何出手。
李穆则是瞪大眼睛，喃喃道：“这书生，好强！”
秦修没理会亭中三人，而是转身望向大槐树，眼眸中带着笑意，道：“小生有些问题想要解惑，烦请老丈现身一见。”
哗啦啦……大槐树枝叶晃动着，隐隐有孩童哼唱童谣，男人呵斥女人的声音，但却无人回应秦修。
秦修望着那大槐树，如此浓烈的妖气，已然达到筑基中期，最诡异的是其树叶，竟藏着许多妖怪。
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只要微风吹动，便能将种子带到数里之外，而那水猴子便是大槐树的产物。
若是任由这些妖怪扩散，云河街这边恐怕会立刻陷入混乱，不知有多少无辜人会遭受妖魔的毒手。
眼见大槐树没有回应，秦修抖了抖剑锋，抬手便挥出一道剑芒，道：“既然如此，就莫怪小生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