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脚阿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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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研局大院出来后，卫安打了一辆车。
此行他的目的地正是临湖市城市商业银行行政大楼。
如果阿城在旁，定会说他疯了，他们三人历经九死一生逃离出来，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卫安决定再次返回。
只有一个理由，父亲卫清泉的笔记本还落在办公室。这本笔记本记载了父亲二十多年来调查灵异事件的成果，这些对于刚刚接触灵异事件不久的卫安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
黑洞洞的银行大楼此时就在眼前，原本熟悉的办公大楼现在看来是如此的陌生……且恐惧。
大楼外围有许多警察仍然守候在警戒圈外。要想进入大楼，势必要突破警戒圈。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破警戒圈进入大楼内，并不是什么难事。
衡量了一阵，卫安毅然决定动用“梦魇”的能力。
通灵者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凶灵的力量固然强大，但频繁使用会导致凶灵觉醒的速度加快，最终走向死亡。
万幸，对于普通通灵者而言，这个过程并不算太快。只要不过度使用凶灵的力量，预计存活两三年不成问题。况且卫安有“冰魂”傍身，凶灵觉醒的周期相较于普通通灵者更长。
顺带的，他也想试试，“梦魇”的力量能不能影响普通人。
念随心转，“梦魇”的力量瞬间覆盖全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的思维认知都映照在卫安的意识之中。
一个思维层面的强制指令“群发”给了所有的人——忽略卫安。
做完这一切后，他试探性的现出身影，来到了最外围的一名警察身边。
那人正在尽职尽责地注意着所有试图接近大楼的人或者车，但是对于正在接近自己的卫安却视若无睹。
直到卫安走到他面前，试着挥了挥手，警察的目光丝毫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仿佛挥手的只是空气。
“有效！”卫安大喜，顿时拔腿就往大楼里冲，越过警戒线，推门而入。
整个过程时间大约十五秒，虽然不长，但在场警察足足有数十人之多，正常情况下就算卫安跑得再快也会被发现。
最终，卫安顺利溜进了大楼。
天性谨慎的他在走进大楼之后，甚至还附在墙后偷偷观察外面。
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
“梦魇”扭曲意志的能力对于凶灵可能无效，但是对于普通人却是异常奏效。
安全溜进大楼后，卫安不再犹豫直奔电梯间。只是当他来到电梯间后，看着泛着寒光的电梯门，内心却有了一丝犹豫。
之前在二十楼电梯内看到的“血肉尸网”实在太过于震撼，以至于即便有“冰魂”加持，内心算得上足够理智和冷静的卫安，也都不愿再次经历那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深吸一口气后，他还是按了电梯摁键。
“叮！”
电梯门开，空无一物。
“正常。”卫安不安的心稍稍安定，电梯运行正常，这意味着凶灵的力量没有影响到这里，坐电梯应该是安全的。
很快，电梯来到了二十楼，当门开的一刻，卫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门外依旧是黑漆漆一片，只有墙角的逃生指示灯闪烁着莹莹的绿光。
最重要的是，那个周身充斥着朦胧模糊光线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灵异电话凶灵也许离开了。
卫安不及多想，迅速奔向自己工位，终于找到了那本珍贵的笔记本。
毫不拖延，将笔记本塞进随身的双肩包中，背在身上就往外冲。
他可一分钟都不愿意呆在这里。
可是当他刚冲出办公室，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卫安浑身一震，寒意顺着脚底就往上窜。
“难道是凶灵？”
这是他下意识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随后他否定了这个判断。凶灵的步伐迟滞沉重，即便在楼道中一直尾随着自己等人，也没有听到有过它的奔跑声。
能发出这种脚步声的大概率是……人！
“也许是兰振口中的阿七！”他记起来，超研局一共三人来到了现场，可是自己只见到了兰振和花彦秋两人，还有一人似乎是在大楼内调查。
大概率是他。
算起来，这个名为阿七的研究员在大楼呆了内至少有两个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在干什么？他是否遭遇了灵异电话凶灵呢？
恐惧心褪去后，好奇心便涌了上来。
卫安决定偷偷上楼一探究竟。
为了尽量不弄出声响，他放弃了电梯上楼，而是选择走消防楼梯。
来到二十一楼，他轻轻地推开沉重的消防门。一片黑暗之中，隐约有股恶臭味传来。卫安只是闻了少许，便觉头晕脑胀，恶心反胃。
“是死老鼠的味道么？”卫安捏着鼻子，嫌恶地暗忖。
他稍稍探出身子，顿觉恶臭越发的浓郁。这种体验无异于两坨金黄色的物体糊住了鼻孔，令人作呕的恶臭直往肺里钻。
偷偷抽出两张纸巾，牢牢地堵住了鼻子，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之后，卫安鼓起勇气来到走廊。
只见靠近电梯间的地方，有一个黑影正蹲在地上。
卫安稍稍凑近了些，透过电梯间玻璃门看见那人正拿着类似于铲子的东西，一锹一锹地铲着地上黑呼呼类似于泥土的物体，而后小心翼翼的装进随身的背包内。
光线太暗，卫安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
“谁？”
似乎发现身后有人，那人身形蓦地一闪。
在卫安的视线中，似乎一道涟漪闪过，那人的身影出现电梯间另一端的玻璃门外。
两人的距离隔着整整一个电梯间。
卫安看得有些瞠目结舌，暗道：“这是瞬间移动吗？”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恶臭越来越浓，卫安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的皮肤都闻到了难以忍受的恶臭味。
卫安拿出手机——他自己的手机已经遗失在了大楼内，为了逃避灵异电话凶灵的杀人规律而扔掉了，这次虽然重返大楼，但他没有丝毫兴趣去寻找。眼下这只手机是从超研局基地离开前，兰振示意花彦秋送给自己的。
用他的话说，这只手机是超研局专门为通灵者研制的高科技产品，拥有超长时间续航电量，即便在深山老林之中仍然满格的通讯信号，可以在全球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精准定位的“地图”导航系统……套用一句烂俗的广告词，这款手机绝对属于居家旅行，追凶捕灵，必备神器。
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光线极强，此刻打开好像开了一盏小太阳，瞬间照亮了对方那人的模样。
只见那人中等身材，面容普通，脸颊略长，脸上表情极少。身上穿着一套特殊的制服，很是眼熟。
很快，卫安便想起来了，他在兰振的办公司看到过这种制服，那是超研局研究院的制服。
眼前之人必定是阿七。
此刻，对方也认出了卫安的手机，他警惕地问：“你怎么会有超研局的特制手机？”
“兰处给我的。”卫安说道，“他让我来这里看看，你工作进行得怎样，为什么两个小时了还没有完成。”
卫安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假装自己也是超研局的研究院，顺势想套一套阿七的话。
阿七微微愕然，“我的工作差不多快结束了，这栋楼上上下下都检查过，一共在五个楼层发现了息壤，我已经全部完成收集，这点息壤是最后一些了。我把它们装袋后就可以复命了。”
“有没有发现凶灵的踪迹？”卫安擦了下额头的汗，完全是被臭出来的。
“我刚进来，差点和凶灵撞了个满怀，幸亏我有一双神行鬼脚，跑得快，没让凶灵追上。我之所以花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是因为要躲着这只凶灵。”阿七想起刚进大楼时遇见灵异电话凶灵时的惊魂一幕，犹自后怕不已。
阿七打量着四周，神情有些紧张，似乎在害怕凶灵再次出现。
在确定了卫安是自己的同事后，他放下了心中的疑虑，掰开了失去电源的玻璃门禁。
卫安看得眼皮一跳。这扇完全严丝合缝关闭上的，此前需要靠卫安、李明强等好几个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开。然而就是这样一扇牢固的玻璃门，在阿七面前好似纸糊，随手一掰便开了。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加入超研局的，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啊。”
“最近，一直在外面办案，没见过我也是正常。”卫安往后退了一步，“额，你可不可以把鞋子穿起来，实在太臭了。”
“穿鞋子？这是自废武功，只有把鞋子完全脱掉才能释放我鬼脚的能力，花花她们没告诉你？”阿七颇不以为意的说道：“诶，对了，兰处怎么派你过来了，他不是说让老猫过来接应我的吗？”
“他放不下心你，所以让我来了。”卫安内心一动，含含糊糊的回答。
阿七冷冷一笑，“果然露出马脚了，你在撒谎。”
突然，阿七身形再次泛起涟漪，下一刻，只见一只没有穿鞋子的脚，刮起一阵散发着浓郁恶臭的劲风，重重地印在卫安的胸口。
“咚！”
卫安的身形飞起，狠狠地撞碎了身后的玻璃墙，跌进了身后的办公室之中。
“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卫安微弱的呻吟声从办公室传来，显然是被阿七一脚给踢伤了。
阿七双手环胸，得意的道：“告诉你吧，这次行动根本就不会有人接应，以我神行鬼脚的能力都逃不掉的话，就是来再多人也是白给。兰处之前给我的指示就是调查灵异事件，顺便看看有没有息壤，有就顺带收集一波。再者，我们超研局根本就没有一个叫老猫的人，你没有否认，就是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对不对？”
卫安悔恨的道：“我失算了。”
“嘿嘿，想在我鬼脚阿七面前耍心眼，你还嫩了点。”阿七略显木讷的马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没有人回答。
“咦？”阿七有些难以置信，他掏出手电筒，强光照亮了黑漆漆的大办公室，想搜寻卫安的身形。
眼前哪里还有卫安的人影。
阿七大为不解。要知道他的鬼脚不仅是逃命一绝，对于凶灵也具有克制作用。这小子被自己的鬼脚命中，绝对受了重伤，他能跑哪里去呢？
“你在找我吗？”卫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阿七仿佛见了鬼，猛然回头，瞬间掏出手枪，回手便扳动扳机。
“砰！”
卫安的身影如故，浑然不像中枪的模样。
“不可能，我鬼脚自带特殊气味，就算是凶灵被踢中，也会行动受限。普通人中了我一脚，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你怎么就确定方才题中的就是我呢？”卫安脸色有些嫌恶，“你的脚是踩了屎吗？太特么臭了。”
“好哇，你个小子，原来是掌握了灵异空间，难怪这么嚣张。”阿七狠狠说道，“我不奉陪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机会再找你算账。”
说完，涟漪突现，他的身形闪了几闪，很快就消失在了卫安视线范围之内。
直到阿七离去之前，卫安才看清对方原来一直是赤着脚的。
“幸亏我用梦魇一直释放着幻象，要不然被这家伙踢中，不仅会受伤，只怕身上沾染的恶臭，就算洗上三天三夜也洗不掉。”
以“梦魇”的精神力量仔细探查，阿七的力量波动渐行渐远，很快就脱离了“梦魇”的感应范围。
在确定对方逃走后，卫安的身形渐渐淡去，另一个身影从走廊的尽头出现。
原来自始至终，在阿七视线范围内的卫安都是一个幻影。真正的卫安早就远远躲在安全的角落，暗中操控着一切。
他来到了阿七最早呆立过的地方，看着地方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息壤？这东西和老妈留给我的黑袋子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