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拓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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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着的瞿永明,接到了杨老板的电话:“瞿助理,我家堂弟在武进有个铅锌矿山,因为投资大,筹不到资金,想卖了,你们公司想不想要?”瞿永明和杨老板家堂弟也熟,知道小杨老板是个矿老板,在南疆的私企中,他涉及地产和矿产,做得甚至比他哥还大。“行呀,你哥俩去看看嘛。”瞿永明知道,矿产资源越来越少,南疆这些年都没有新勘探到的矿藏了。有了甘江成功的经验,他不想放弃任何矿产资源的投资机会。
瞿永明看了现场,对小杨老板的矿山,是否能找到矿抱有很大的怀疑。因为他在现场虽然看到了矿苗,但那个地方的地质条件似乎不可能会有中型以上的矿藏,甚至小型的也成问题。但那只是他个人的经验,真正要下结论,得进一步勘探才行。他找到万总,说明了情况。万总迟疑了一会,说:“按公司投资流程决策,走程序吧。”
公司办公室通知总工办、矿产部、财务部、设能部、风险管理部一干部门,明天一早去兴贸矿现场调研。
“齐林,你明天去兴贸矿吗?”瞿永明电话上问齐林。“去的,办公室已经通知我了。”齐林说。“那明天你坐我的车吧,我们走早点,兴贸矿有点远,得起早赶路。”瞿永明交待齐林说。“好的。”齐林回复。
越野车里,坐在副驾上的瞿永明和坐在后排位子的齐林开起了玩笑:? “齐主任,我们一起参加工作,到现在第一次同居(车)呀。”瞿永明笑着对齐林说。“哪个和你同居,别胡说。”齐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岂止是同居,还要同床(船)呢。”瞿永明更放肆地说。“叫你别胡说。”听着瞿永明更放肆的话,齐林更急了。“齐主任,真的呢,我们有一段路要乘船过江。”开车的司机小伙插嘴道。“哈哈,原来是这样呀。”齐林听出了意思,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小娃娃别插大人的嘴,好好开你的车。”瞿助理托大地笑着叮嘱司机。司机咧嘴笑笑,加了一脚油门,车在高速路上跑得更快了。“第一天报到时看到你,就心动了。”瞿永明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位上,回忆地说。“少来了。心动为什么不行动?居然第二年就结婚了。”齐林笑骂着说。“我回去告诉安娘去。”司机忍不住又笑着插嘴了。“对,让安娥好好教训教训他。”齐林赞同地说。“说归说,你和那个什么音乐家?作家杨什么的,什么时候才结婚呀。”瞿永明话题转向齐林私事。“他在守孝,过二三年再说吧。”齐林淡淡地说。“再过二三年,你和他都老了掐不动了。”瞿永明嘲笑地说。“掐不动就掐不动了,不结婚有不结婚的快乐。”面对瞿永明的嘲笑,齐林心宽地说。瞿永明不出声了,闭着眼睛养神。齐林想,他可能是太累了,不想打扰他,转来问司机:“师(司)长(机),要过的江叫什么名字?”“驮娘江。”司机说。“哦,这名字有点奇怪。”齐林自言自语地地说。“我们要去的兴贸镇据说是古句町国属地。那条江的名字,是因宋代名将侬智高背母过江而得来的。”司机介绍到。“哦,原来是有故事的呀。”齐林惊叹地说。“这江名,可能是我知道的江河中,最具有传统道德背景的江名了。”齐林感慨地补充说道。“我这里有武进州歌舞团首席创作的两首歌呢。”司机小伙对齐林说。“放来听听。”齐林听到有歌,高兴地说。“好。”司机小伙打开车载音响。“声音小点,让瞿助理休息休息。”齐林感觉声音大了点,对司机说。“没事,声音大点他才好睡。”司机对齐林说。“这是《驼娘江的传说》”开始播放了,司机解释着说。
天啊,为什么不下雨?
地啊,为什么要开裂?
溪啊,为什么要断流?
井啊,为什么要干枯?
水,水,水!
到哪去找救命的水?
娘啊,你不要悲伤,
听说山那边有条江,
江那边有个美丽的地方。
让儿驮你去找水,
去寻找梦中的天堂。
娘啊,你别发愁,
儿不怕山高,
儿不怕路远,
儿不怕虎豹豺狼。
娘啊娘,你别担心,
我已翻过高山,
我已经越过深坑。
娘啊娘,你再等等,
我已经看见了江。
娘啊娘,你再忍忍,
我已经听到了江水声。
娘啊娘,你别着急,
我们已经到了江边。
娘,你怎么了?
娘!娘!我的娘!……
驮娘江,静静地流淌,
驮娘过江的故事古今传扬,
百善孝为先,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
……
齐林静静地听着,高亢的男高音,让她想起了母亲。她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时间已到中午。三人吃完饭继续向矿山开去。路开始变得狭窄颠簸起来。齐林惊奇地看到路上的地名都是很诡异的:归朝、剥隘……。看着就让人想起这里可能是经历过战斗的地方。
车子到了江边,因为再乘车,一是路难走,二是要多走近50多公里,所以选择坐小杨老板买的游轮去矿山。车子停在了码头,人上了游轮。
司机告诉齐林,这个码头叫兴贸码头。齐林见码头对面江边横着一小船,小船上一人坐在船上吹笛子,但船离对岸有点远,听不到笛子的声音。马头的石阶上,坐着一个不知是什么民族的姑娘,手杵在下巴上,呆呆地看着小船。码头上都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左右的青砖建筑,很陈旧,整个码头除那两个人外,没见到一个人。“以前是个繁华的码头。”司机对齐林说。
“这里的景色好美呀!”船上的齐林赞叹道。“这与我们家乡的异龙海有得一比。”齐林对仍然闭着眼睛的瞿永明说。“我来过多次了,早过了兴奋期了,你好好欣赏吧。”瞿永明仍然闭着眼睛说。齐林只好自己欣赏这美丽的风景。江不算宽阔但水很清。两岸边竹树较多,还有榕树和其它齐林喊不上名来的树。渡船声音有点大,不时从巨大的网边掠过,司机小伙告诉齐林,那是用来网鸟的。
过了江已,上了矿上来接她们的车。车子驶过很长一段扬灰的土路后,进了一个小山洼,四周都是荒草,没有绿色。车子在一排临时活动房前停了下来。
吃完晚饭,齐林让瞿永明找来地质资料,并要来财务报表,仔细看了起来。
已经快十二点了,齐林终于看完了所有的材料。她出门活动活动手脚,天上明明的月亮,但天很冷。她眼前飞舞着许多小星星。以为是看资料看久了眼花呢,仔细一看,原来是些萤火虫。这时,传来一阵车子马达的驱动声和人的嘈杂声。原来是各部门和小杨老板的人到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各部门和小杨老板从南疆来的人在矿山管理人员陪同下往矿硐走去。
这是一片喀斯特地貌区,连绵的山包山洼里,站立着没有收割的苞谷杆,偶尔能见到几株枯死的向日葵杆在寒风中抖动。一片乱石岗边,有着几棵棕树和两间茅草房,一个苗族妇女在屋外织布。不知是鞋子不合脚还是什么原因,小杨老板的队伍中有个美女居然脱了鞋子光脚在山地上行走。齐林过去关心地问:“姑娘,为什么光脚走?”“走不动了。”姑娘回答齐林说。“再走不动也得走,而且要穿鞋。不然这荒凉的山上你不识路怎么办?不穿鞋,脚划破了更不会走了。?”齐林说。
看过地表槽探的情况,齐林对成矿的地质环境不乐观。因为槽探没有发现矿体,仅仅是一层很薄的表面矿。来到矿硐,齐林一看是一条与水平面成负40度的斜井。几个小年青人对齐林说:“齐总,您就别下去了,我们去看就行了。”“哈哈,嫌我老了?”齐林笑着说。“不是不是,好歹您也是个主任,我们怕您下去出事了不好办。”小年青们说。“放心吧,我能走。”齐林说完,第一个走下了斜井。
幽暗的斜井,邦壁上偶尔有一条细长的矿带。齐林仔细看了看,都是锌矿,而且品位最多0.5%。齐林心中的问号越来越大了。
齐林第一个到达地面,看着小年青们一个个气喘吁吁的爬上斜井,她哈哈大笑地说:“小伙子们,还是老奶我行呀。”几个小年青边擦着汗,边气喘吁吁地伸出大拇指:“齐主任厉害!”
晚上,南当公司的年轻人与小杨老板的年轻人在食堂里面收空了桌椅跳起舞来。齐林听到小年青人们播放的歌,正是她在车上听到的《驮娘江边》?: ?
驮娘江边,
绿竹丛丛,
荧火虫飞舞,
一轮明月当空。
小船横岸,
渔火闪闪,
悠扬的竹笛,
扰乱姑娘心房。
对岸笛声,
江风吹走。
船儿太远呀,
姑娘绣球难丢。
哥要有心,
划过船来。
把妹抱上船,
你我一起撑船。
风雨同舟齐心划,
不怕激流与险滩。
风雨同舟齐心划,
恩恩爱爱过百年。
…………
听着欢快的歌,看着欢乐的年青人,已到知天命年纪的齐林,也感到自己回到了中学年代,回到了大学年代。她想加入到这群欢乐的年青人中,但想想自己的年龄,苦笑着摇摇头,默默地回宿舍去了。
刚好路过食堂的瞿永明,看到了站在食堂门外的齐林。瞿永明本想叫齐林进去秀秀嗓子的,看到她离去了,知道她不想和小年青们一起乱,也就罢了。
回南当的路上。
“老瞿,这个矿的成矿是在沉积岩和变质岩边界,不会有大的矿体出现。甚至小的也可能没有,风险大呀。”齐林担心地说。“我也和你一样的看法。不过,不进一步勘探,不好说,毕竟有矿苗出现了。”瞿永明也心存忧虑地说。“反正我不会投赞成票的,打死我也不信那里会有矿。如果真有矿,那么深的斜井还没见矿,再打下一二百米,到了驮娘江下面,你抽水都抽不干,还什么采矿。”齐林态度坚决地说。“哈哈,我倒是想买过来试试。毕竟找不到其他探矿点。到时我们找到矿,打死你来祭矿神。”瞿永明笑着说。“要不,我们在收购合同上写明:不见矿体不付款?”齐林突发奇想地说。“人家老板不是傻子,我说过了,先付一半钱,见矿再付一半,老板都不干。”瞿永明带有点嘲笑齐林的口气说道。齐林“哦”了一声,不再吭声了。
各个部门都在风险评估意见书上提了风险意见,都反对收购。然而公司领导认为矿产资源难寻,应试试。振兴公司以8000万元买下了兴贸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