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楼梯内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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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强从没有听说过凶灵，满是疑问的看向卫安，希望听到更多的解释。
但显然此时的卫安根本无心答疑解惑，而是走到那名被咬断颈部大动脉的同事身边观察了一番，那人显然已经没救了。
几分钟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以一种如此血腥的方式惨死在面前，这群白领们一时间完全接受不了，纷纷蜷缩在座椅上瑟瑟发抖。
黑暗幽深的环境中，又有一具尸体躺在一旁，这种感觉分外渗人。
卫安站起身来到窗外，只见原本应该是万家灯火的夜景，此刻已经被一片无尽的黑暗所笼罩。此刻银行大楼已经成为一片鬼蜮，独立于他们所熟悉的世界之外的鬼蜮。
然而奇怪的是，顺着窗户往上看去，虽然入目之处尽是黑暗，但通过对比光线的强弱，隐隐能看出楼上似乎有楼层依然还亮着灯。
稍作思考，他便拿定了主意，回头对众人说道：“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既然电梯坐不了，往下走又会遭遇鬼打墙，是条死路，我决定往上走，回到我们的办公室。”
王横奇怪的看着卫安，问道：“为什么？”
“从大家口中得知，这栋大楼停电了，但根据时间推算，其他楼层停电时间在我们下楼前一至两分钟之内。换言之，我们所在的二十楼比其他楼层停电时间都要晚。再者，你们到窗户这边抬头看看，楼上是不是隐隐有亮光。我怀疑二十楼应该并没有停电。与其待在这个阴暗诡异的十四楼，我更愿意回到有灯光的二十楼。”
人群中有几个人影来到窗户前抬头张望。“咦，还真的是呢，楼上有光。”
“但也不能确定就是二十楼吧？”
“是不能确定，但也不能否定，只能说存在着这个可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有同意跟随卫安上楼的，也有坚持留在这一层等待救援的。卫安耐心地等待着，他非常理解那些不愿意上楼之人的心理，毕竟再往上徒步爬个二十层楼，仍谁心里都会打退堂鼓，再者黑漆漆的楼道内的恐怖程度，一点都不比这里少。他自己也只是怀疑二十楼有灯，并不绝对肯定。
终于，人们分成了两拨，以王横为首的一群人决定滞留在这一层，他们真的被今晚种种诡异的事情给搞怕了。
出于本能的恐惧，使得他们厌恶一切冒险——在他们看来重新爬楼就是一种冒险。
剩余的人决定跟着卫安上楼。出乎王横意料之外的是，向来以他马首是瞻的小方居然选择了跟随卫安。
卫安看了看大办公室剩余的人数，共计十三人。留守本层楼的只有少部分，加上王横只有五人，其余八人一致决定再闯一闯。
“既然决定了留守，我建议你们暂时不要乱跑，有情况大家集体行动，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卫安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五位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道了声：“保重！”
黝黑的消防楼道里，除了几人的脚步声以及细微的呼吸声，便再无一丝声响。
卫安走在最前头，身后分别是李明强、章昶、阿城、小方、财务部的程婷以及其他两位同事。
根据此前的分析，他们最后落脚的所谓的第十四楼应该是负一楼的位置。从负一楼到二十楼，有整整二十一楼的距离。爬楼原本就比下楼要累上不少，更何况白领平时大多缺乏锻炼，之前下楼时由于高度紧张，消耗了不少气力，只爬了大概五六层楼，便已有几人的呼吸声加重了。
卫安也不例外。
然而他已经顾不上疲惫了，尽力奔跑的同时一边在默数着楼层，一边脑中不停地闪过各种念头。
灵异电话大概率是来找他的，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接到电话，相反，其他无辜的同事却误中副车。
这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如果是后者，那简直细思极恐。
凶灵的目的也许并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通过一桩桩事情来攻破自己的心理防线，但凡他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点，兴许此刻已经崩溃了。
还有一点，灵异电话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是制造幻觉？还是植入恐惧？
截至目前，灵异电话展示了多种不同的能力，诸如隔绝电话通讯、截断一整栋楼的电源、通过某种未知的手段抹除楼层指示、永远走不完的楼梯、鬼打墙……
但这些能力都不是最恐怖的，毕竟单凭这些是无法杀人的。
最为致命的还属电话本身。所有接通电话的人，其意志似乎都会被扭曲和控制，做出有悖常理的行为，如自杀、扭曲性格和修改意志。
任何一项都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卫安摸了摸口袋里那个黑色袋子。“实在万不得已，只有动用老妈留给我的那节断指了……”
真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就在这时，卫安的耳朵微微一动。他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楼下似乎有声音。
身后几人也都浑身一颤。
在如此幽静的环境中，任何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更何况他们几人本就如同惊弓之鸟，一直在留心周围的动静。
队伍最后的一位同事用手机手电筒顺着楼梯中间的空隙照了照，并没有发现异常。
李明强一脸紧张地向卫安靠近了些。“你也听到了？”
“嗯！”卫安应了一声。随着几人停止了脚步，楼下的声响也消失了，彷如之前听到的都是幻觉。
“不要停，继续走。”卫安沉声道。
八人振奋起精神，加快了脚步。
果然，随着他们重新行动，楼下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一滴冷汗沿着卫安的额头往下流。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爬了大概九层楼，距离二十楼一半还没有到。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墙壁，一片空白。楼层指示还没有出现。
“哎呀，我手机没电了。”昏暗中，小方惊恐的声音传来。
“我也是……”
“我的也快没电了。”
卫安看了看自己手机电量，仅剩10%。
今晚他们一直在黑暗中行动，手机手电筒就没有关过。手电筒功能原本就非常耗电，此刻大家的手机差不多也到了电量告罄的时候了。
“别管那么多了，继续走。”卫安的声音中已经透着一丝焦虑。
“小卫，能不能让我走在前面。”队伍中落在最后的那名同事声线已经在颤抖了。
“行！”卫安停住了脚步，让其他人先行，自己则垫在了最后。“但是动作要快。”
众人在恐慌中又继续爬了两层楼，身在队伍最后面的卫安已经听得非常清楚了，楼下的声响的确存在，那是脚步声。
有人跟在他们身后。
王横他们几人一直待在所谓的十四楼，不可能会有人还有胆量单独行动。这个脚步声是不是来自于其他楼层加班的同事，这一点不好说，卫安的判断是倾向于没有。
因为这个脚步声出现得特别突兀，而且每一步的力度都非常沉且迟缓，从步履间落脚的频次来看，完全不像正常人在走路。
“跟在我们身后的，难道是……”
李明强吞了吞口水，虽然强装镇定，但颤抖的声音依然出卖了他。
只是最后，他终究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