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盛放之放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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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日暮，篝火已经点起，狩猎的贵族已经悉数归来，穿梭的丫鬟随从们正忙碌地准备着盛大的庆祝晚宴。熊熊燃烧的篝火烧烤着野味，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晚宴设在空旷的露天，上首坐着操持这场秋季狩猎活动的杜家老爷杜远山，旁边是吴王李恪，下首左边是男人们，对面右边是女眷们，第一排坐的是老爷夫人们，第二排坐的是公子小姐们。一盘盘的烧肉已经端上来了，丫鬟们手持这酒壶站立在一旁。
杜远山端坐在上首举杯道：“今年的秋季狩猎特别荣幸能得到吴王殿下的亲临，因为殿下的福佑收获也颇为丰富，让我们一起举杯祝愿国家繁荣昌盛，殿下身体康健、诸位家族兴旺。”
大家都一起举杯，一饮而尽。接着杜远山道：“今日猎获物的清单出来了，今日猎获动物最多的是王家二少爷王彦。”周围的人向王家投去赞叹的目光，王家老爷、夫人也想周围的人微笑点头回应。
然后杜远山看着手上的清单，接着道：“今日猎获到最大的动物是一头成年黑熊，是吴王殿下猎获到的。”
“吴王殿下文武双全。”“吴王殿下勇猛过人。”“殿下威武。”......全场赞美之声此起彼伏。
杜远山满脸堆笑地大声宣布：“所以今年秋季狩猎的头彩归吴王殿下所有。”然后就有侍从恭敬地呈上一柄镶嵌着五色宝石的龙泉宝刀。
吴王也不推却，接过宝刀细细地端详，轻拔出鞘，刀身寒光凛凛，刀刃一看就极其锋利。吴王收起刀刃，笑着赞美道：“果然是一把宝刀，本王就不谦让了。”说着转身把宝刀交给身后的随从，然后举起酒杯道：“感谢大家的热情，本王敬大家一杯。”
“谢殿下。”大家都恭敬地起身端起酒杯。
“都坐下，今日不要拘礼，大家务必尽兴而归。”
“是的，尽兴而归。”杜远山重复道，然后吩咐乐人开始奏乐。席面也开始轻松欢快起来，老爷太太们也陆续离开座位互相敬酒聊天，当然被敬酒最多的自然是吴王。
酒过三巡，就人趁着酒兴在旁人的怂恿下，出来舞剑助兴，开始是王家二公子王彦一个人舞剑，后面杜家大少爷杜凤山也出来一起对舞，气氛好不热闹。
“好！”舞剑完毕，吴王带头喝彩道。
“卖弄了。”两人朝着吴王躬身行礼道。
“还有哪家的公子小姐愿意给大家表演助助兴。”吴王问道。
下面一片悉簌声，均暗地里怂恿别人主动出列表演。突然有个女生清脆地道：“我家姐姐最善跳舞，舞姿曼妙最适合此间给吴王殿下助兴。”
大家循声看去，说话的是唐夫人身后坐着的打扮柔媚的二小姐唐素素。此话一出，唐太太和唐娇娇均是眉头暗蹙，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过来。没有人注意到吴王殿下脸色也是一变。
“素素别乱讲话，这么多太太小姐都坐着，憋班门弄斧。”唐夫人略带威严地对唐素素道。
唐素素自然知道当着这么多人面会惹怒唐夫人和唐娇娇，只是料定她们不会当场发作，但只要能让唐娇娇当众出丑，回去受点责罚她也认了，看着唐娇娇今天出尽风头，她可是嫉妒得都要发狂了。
“母亲，没关系的，助兴而已。”唐素素细声应道。她既然都已经做好得罪唐夫人都准备，自然不怕怒火烧得更旺一些。
“唐夫人，跳舞助兴，不用太认真！”“唐夫人，你就是管太严格了。”“娇娇，舞一曲给吴王殿下看看。”众人开始劝道，唐夫人尽力保持端庄的推脱应付着，唐娇娇泽尴尬陪着笑脸。不管什么年代看热闹的总是不嫌事大。
“来来来喝酒，这么多人，人小姑娘害羞就不要勉强。”吴王开口道。
众人立刻不再劝唐夫人和唐娇娇，谄媚讨好吴王体贴周到。
“娇娇，舞一曲吧，在座的也都不是外人，不用有顾虑。”坐对面的唐老爷唐泰安突然开口道。众人已经起哄了，就这样没声息了，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唐夫人见唐老爷开口了，也不好再推脱，转身对唐娇娇道：“既然这样，你去吧。”
唐娇娇只得起身对着唐老爷唐夫人欠身道：“是。”而后对着上首欠身道：“请吴王殿下和诸位长辈稍待片刻，容我去换身衣裳。”
“去吧。”吴王颔首道。
唐娇娇带着水清走了。唐娇娇此刻也是恨上了唐素素，几次三番设计于她。只是当下还没空想着怎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旁边对水清憋不住了正要开始数落唐素素。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先给我换衣服，取红色那套来。”唐娇娇没等水清出声提前制止了她。
唐娇娇调整了几个呼吸道，努力回想上一世大学选修的古典舞的身法动作。
唐娇娇不知道她的古典舞是否能入得了这唐朝人的眼，于是她决定在装扮上出彩一些。
她里面换上合身的裹胸长裙，突显出玲珑有致的曼妙曲线，外面肩披殷红色的长衫，衬得肤白如雪。
换好衣服后，唐娇娇让水清帮她把发髻放下，松散地那丝带束了前侧头发，一头青丝柔顺地披散在肩上，头上绕了一圈珍珠坠于额前，明艳动人有不失灵气。妆容也一改往常的清新淡妆，长眉入鬓，眼角高挑，绛唇映日，眼眸回转皆是风情。
唐娇娇踩着小碎步回到了宴席，场面立刻静寂无声，艳惊四座。唐娇娇不管周围的眼光，走道场低中间，对着上首欠身道：“娇娇献丑了。”而后对着乐人放心微微颔首。
清冷的乐声响起，唐娇娇随着乐声轻舒云手，回转红袖，宽大的袖口甩过一片殷红；纤腰扭动，身姿袅娜妖娆，裙摆荡漾如花；莲步挪移旋转，长发翻飞，衣袂飘飘；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曲末转身回眸浅笑，繁花似锦，万般风情绕眉梢，摄人心魂。乐声停止，唐娇娇躬身行礼，好些人才回神调整呼吸。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吴王盛赞道。
“好，好！”“才貌双绝！”“唐老爷你家千金出众啊。”......场面赞叹声不绝于口。
唐娇娇礼貌微笑道谢，然后欠身告退去换衣。唐娇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成功撑过场面，没有给唐家丢脸。北方的秋夜，点点星光应和着不远处的篝火，沁凉的秋风带走了紧张的燥热，唐娇娇心情慢慢缓和放松，对着身边的水清道：“水清，我不想回席了，我在这吹会儿风，你回席面和母亲说一声，就说我乏了到马车上歇一歇。”
“好的，小姐，只是你一个人在这里？”水清有点担心。
“这四处都有人怕什么，又不是丢我在密林了。去吧，没事。”唐娇娇安抚道。
“是，小姐，那你别乱跑，我去去就回。”水清叮嘱道。
唐娇娇笑着点点头，然后放松地伸伸胳膊舒展身躯。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唐娇娇刚要出声呼救，头顶上传来低沉熟悉的声音。“是我，娇娇。”
“李恪。”唐娇娇放松下来，然后轻推他的手臂道：“放开我。”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吴王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听起来忧郁迷人，完全没了往日的冷漠或和煦。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唐娇娇听出来声音的不对劲，听话地站着不动让他紧抱着。
“我后悔了，娇娇。”吴王低下头，把下巴抵在唐娇娇的头上。
“后悔什么？”唐娇娇柔声问。
“后悔答应你，我的心已经失去控制，无法自拔。你的舞跳乱了我的心跳，尤其我看到席上那么多欲望地眼睛盯着你的身姿，我按捺不住我自己。娇娇，我可以反悔吗？”吴王声音低哑地问。
“李恪，你别这样。”唐娇娇轻声劝道。
“娇娇，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是吗？”吴王压抑着内心的渴望，放柔声音问道。
唐娇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再他怀里转过身来看着他，道：“我喜欢你，那又能怎么样呢？喜不喜欢，合不合适，能不能在一起，是三件不同的事，显然我们不合适，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合适不能在一起？你是觉得我哪里和你不匹配了。”吴王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我们身份不匹配，你是皇帝的儿子，你的妻子注定不会是我，且将来还会有各种小妾，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唐娇娇话说得直白。
吴王深情地看着唐娇娇道：“娇娇，我虽然不能给你正妻的名分，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
“李恪，我虽然没有喜欢过别人，但是这样的承诺太轻率，未来还很长，谁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出现令你更加心动的人。皇家对我来说无力感，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惶恐不安。”唐娇娇敞开心扉，诚实作答，因为她喜欢他。
吴王收紧了手臂，抱紧怀里的人道：“娇娇，我要拥有你，可我也不舍得你惶恐。”
唐娇娇听出吴王的语气的妥协，伸出手回抱住他的腰，把头深埋进他的胸膛，动情道：“我很高兴你也喜欢我，即使没有结果但我不后悔喜欢你。谢谢你的成全与放手。”
“娇娇，你让我拿你没办法。”吴王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唐娇娇不再回答，她安静地靠在吴王胸口，努力记住她人生中第一次喜欢别人的感觉，记住这心跳的节奏，记住着怀抱的温暖。
“咳......咳......”黑暗中传来一声低咳。“殿下，有人过来了。”吴王的随从低声道。
“我尊重你，娇娇。”说问在她头顶落下一吻，边放开她来，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了。
一阵微风吹来，唐娇娇立刻打了个冷战，温暖已不复存在。
“小姐，你回来了，你这是有点冷吗？”水清看着唐娇娇抱紧手臂。
“嗯，我们回马车上吧。”唐娇娇说罢，迈开步子往黑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