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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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这个家伙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不可原谅！”吴舜天愤恨地心里怒骂。
这么年轻的女孩，就因为凶手的一时兴起而失掉了性命。
根据他刚才“招魂”的结果，凶手根本就是临时起意，随机挑选了一个目标，然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来满足自己变态扭曲的心理。
可怜这个花季少女就这么被夺走了还未开始的锦绣年华。
“你还记得袭击你的人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如果记得，请务必告诉我。”吴舜天平复了一下心绪，继续发问。
“他，他……”本来呆愣愣缺乏表情的郝心颐的脸上突然涌现出极度的惊恐，“他有三只眼睛！”
突兀地，一只邪异的眼睛出现在了吴舜天的视界之中。它的巩膜是纯粹的黑，吸纳一切颜色、吞噬所有光线的黑；它的虹膜是耀眼的白，没有一点颜色、综合所有光线的白；它的瞳仁之中仿佛包涵了一千张不同面容、不同表情的脸。瞳仁在吴舜天眼中放大，上千张脸庞也在他眼中越发清晰——他渐渐看清楚了，那些脸庞都低垂着眼眸，毫无生气。但随着脸庞的进一步放大，他发现了，惊恐地发现了，那些哪是什么脸庞啊，那分明是一张张人的脸皮啊，看——那些脸庞的边缘都有淡淡的红色，都是架在墙壁上的一个椭圆形凸起上，那不就是人皮吗？吴舜天惊恐万状，又感到分外的厌恶——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像是感受到了吴舜天的注视，上千张脸皮齐刷刷地睁开了，用空洞洞的眸子齐齐望着吴舜天。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吴舜天只觉得自己的心率快要爆表了——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血液在动脉中湍急地冲激着，仿佛要在下一刻撞破血管壁！
砰！
一道极其尖锐的但是虚幻而不够真实的爆破声在这个小小的精神空间中响起。
吴舜天只觉得眉心一痛，眼前的令人san值疯狂降低的《千面同望图》已然消失。他蔓延出的精神像是最脆弱的肢体碰到了滚烫的开水一般猛地收回，在同时，他感觉鼻端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吴舜天将口罩摘看下来，伸手摸了一下，将手凑到眼前，强忍着头晕眼花，定睛观瞧。
只见他的指尖染血——他应当是流鼻血了。吴舜天连忙伸手按住了鼻翼。
“我靠，怎么回事？”练嘉寅被这场面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预见过吴舜天招个魂都能出这般动静。
樊濛泠则及时地递上了纱布。
“我看见了……”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鼻子的吴舜天详尽地描述了自己刚才看见的景象。
“那个凶手果然有大问题啊。”练嘉寅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说普通凶手怎么可能在案发现场不留下半点痕迹呢？”
“那么我们现在？”吴舜天想要询问下一步的办法。
“小樊，你再看一下。”练嘉寅思考了一下，看向樊濛泠，说道。
“好，好的。”樊濛泠本来就有点害怕，现在吴舜天说了那等可怕的事件，现在更是害怕了。但只得大着胆子探出精神。
过了一会，樊濛泠满是疑惑地开口了：“她的精神残余不见了。”
“不见了……”练嘉寅也有点懵。刚才吴舜天的招魂没有超过十分钟（精神体之间的交流比普通状态下的交流更快，因此在吴舜天的感知中过了很长时间），理论上不应该引起死者精神残余的崩溃才对，“或许是吴舜天刚才看到的眼睛引起了异变吧。我们现在在这里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了，去现场看看。”
不多时，三人以及领路的张旷浩来到了案发现场。
那个房间仍然由警方管控着，以便进行证据的获取。
“是五楼啊。”吴舜天环视了一圈这个女孩的房间。
这是一个非常简洁干净的房间。一个摆满了学习用品但分外整齐的书桌，一个满满当当存放着各类书籍包括教辅、专著、小说、漫画等等的书架，几个或大或小的玩偶——有熊有猫有狗，床头柜上还有一盆绿萝。
“外面的阳台是全包的，阳台与房间之间也有玻璃门——我们真的搞不清楚凶手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进来的。”张旷浩指了指阳台，说道，“但是如果按照你们说的，凶手有利用超凡能力的话，那就说的通了。”
毕竟，超凡能力千奇百怪，能够做到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也是不无可能的。
“求求你们……”
这个套间的门口传来中年女人的抽泣声和哀求声。
“……一定要查出我女儿是怎能死的啊……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害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那声音沙哑而哀痛，抽泣声不绝如缕，使人心生戚戚然之意，被带进了那位母亲的痛苦之中。
还有就是警方干员的安抚声：“我们一定会破获此案……”
“这是一个单身母亲——受害者是遗腹子，她母亲一个人把她带大的。”张旷浩小声地介绍情况，“孩子的成绩很好，性格也很好，很讨人喜欢，谁知道遭遇了这种无妄之灾。”
那名母亲的哭泣声是如此的催人断肠。
“那家伙……”吴舜天的拳头硬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让一个人为其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的欲望。
“实在不行就把顾文缜叫过来。”练嘉寅阴沉着脸，集中精力维持着“202x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晚十一时左右出现在这个房间的不属于这个家庭的人的行迹”的念头，放出精神在屋里扫了一遍，在符合吴舜天转述的墙脚位置发现了被精神标记为鲜红色的脚印，“反正他估计也没什么事——他家都要被偷了，我就不信他不会上心！”
这种精神力量的应用是一种非常概念化的东西，具体使用方法就是使用者维持一个念头（内容可以有非常抽象的限定条件，例如“不属于这个家庭的”），然后放出精神探查即可，相应的结果会直接反馈给使用者。
期后，三人又尝试了多种“探查语句”，但都没有什么可观的收获。
唯一有用的，大概就是“凶手是从阳台外一路爬上来的”这一条了。