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当年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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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山郁郁葱葱，相比北原无垠的草原，这里给人的感觉更加的清爽。
然而这看似无害的山林中，却掩藏着比北原更加让人猝不及防的危险。
“唰”。
夏柳用手中的木棍挑开了一旁袭来的毒蛇，被击落的毒蛇在地上冲着夏柳不停的吐着信子，阴冷的蛇眼绽放着危险的光芒。
“你还敢瞪我！”
这几天被蛇虫骚扰的不堪其烦，夏柳也是压着火气。现在看到这么一条小蛇居然敢跟他龇牙咧嘴，顿时怒了。
“砰！”
木棍击打在毒蛇的头上，今天中午吃烤蛇。
“夏将军何必如此恼火？”
看向旁边说话的那位靓丽的女子，夏柳心中的火气稍消。几天的风餐露宿，即便是再爱美的女子也挡不住吹向脸上的风尘。看着这几天明显消瘦了些的言家大小姐，夏柳有些庆幸，庆幸綦天没有跟来，要不然他就要心疼了。
“言小姐，这么多天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还有什么比这个还让人气馁的吗？”
言絮听后，也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唉，我们也不知道十万大山里的情况居然这么复杂，原本想着只不过是简单的交涉罢了，谁知道现在这么长时间，居然连刘亦的面都没见到。”
夏柳心中冷笑，俗话说知彼知己，你们连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有搞明白，还真是一帮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公子小姐。
在这片幽静的密林中有走了一段时间，夏柳摸着身边的参天大树，感叹这里复杂的地形。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丝毫没有任何关于商队和刘亦的进展，仿佛这十万大山里，除了夏柳他们以外，并没有什么活人的存在。
晚间，本就幽暗的密林中，阳光也收回了最后一丝洒在大地上的光芒。除了全出偶尔闪过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外。四周一片的漆黑。
夜晚的老林子里，随从们开始升起了篝火，直到火光照亮了四周的黑暗，这才让众人的心里多了一丝的温暖。
“五皇子，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莫非那刘亦一直住在天上吗？难道就没有被人发现过？”
五皇子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什么。
夏柳看了，也没有再催促他。几人静静的等待五皇子的回忆。
“好像有过传闻，但是真实性并不可靠，我记得好像是一个南俞的猎户，在追逐猎物的时候，不小心深入了十万大山的深处。”
“在一个叫做望月岭的地方，那猎户在那里看见过刘亦，后来他偷偷的离开。回到南俞之后，把看到的告诉了南俞的太守。可是等到派遣军队去围剿刘亦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那猎户也受到了很重的惩罚，那事就不了了之了。”
夏柳摸着下巴寻思着，反正都来了，去看看也不是多远的事。总比他们这样，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样乱碰强的多了。
“那不如咱们就去那个望月岭看看吧？反正也没有什么线索。”
五皇子等人闻言，言家两位小姐倒是很高兴，谢灵萤没有任何表示，事实上，他和夏柳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反而是五皇子和六皇子、九皇子三人有一丝的犹豫。
“不知道三位殿下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九皇子闻言哀叹一声。
“唉，夏将军，谢公子，还有两位妹妹，你们有所不知啊。不是五哥和六哥不想去那地方，而是那地方。”
九皇子话说到了一半，看了一眼旁边的五皇子，便沉默了起来。
“唉，既然小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说着，五皇子便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事情要追溯到祝国和南俞还在打仗的时候，那时候十万大山作为两国的交界，自然是一处非常重要的战场。
那时候的十万大山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渺无人烟，而是有着不少的土著存在。
其中一支，便是望月族。原本身处世外的一族本应安详的生活着，但是战乱烧到了这里，他们也没有了置身之外的权利。
这十万大山原本就是混乱之地，祝国和南俞都没有绝对的权利统治这里，所以像望月族一样，很多土族都是各自为国。
狼烟四起，惊扰了宁静的十万大山，也将这里的百族拖入了战乱之中。
弱小的百族只能开始慢慢依附祝国和南俞，成为两国的附属。
道理也很明显，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
两国硬钢都奈何不了对方，所以只能将矛头指向这些无辜的土族们。
“你们猜，望月族是依附祝国，还是依附南俞的？”
五皇子惨然一笑，略带几分自嘲。
“这些是当年的一些辛密，就算是言家也不一定清楚里面的事情。只有宫里，还留有一些记载。”
“这望月族啊，当年是依附的咱们祝国的。可是啊，灭他们族的，也是咱们祝国。”
这话让在场的几人一惊，有些不解。
“当年，祝国和南俞僵持不下，最终选择向这些十万大山里的土族动手。其实，这个计划是祝国制定的。”
五皇子的目光望向望月岭的方向，却只有一片漆黑，好像是思绪随着万年不变的密林，回到了当初的战场上。
本来拥护祝国的望月族，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杀了，灭族！
这是一个借口，是祝国针对南俞的借口，之后的事情便是祝国将脏水泼到了南俞的头上，一时间激起了百族的怒火，纷纷将矛头转向南俞。
在剩下的少量依附者的簇拥下，南俞开始了对十万大山的清洗。
“实际上，当时在这里指挥的有两位，一位是当时的大将军，另一位则是当时的国相。两人在这件事上发生过分歧，大将军始终不认同这样做。而当时的国相则在晚上让人偷偷的做了这件事。但是，后来的发展却出现了一些很诡异的地方。”
五皇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犹豫。
“在这之后，战争快要解说的时候。那天晚上参加屠村的所有人，都死了，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全部都是以跪着的姿势，跪在了望月岭的村口。包括当时的那位国相，他是最后一个被杀的。当时的大将军带人找到望月岭的时候，只是复杂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要动这些人的尸首，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平息那位的怒火吧’。”
“那位？”
“对，那位。”
“那位是那位？”
“不知道，这个没有记载，反正就是那位。”
夏柳他们有些无语。
“这就是您不想让我们去的原因？”
五皇子摇摇头说道：“也不全是，这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望月族虽说被灭族，但是毕竟是一个大族。旁支肯定不少，当最后百族基本都被祝国和南俞屠杀殆尽的时候。望月岭的事情也被有心人翻了出来。祝国虽然没有承认，但是望月族活着的人，都认定了是祝国做的。所以望月岭可能还会有望月族的人回去祭拜，如果真碰上了，他们对祝国个不会友好，这才是我担心的。”
夏柳默默的望着望月岭的方向，事到如此，也只能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