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法拒绝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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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缓缓走来的身影，卫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明悟。
也许凶灵的意图并不是直接杀死自己。毕竟杀死一个人对它们来说太容易了，容易得就算是在普通人眼皮子底下，依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
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挡。
庞志高便是一个明例。
今晚，卫安的种种遭遇，包括电话操控他人心智，使其自杀或者杀人，永远走不完的楼梯，一直跟在身后的脚步声，乃至于就在不远处，电梯内那可怕远超地狱的“人形尸网”，无不是在一点一点的折磨着他，摧毁他的理智，使其发疯。
正如卫安的父亲卫清泉笔记中提及的，“它们的存在完全超出了人类的理解”。
母亲沈萍也说过，“它们充满着杀戮、恐怖、癫狂”。
杀戮只是它们攻击人类诸多方式中的一种，甚至有可能不是它们的终极目的。
在杀戮之前的折磨，也许才是它们所热衷的。
这才是癫狂。
这样才能带来恐怖。
所以，眼前这个疑似人形的凶灵，大概率就是灵异电话的源头。此行，它的目的也许就是自己。其他人只不过恰逢其会，非常不幸地被牵连进来了。
很快，“它”用实际行动验证了卫安所想。
“它”形似手臂的部分缓缓举起，不知何时，一个类似于手机的物体出现在“它”的“手中”。
那个类似于手机的物体屏幕亮起，隐隐传来“嘟嘟……”的通话声。
卫安内心一凉，凶灵开始杀人了？
下一刻，人群中电话铃声响起。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她的身上。
沈婷。
此刻她的脸色由白变灰，由灰变青。
手机铃声自她的口袋中响起。
下一刻，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滴”的一声。
手机自动接通了。
她不住地摇头，脸上有绝望、有不甘，也有无奈，眼泪不住地流淌下来。
很快，手机传来了盲音。
通话被挂断了？
卫安迅速将目光转移至程婷的脸上，只见后者眼神变得空洞，脸色枯败，一块块的尸斑不知何时浮现了出来。
身体慢慢向后倒去，就这么死去了。
又一个受害者。
而且再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凶灵杀害。
就在方才搬东西堵住消防门之时，卫安亲眼看到了程婷手机因电量耗尽而关机。
所以只要手机在手，不论是否有电，都会被凶灵攻击。
卫安吼道：“大家把手机丢掉。立刻！”
绝不能让手机成为凶灵攻击和杀戮的媒介。
卫安、李明强、章昶、阿城和小方迅速将手机向远处掷去，生死关头，相比起生命，手机随时可以抛弃。
那个身影仿若没有看到五人的举动，而是继续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
程婷死后，剩余五人已经全部从门禁退回了走廊中。他们面对着凶灵，缓缓倒退着。
“卫安，它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章昶躲在卫安身后，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想看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模样。
“凶灵。”卫安言简意赅。
“和之前电梯内的怪物是一类吗？”
卫安陷入了沉默。坦白说，他真的不清楚，电梯内的可怕场景是眼前这个灵异电话的源头凶灵制造出来的幻象，还是真的存在的另一只凶灵。
不论是哪一个，
都会是他们的噩梦。
“卫安，后面没路了。”小方尖锐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卫安扭头一看，顿时一愕，身后已并非走廊，而是布满了如墨汁般浓郁的黑色雾气。
这个雾气充盈了身后整片走廊，教人看完看不出其本来的面貌。
黑雾和走廊的关系很怪异，与其说是在走廊内部的黑雾充盈了走廊的某一区域，倒不如说是置身于黑雾世界中的走廊，其一端消失在黑雾之中。
“没……没路了。”章昶目瞪口呆，早已惶恐不安的心再次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卫安仔细辨认了会儿，已基本可以确定，身后之地原本就属于走廊与消防门联结之处。要知道大楼内走廊是回字形，沿着某个方向是会回到起点的。他们自堵住消防门，而后穿越电梯间，从另一端的门禁逃出，最后又回到了原本属于消防门的那片走廊区域。
只不过，眼下这块区域已经被黑雾充斥着，一如眼前不断逼近的身影身后的那片黑色雾气。
小方在队伍的最后方，距离黑雾最近，他焦急万分地问道：“怎办，怎么办？这黑雾是什么东西啊？”
“你给我进去试试。”
一个声音在小方身后响起。他刚想回头看看说话之人，只觉得一股大力推向自己身后，踉踉跄跄的，他一头栽进了黑雾之中。
就在视线没入黑雾之前，小方对视的，正是章昶那狰狞凶狠的眼神。
“为什么？”
这是小方消失在黑雾前最后的念头。
变故发生得太快，卫安、李明强和阿城都来不及反应。
“章昶，你特么混蛋！”李明强一把揪过章昶的领子，似乎要生吞了他。
“哼，”章昶冷冷的甩开了李明强的手，不屑的道：“现在每个人都命悬一线，前有凶灵追杀，后有黑屋挡路，凶灵的厉害我是见识过了，但是对于这个黑雾我们一无所知，也许这里面是条活路，也许是万丈深渊，总该有人去探路吧。小方整个就是一废物，留在队伍也不过是拖累大家。与其被他拖死，不如废物利用，让他去探探路……”
李明强一拳打在章昶脸上，“我看你特么才是废物。你知道你的行为是什么吗？杀人。这是犯罪。”
章昶吐出一口血水，嘿嘿一笑：“去他么的犯罪，老子现在被凶灵追杀，请问警察在哪里，法律在哪里？我只想活命。”
“好了，别吵了。”卫安背对着二人，冷静地道：“小方自从进了黑雾就再也没有声息，从距离来看这完全不合理。这揭示了一点黑雾不能去。”
对于章昶的此举，卫安自然是看在眼里，也是打心底反感和痛恨，并且在心里给这个人贴上了永远不值得信任的标签。-但现在凶灵的威胁就在眼前，还不是闹内讧的时候，一切的争执都必须放在以后再说。
前提是他们还有“以后”。
凶灵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而且更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寒的是，它又一次抬起了手臂，模拟将电话放在手边的举动。
它手中类似电话的物体屏幕立刻点亮，显示拨通。
李明强一边后退，一边幸灾乐祸的说：“这怪物怕不是个傻子，我们现在都丢掉了手机，根本接不到它的电话了……”
话音未落，突然，就在他的口袋中响起了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
“让我们荡……荡……荡荡荡荡……起双桨……”
没错，这的确是他的手机铃声。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呀。
他目光在远处扫视了一番，想看一下自己是否真的丢掉了手机，不过很遗憾，视线被凶灵阻挡了。
口袋里的手机不仅发出电话铃声，而且持续不断的蜂鸣振动正在清清楚楚的告诉他——
要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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