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卧聆金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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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綦相早已不见了身影，在他入宫之前，已经安排人带着夏柳他们六个去国子监报名。
其实，也没不用什么人带着。綦天就是国子监的学生，让她领着几人过去绰绰有余。
临近国子监，看着往来的学生，大多都是和夏柳他们年纪相仿的。偶尔也能看见几位年纪稍大些的。有教无类，只要是优秀的人，不管多大年纪，什么条件，都可以来学习。
在教习那里报到，登记了几人的姓名。在场的哪一位没有几个将军的推荐。更有甚者，王放本身就是位将军。
所以入学的手续很快就核查完毕。值得一提的是，国子监没有分班，所有人都共处一室，在一个大大的教室内学习。
初来乍到的夏柳他们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却是王放的到来引起了些许的轰动。年纪轻轻便被封了将，纵观历史，这样的人两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教室里面坐着的大多是王孙公子，相比之下，夏柳他们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反倒是少了些。或者说并不是人数太少，而是很多人学到一半，便被叫回了战场。这些人本就是有着在战场上不可或缺的职位，像王放一样，若不是这次多处大捷，他也未必有时间过来。
夏柳瞅着綦天身旁的人都散了，慢慢的顾勇到綦天旁边，綦天的家室样貌还有身材气质，无不是数一数二的，被人环绕很正常。
“哎，我说，他们都教什么东西？教排兵布阵还是琴棋书画？”
綦天本来不太想搭理他，但想一想，不告诉他的话等会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什么都教，知道为什么不分教室吗？因为每节课讲得东西都不一样，很多人上到一半就会外出，流动性相当大。像我就是，到了年纪外出历练，半年多才回来。所以啊，他们教课的宗旨就是让学生能浑沦的学完一段知识。今天这个教习过来讲一次，明天那个教习换个角度再讲一次，这样循环。直到他们讲的所有东西你都记下了，就可以毕业了。”
“还挺人性的，一股脑的填鸭，然后在慢慢的消化，是个好办法。”
綦天白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比喻。
很不巧，今天上午的课是讲的文章。这些东西不要说夏柳了，王放也听不进去。都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突然学这些东西，有种大汉绣花的感觉。
夏柳听的昏昏欲睡，不是讲的不好，而是他根本听不进去。
回头看去，也有不少像他这样的。更有好几个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
榜样的力量不可忽视，有样学样，夏柳倒头便趴下了。
梦中的夏柳回到了战场上，指挥着千军万马攻伐，数不尽的敌人包围着他们。夏柳在梦中的样子已经是位将军了，拔出自己的武器，跟着战士们一块上去厮杀。
不知道在梦中厮杀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周围的敌人没有一个能再站起来的。
靠在战友身上休息的夏柳看着天上的星辰，有一颗星星向他飞来。好像又回到了萧关那一晚，夏柳想要喊同伴们起来躲避，但却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
星星越来越近，夏柳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等死。
迟迟的等不到撞击的感觉，夏柳睁开眼，眼前的星星变成了一个老人。老人一身白衣，双手背在身后，和这个嘈乱的战场格格不入。
老人开口问夏柳说道：“小娃娃，你在这做什么？”
夏柳下意识的回答：“我在打仗啊。”
“跟谁打？”
四顾茫然，他也不知道在跟谁打。
“你想变强吗？”
“我？想吧。”
“你为什么要变强？”
是啊，夏柳为什么要变强，他不知道，他又想起了李不知，为了救他，他第一次想变强。
“你突破的时候，你自己的内心问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夏柳当然不会忘记，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迟迟没有开口。
老人仿佛知道夏柳不开口的原因，也没有再问他。留下一句话，便消失了。
“如果你想变强的话，跟着星辰的指引，你会找到我的。”
画面回到了刚才的战场，哪里再有什么星辰。
四周的敌人又围了上来，看着汹涌而来的敌人，夏柳握紧手里的武器，大喊一声：“杀！”
这声“杀”把夏柳惊醒，周围的人都望向他。一身冷汗的夏柳回味着刚才的那个梦，好真实的梦。
“这位同学，你说的很好。这句诗的最后一个字，就是这个‘杀’字。但是你下次回答问题时候，情绪不用这么激动。或记水不冰，或书霜不杀。这个杀呢，体现了......”
教习后面的话，夏柳一句也没听进去。看着窗外的天空，哪有什么星辰。只当是一场噩梦吧。
虽然经常和夏柳赌气，但是看见他的状态不对。綦天关切的过来问他怎么了。
夏柳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又怎么回答她。只说是自己刚才做噩梦了。
上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了，綦天拉着夏柳他们介绍自己的朋友。
“这位是八皇子，年长咱们几岁，为人风趣随和。”
“小天妹妹，听说这次你出去一趟立了大功。我父皇说下次让綦相带你入宫，要好好奖赏你。”
“皇子说笑了，天儿不过是侥幸而已。皇子，身边这几位也是我的朋友。”
“幸会，幸会。”
“皇子过奖了，久仰，久仰。”
“这位是太尉大人家的三公子。”
“幸会幸会，久仰久仰。”
“这是少保大人家的千金。”
“幸会幸会，久仰久仰。”
“这是大敬司于公公家的公子。”
“幸会幸会，久仰久仰。嗯？？”
......
下午的骑射课是王放、魏寿涛这些人的强项。策马奔腾，互相较量，像是找回了在自己地盘上的感觉。
反观夏柳则骑在马上，慢慢悠悠的溜达。别闹了，站着射他都不行，何况骑着射。
悠哉的度过一天的时间，这一天的时间夏柳基本上是白过了，什么都没学到。
王放带着他的两个同伴，跟众人分别了，他们有自己的地方住，不用去打扰綦相。
魏寿涛也要走了，他有亲戚在王城，所以也要走了。
“老魏，要不你跟你亲戚通融一下，让我们也住进去吧。”
魏寿涛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拒绝了。
“不行，我叔叔家女眷太多了，我怕你骚扰他们。借你一文钱，你自己找地方住吧。”
“真没义气！”
夏柳看着向守，向守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老大，我身上是有些钱，可这也不够用啊，我们家又不是什么大门大户的，你别看我了。”
夏柳摸摸下巴，有些后悔当时走的时候没让李将军他们给点份子钱。
“小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收到啊？今晚我请你去看花灯怎么样？”
“李公子，请你自重，小女子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多留了。”
“小天，我父亲说了，等再过两年就去和綦相提亲，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远远的，看见站在街头的夏柳和向守。綦天快步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挽住夏柳的胳膊。
“走，咱们回家。”
身后的李公子阴狠的盯着远去的三人。
“那人是谁啊？”
“太师的儿子，一滩烂泥。”
“哦。”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存，傻子才会点破！
一路挽到了相府门口，心情不好的綦天这才发现自己怀里还有一只男人的手臂。
反应过来后，瞬间红了脸，赶忙放开夏柳的胳膊。
夏柳一脸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无所事事看风景的样子十分欠揍。
綦天走到家门口，看着还站在那的两人，有些不解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夏柳看着向守，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向守惊了，你不是说你脸皮厚吗？这种事不是应该你来说吗？
向守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跟綦天说道：“綦小姐，我们身上的钱不够。”
綦天恍然，也没笑话他，很大方的让他进来，说这段时间就住在相府就行。
然后有些恶趣味的看着夏柳。
“你怎么还不走？”
蹲在相府门口的夏柳欲哭无泪，刚开春的天还是很冷。一阵冷风吹过，夏柳打了个喷嚏。心想难道自己真的要冻死街头？
“向守那个乌鸦嘴!下次非撕烂他的嘴不可。”
这时候一个家丁出来招呼夏柳，说小姐让他进去。
“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