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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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折头,回服务区住一夜?”杨文征求意见道。“折头吧,前面的路不知通往哪里,走,风险太大了。”齐林不想冒险。“咳,走了那么长时间了,再折回去天早就黑了,再说,不敢保证不会走错路。这地方手机信号都没有。”范宝德左手拿着手机晃了晃,不同意齐林的意见。“管它的,拣一条走,看看走到什么地方。”喜欢冒险的林平愣头愣脑地说。听到二个男人反对自己的意见,齐林无奈地看着丈夫,想取得丈夫的支持。杨文不出声,转身上了车,三人也尾随着上了车。“齐林,喜欢哪条?岩羊沟还是黑熊沟?”听到丈夫的询问,齐林知道丈夫也不想折头了,想了想说:“看来我是极少数,只能听你们几个冒失鬼的了。黑熊、岩羊,都是生长在那些陡峻山崖上的动物,我选大猫沟吧。”。杨文一松刹车,一脚油门,车子钻进了大猫沟。此时的大猫沟里已经没有了阳光,车子穿行在茂密的树木和陡然出现的高崖里,给人阴森恐怖的感觉。“看,那是什么?大猫?”齐林指着路边陡坡上,一个洞穴边趴着一只像猫的动物,压低声音说。“这比家猫大多了,真正的大猫。”范宝德也压低声音说。“有四只小猫呢。”林平眼尖,看到了洞里探出头的小猫头。大家定眼望去,四只小猫离开了洞穴,来到母亲的身边打闹起来。
穿行在在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森林,齐林们感受到很多东西,和荒原不一样的感觉。车轮下头顶上各种细微的声响,在撩动你的好奇心。“我行驶这森林里,到处都是新鲜感呀。真美!”杨文边开车,边感叹地说。“用心开车,千万别发诗人的感慨。”齐林眼睛盯着车窗外美丽的景色,边叮嘱丈夫。
不远处的云杉树上,三指啄木鸟正在清理着树上的蛀虫。这些小家伙非常厉害,他们敲击的速度比子弹还快,根本不用担心的震荡。车子在保护区里穿行,松涛,鸟鸣是是自然的律动。山林,草海,这是保护区的绿色心脏。四人感觉他们就像在保护区里听音乐会,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爬过陡崖,车子迅速又行驶在沟底。溪流的响声,在这静寂的沟底格外响亮。车子顺着乱石滩边高低不平的毛路颠簸前行,缓慢地爬上高山。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一片高山草甸,视野逐渐开阔起来。左边是白雪皑皑的雪山,右边是延绵起伏的山峦。暮霭之下的群峰,显得格外壮丽。不远处的草地上,一抷抷红土边的小洞穴,几只高原鼠兔正在探头探脑地看着这四位不速之客,显得格外萌宠。不远处,一只藏狐正在为它的晚餐努力地追逐着一只鼠兔。
高原鼠兔,人们一度把草原退化的问题归咎于他们头上。鼠兔吃草打洞疏松地下的草根,草不起来,加速了草原的沙化。一只鼠兔一年可以生育两次,幼鼠生长20天后就能吃草挖洞,他们全年无休的啃食速度远远超过了植被修复的速度。在这一片草原上,藏狐是专门吃高原鼠兔的,鼠兔就是上天赐给它的食物。而藏狐的天敌是鹰。鹰飞来抓住鼠兔,夺走它的食物,甚至吃掉藏狐。高原生态就像是一幅拼图,动植物和人类最终要拼成一幅完美的图画,才会构成大自然的和谐。
天完全黑了,杨文不敢再往前开了,手机仍然没有信号。事到如今,只得就地宿营。此时,大家才感觉到肚子真饿了。齐林赶紧把中午买的零食拿出来分给大家,又去车子后面把李萍给她们买的压缩饼干、牛肉干什么的拿出来,再打开李萍买的应急灯,大家席地而坐,边吃,边聊起来。“四周静得有点害怕。”齐林边吃着牛肉干边说。“怕什么来什么,一会大猫来了。”杨文笑着说,“刚才那猫多好看,来了才好呢。”齐林有点怀念地说。“你们什么都看了,我就只能专心开车,结果还开错道了。”杨文遗憾地说。“咱们点堆火吗?据说野兽怕火。”林平看了看黑黢黢的四周,突发奇想地说。“哪里去找柴火?再说了这是自然保护区,不能随便生火的。”范宝德一手拿着牛肉干,一手拿着保温杯,喝了口水,说。四人吃饱喝足了,拿下李萍准备的两顶帐篷及睡具,互相道过晚安,钻进各自的帐篷休息了。初次在野外露宿,林平显得有点兴奋:“老范,你说我们会不会碰上野兽?”“怎么不会呢?你一路来不都看见了?”范宝德明明知道林平指的是今晚,故意逗他。“你装什么佯,我说的是一会会不会有动物来。”林平曲起腿蹬了老范一下。“我们不是从大猫沟出来吗?这大猫应不是我们在大猫沟里看到的那种吧?会不会是老虎呀豹子呀的。”范宝德吃了林平一腿,不再逗他。“这青藏高原没有老虎吧?只听说有雪豹什么的。”林平翻了个身,把身子转朝帐篷外一面。“睡吧,管他什么,反正野兽都是有原则的,不吃死物。等到它们来,我们睡着不动就行了。”范宝德也感觉很困,翻了个身,不再说话。这边,杨文开了一天的车,也疲倦极了,齐林主动过来搂住丈夫,杨文身都懒得翻翻,不一会就打起了轻轻的鼾声。齐林抱住丈夫,困意不断袭来,也睡着了。“嗷,嗷。”齐林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醒了。看着还在睡得很香的丈夫,齐林不想唤醒他,静静地听着帐篷外的吼声。“嗷,嗷。”吼声越来越近了。杨文也被这吼声惊醒了,他有点害怕,抱紧了身边的妻子。经过生死的齐林,胆子远比丈夫大得多,她伸出温暖的手,抚摸着丈夫的额头,让丈夫平静下来。这边帐篷里,范宝德率先听到了吼声,他用脚踢了踢林平,林平在黑暗中轻轻说:“我也听见了。”然后林平从衣服下面摸出两把匕首,一把递给了老范。“哪来的?”老范吃惊地问。“出家门时就带着的,想着遇到事时防身用的。”老范推开匕首说:“这东西用不着。我们就这样躺着可能更安全。”林平觉得老范的话有理,收了匕首,把手枕在脑后,说:“齐林家两口子估计也醒了,不会吓得尿裤子了吧?”“要尿也是杨文尿。那齐林见过的生死场面多了,就这两声吼,她根本不会在乎。”过了一会,吼声没了,两人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